12、拾贰、挣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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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在病房外呆了多久，直到若月绘里把黑崎林奈从沉默中叫醒。
“黑崎小姐？”
“……是。”黑崎林奈几乎可以预见到若月绘里即将说出口的话。
“黑崎女士最终因为消化道大出血不止，抢救无效死亡……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若月绘里担心地看着她。
“……我知道了。”黑崎林奈出人意料的平静。
只是手中翻阅电话簿的动作有一刹那的停滞，但黑崎林奈依旧不停地点下去，直到“黑崎启太”。
她重重地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黑崎林奈？”黑崎启太略带惊奇的口吻，似乎完全没想到黑崎林奈会主动打电话给他。
“是我，父亲。”
“有什么事吗？”黑崎启太的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愉悦。
“朝仓瞳爱因为消化道大出血不止，刚刚去世。”黑崎林奈公式化的说。
“……”电话那头有一瞬间的寂静，“为什么没有人来通知我？在哪个医院？”
黑崎林奈用力地捏紧了手机，努力平复着猛然急促的呼吸。
“东京综合医院。大概……是医院的疏忽。”
“我知道了。”黑崎启太又恢复了一贯淡漠的口吻，“我会过来的。”
“那么……麻烦您了。”
黑崎启太挂断电话的一瞬间，黑崎林奈仿佛听到了一个女人娇媚的声音高傲地扬起，随即湮没在重复单调的忙音中。
黑崎林奈蜷起双腿，安静地躲在自己的怀抱里。
明明是春天啊，为什么会有……彻骨的寒意？
深夜11点35分。
“黑崎小姐，您最好休息一下啊！”
满脸倦意的若月绘里坐在保持了同一动作十几个小时的黑崎林奈旁边，焦急地劝她去休息。
黑崎林奈一动不动。
手机上有很多未接来电。
黑崎林奈一直躲在小小的黑暗里，看着几乎贴近眼前的手机闪烁震动，又静止。
唯一的强光早已刺痛了她的眼睛。
有樱井凉叶的，朝仓本家的，还有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前半生风光无比的母亲，最后的生命终于在这个白色的地方屈辱的度过，然后悄悄的死去。
而那个她为之付出了十一年光阴的男人，正陪着另一个女人欢笑。
多么可笑的爱与忠诚。
“黑崎先生今天应该不会来了，您还是等到明天早上再过来吧。”若月绘里不放弃地坚持着。
“替我发一条短信。”黑崎林奈终于说话了。
“呃？好。”
“樱井凉叶，让她帮我请一个礼拜的病假，就说我从重感冒转成了肺炎，不能去学校了。”
虽然不解，但若月绘里接过黑崎林奈低着头递过来的手机后，还是照做了。
“那您……要去休……”
“不必了，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哦。”明白了黑崎林奈的坚持后，若月绘里也不再劝阻，“那我先去值班室了。”
“等一下！”黑崎林奈抬头，叫住了已经走开的若月绘里。
“黑崎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黑崎林奈纯粹的黑眸直直看着她，“我想，不久以后，会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你可以在今天就答应我吗？无论要你做什么事，你都不可以拒绝。当然，那不会是坏事，是对每个人都有利的好事。”
若月绘里愣住。
黑如子夜的眸子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决绝。
还有恳求。
×××
黑崎启太虽然已经有四十多岁了，但从外貌上看，依旧是非常有吸引女人的资本的。
刚硬的脸部线条，慑人的双眸，还有所谓成熟的魅力。
陪在他身边的年轻美丽的女人，就是她曾经见过一面的花间彩乃。
面无表情地听完若月绘里的报告，黑崎启太的目光游移到一直一言不发的黑崎林奈身上，“既然死因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早点火化下葬吧。林奈，你觉得呢？”
“我没有意见，一切由您决定。”黑崎林奈恭恭敬敬的说。
“嘛，林奈你……似乎看上去都不伤心的样子呢。”花间彩乃突然故作亲昵的开口，漂亮的眼睛里有嘲讽，有得意。
“……”黑崎林奈没有说话。
倒是黑崎启太皱了皱眉，“彩乃！少说几句！”
“哎呀……”花间彩乃微有错愕，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知道了啦。真是的……”
“抱歉，很原谅我的冒昧。”黑崎林奈突然说话，“请问，您打算什么时候再结婚？”
“……你问这个干什么！”黑崎启太的脸色难看起来。
“抱歉，在您结婚之前，我会把所有与朝仓家有关的东西搬离您的房子。”
朝仓，是黑崎瞳爱结婚前的本姓。
“从此以后，朝仓家将不再干扰您的生活。”
房间里是长久的沉默。
黑崎启太不知在想些什么，花间彩乃则是不敢说话，若月绘里惊讶地打量着黑崎林奈，仿佛是第一次见到一般。
“就这样吧……终究还是亏欠了她啊。”黑崎启太像是在怀念着什么，“下个月27号之前，你把她的东西都整理好吧。”
黑崎林奈向黑崎启太深深地鞠了一躬。
“非常感谢您，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不打扰您了。”
“等等。”黑崎启太出声道，“迹部家的公子迹部景吾，还有藤原家的小儿子藤原信……你尽力而为吧。”
“嗨！”
黑崎林奈完全听懂了这几句支离破碎的话，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
你所亏欠的……何止是未到场的最后一眼，还有她正当风华的岁月，不求回报的付出。
黑崎林奈的确是没有他人想象中的伤心欲绝。
因为她的母亲朝仓瞳爱仅仅是“母亲”，名义上的母亲。就像是黑崎启太只是一个“父亲”而已。
一个人不管不顾一心追求事业，直到真正成为黑崎实业的掌权人之后才有心思去谈所谓的爱。
另一个执迷不悟只要他的关注，可惜等到他有时间去关怀的时候她早已不能言语如死人一般。
而从小应该被当作公主宠爱的黑崎林奈，四岁前得到的是恐惧换来的怜惜，四岁后，她就只有一个人了。
或许应该说是一个半，因为她的母亲，眼里终于不再只有她父亲一人。
而是一片黑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拾贰、挣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