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拾壹、病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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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君。”
黑崎林奈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花间半夏却仿佛找到了依靠一般，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的嚣张跋扈，一滴滴眼泪顺着白皙的脸庞滑下。再搭配着半边脸颊上刺目的红肿掌印，活脱脱就是受了欺侮的可怜形象。
“黑崎桑，看呐，人家都痛得哭了。”
忍足侑士似乎没有注意到室内诡异的气氛，接着说道。
黑崎林奈看着对方眼底玩味的笑意，轻轻皱了皱眉，“忍足君，可以让我出去吗？我还有事。”
“用这样的借口敷衍了事……恐怕不太好吧？起码要道了歉再走吧？”
忍足侑士的身体向前微倾，温热的气息喷撒在黑崎林奈脸上。
黑崎林奈向左偏头，避开了这段暧昧的距离，“抱歉，忍足君，我赶时间。”
“哦……”忍足侑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轻笑着俯在黑崎林奈耳边，如同对待情人般的私语：“黑崎桑的身上，有很多秘密呢。”
黑崎林奈不说话，轻轻推开忍足侑士，径直走开。
忍足侑士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并没有阻拦黑崎林奈，任她离开。
目光从黑崎林奈身上游离到花间半夏，笑容依旧优雅。
“花间同学，你没有事吧？需要去医务室吗？”
却是疏离的声音。
黑崎林奈的确有事，刚刚因为处理社团的事，所以手机一直处于通话状态，这也就导致其他人的电话打不进来。
直到挂机以后黑崎林奈才发现一条未接来电，东京综合医院的若月绘里，黑崎瞳爱的主治医生。
平时没有什么事的话，若月绘里是不会给她打电话的。
今天突然的来电，大概是因为……花间半夏刚刚说过的话即将变成现实了吧。
而她，无能为力，因为那对母女有黑崎启太的纵容，她却只有自己。
栗色的卷发随着奔跑时流动起来的风散乱在空气里，一如黑崎林奈纷乱的心绪。
母亲，我还能见你最后一面吗？
×××
“黑崎小姐！你总算来了！”
黑崎林奈停下车后就看见了已经等在医院门口的若月绘里。
若月绘里年轻的脸上，满是焦急。
黑崎林奈快步走过去，“我母亲怎么样了？”
“情况很不好，一直在不停吐血，估计是消化道大出血。”若月绘里也不多说，直接领着黑崎林奈向住院部走去，“医院已经安排最好的临床处置护师排除黑崎女士气道里的呕吐物，并已经请消化科、外科还有神经内科进行会诊。”
黑崎林奈冷不丁地问了一句：“黑崎启太呢？院方通知他了吗？”
“黑崎先生……”若月绘里窒了窒，“我在联系不上您后就立刻打了黑崎先生以前留下来的号码，但并没有人接，所以我只能再发了几条短信过去，但……到现在为止黑崎先生还没有过来。”
黑崎林奈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指节泛白，却终于无力地松开。
“我想……他大概不会来了。”黑崎林奈自嘲似的说。
若月绘里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来安慰黑崎林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有些事情，或许是她们这些旁观者无法触及到的，更是无力改变的。
“血压50/30，心率147，呼吸35，血氧饱和82！”
黑崎林奈一个人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忙碌的景象。
专业的护士站在病床旁不停地加药、打针、抽血、量血压，临床处置护师在一刻不停的为黑崎瞳爱吸痰。
远远地，她看到从黑崎瞳爱口中溢出的血色，铺天盖地的残忍。
有人急匆匆地从进病房，也有人走出病房，只是都是陌生的面孔，冷漠的表情。
穿着白大褂的若月绘里推开门，隔着口罩告诉黑崎林奈：黑崎瞳爱的验血报告单送来了，血色素只有3克，所以她下了输血的医嘱……
黑崎林奈并不理解她在说些什么，不过她知道，她的母亲状况很不好。
“嘭——”
又有不认识的护士从里面出来，黑崎林奈以为她又是去拿什么的，所以给她让了道。可没想到护士却向她走来。
“您是黑崎瞳爱的家属吗？”
“是。”
“这是《黑崎瞳爱病危通知书》，请您签字。”
黑崎林奈愣了愣，“你说什么？”
“呼吸科会诊的医生已经到了，听诊后给病人下了医嘱并诊断为消化道出血。现在病人的病情仍然在急剧恶化，所以麻烦请您签字。”
“呼吸困难，血氧下降到70，血压测不到，心率169！”
再一次听到隔着玻璃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声音，黑崎林奈的心仿佛沉到了谷底。
透明的屏障两侧，是不同的世界吧……
浑浑噩噩地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了字，黑崎林奈坐到了走廊的长椅上，垂着头，厚重的刘海遮住了她的一切表情。
是阳光明媚的下午。黑崎启太现在在干什么呢？
在忙着他所谓的事业，还是在陪着那个叫做花间彩乃或者说是即将成为黑崎彩乃的女人？
黑崎林奈紧紧握着手机，眼泪终于模糊了视线。
打开电话簿，黑崎林奈一个一个翻阅着联系人的电话，直到翻到樱井凉叶。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过了一会才被接通。
“凉叶吗？”如同往常一样冷静的声音。
“林奈？哎哎哎，你到底到哪里去了？怎么都没来上下午的课啊？”樱井凉叶在电话那头咋咋忽忽地叫起来。
“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躲在厕所里接电话啊！林奈你来电话的时间凑的真好，刚刚下课诶！”
“……是吗。”黑崎林奈勉强牵动了一下嘴角。
“林奈，你怎么了？听起来声音好奇怪呢！”樱井凉叶停顿了一下，“不会是美术社那几个人道完歉以后又去找你麻烦了吧？”
“啊，没有。我只是……”想倾诉的话却堵在喉咙口，在胸腔里翻涌着，“我只是有点感冒了，她们道歉了？”
“是啊是啊，全校都听见啦！林奈，你真的感冒了吗？真的没有什么事吗？”樱井凉叶怀疑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
“是啊，我现在就在医院里。”黑崎林奈突然将手机拿开，让它暴露在医院沉重的空气里，“听见了吗？医院的声音。”
“听到了……”
“所以我只是感冒了，没有关系的。”
“哦，那么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哦！上课铃响了，我挂了哦。”
“恩，再见。”
樱井凉叶真的就挂了电话。
嘟嘟嘟嘟的声音在耳边持续嘈杂着，黑崎林奈却没有要把它按掉的意思。
是感冒了，不过，是心感冒了。也许很快就会发炎了吧。
×××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凤长太郎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同一个号码，可换来的却是同一个机械女声冷冰冰的回答。
这是中午时候很不好意思地问黑崎前辈的好朋友樱井前辈要的，因为觉得，有了对方的号码似乎距离就又小了一点。
可是电话却打不通……
凤长太郎失望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电话簿里“黑崎前辈”那一栏。
黑崎前辈……现在在哪里，在做些什么呢？
“叮——”上课的钟声响起。
凤长太郎鼓起勇气，再一次按下了绿色的通话键。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凤长太郎挫败的挠挠头发，最终还是把手机放回了口袋，快步向教室跑去。
看来只能……等下一次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拾壹、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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