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装O翻车后》一听霜

14、第十四章

　　李萄听说昨日谭韫在宴会上，当着加菲尔德的面否认喜欢加菲尔德的事。

　　这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谭韫似乎不懂得场合这两个字，在什么场合该做什么说什么，谭韫并不把握这个分寸。

　　所以会做出喧宾夺主的事，没什么奇怪的。

　　“他以为这样做就可以在奥利弗那里留下印象了？真是搞笑，难不成他还以为自己跟奥利弗有什么可能，就这样撇下加菲尔德。”

　　否认自己喜欢加菲尔德，难道就可以攀上奥利弗？
　　异想天开。

　　“最起码他是omega。”

　　“omega……奥利弗需要omega么？”

　　李萄抿唇，眉头微蹙。
　　需要，听起来omega就只是一个工具。

　　跟alpha混在一起的beta说出口的话比a说出口的话更令omega心里不舒服。

　　李萄看过去，意外说话的人竟然是之蝉的朋友。黑发青年的脸上满是嘲讽，下巴微微上扬着，靠近了还能听到他不屑的哼气声。

　　李萄嘴唇微张，平时之蝉的朋友肯定不是这幅模样。

　　之蝉的朋友，不会将omega当成工具。

　　黑发青年只是在针对谭韫。

　　而不是针对整个omega群体。

　　beta有庞大的人口，但这并不意味着beta有随意评价omega的资格。

　　跟陆之蝉关系不错的同学，确实是不喜欢谭韫的。
　　陆之蝉因为谭韫的存在遭受过非议。

　　一些现在跟之蝉关系不错的alpha，不是没有瞧不起之蝉的时候。这一点李萄是在宴会上听说的，在宴会上他听说了许多跟他们之间的事。

　　谭韫就是倚靠着alpha上位的，他跟任何的alpha相处都不会放下omgea的身份，刻板地像教科书里走出来的omega，没有任何新潮的思想。

　　就是有谭韫这种心安理得享受着omega福利的人存在，omega的处境才会越来越艰难，那样多的人看不起omega，谭韫这样的人阻碍着omega争取自由。

　　李萄是不羡慕谭韫这样借着omega身份获取便利的人的，人应该靠着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出卖自己的信息素。

　　底线是一步一步下降的，今日用一些温言细语，以后出卖孕囊，甘当容器。

　　所有的轻松都是有代价的。

　　看上去谭韫没有被他人的议论影响心情，半个身子陷进沙发里，慵懒随意地像是在自家客厅。
　　omega随意的姿态是精心设计过的，不然不能这般恰到好处。他的头发丝都像是事先熨烫过的，不止一个alpha的视线有意无意落在他的身上。

　　明明是不喜欢被alpha当作物品打量的，可是李萄的内心还是有些发酸。alpha中部分肤浅的存在，满足了omega虚荣的追求，是一戳即破的幻梦，却美幻绝伦。

　　意识到自己阴暗的情绪，李萄纠结到了极致。
　　太矛盾了这样的自己。

　　矛盾到有点阴暗的地步。
　　李萄突然意识到，纵然谭韫坠落下来，也不是坠落悬崖。

　　正在李萄深陷逻辑矛盾的时候，谭韫撑着扶手从位置上站起。

　　周围议论的话题夏然而止，很突兀地转化话题，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

　　背地里说人是非的人，很少会把话当着人面讲。

　　不久前谭韫教训了一个beta，强硬要求对方向他道歉。那个beta可没受到什么好，脸颊红肿的。

　　那是一个比较清秀的beta，是omega的蜜友。

　　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个beta丢脸的模样，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

　　刚刚还在点评谭韫的人，脚下转了一个方向，默不作声地尽可能得离谭韫远一些。

　　谭韫只是换一个位置，在一个地方久坐同一个姿势有些不舒服。他没有注意他人的议论，奥利弗要是说了什么，他的耳边不会这样清净。

　　充满正义感的人，会跑出来喋喋不休。

　　只要奥利弗没有说什么，就没什么好在意的。

　　大家都是加菲尔德的朋友。

　　对于alpha的示好，谭韫总是拒绝，这个节骨眼他可不想引起加菲尔德的在意。加菲尔德的心思，谭韫不明确，但是alpha的好胜心他是明白的。

　　因为不仅仅是alpha有这种好胜心。

　　纵然是不在意的人，前脚在对你情根深种，后脚被人挖了墙角。
　　不在意很难的。

　　为了证明些什么，就算是不喜欢也可能会冲动。

　　在奥利弗面前，加菲尔德无需低声下气，但他没意识到奥利弗会因为他的生日到蓝岩星。要是在家中办的生日宴，奥利弗来，加菲尔德不意外的。出身大世家的加菲尔德有这样的资本，他的家族给他底气。

　　加菲尔德与奥利弗的相识在更久之前，那时奥利弗还未闻名遐迩，跟他们这批alpha没有多大的不同。过去的奥利弗话是比较少的，就算是在鸡嫌狗厌的年纪奥利弗也不是折腾人。

　　长相出众不足以在他们这批alpha中脱颖而出，加菲尔德自己也有一张美丽的脸蛋。一代一代的优选，二次分化的基因优化，作为大家族的alpha绝少有长得抱歉的。外貌并不会成为alpha能力的筛选项，omega少有这样的本事凭借相貌来选择alpha。

　　不像alpha择偶的时候，还真可能只因对方的长相足够合心意。

　　谭韫的不喜欢，加菲尔德是知道的。跟谭韫相处的时候很愉悦，所以他乐得帮助谭韫，那些微不足道的细节他也会因为对方是谭韫而主意些。

　　都是一些举手之间的小事，并没有多少值得称道的。

　　谭韫是omega，他自然会小心翼翼一些，纵然谭韫不是脆弱的，但加菲尔德也下意识保护。将谭韫划入保护的范围内，对谭韫连言语上的冒犯也极少，很注意自己的言辞。

　　实际上从小到大的教养下，做一个绅士对加菲尔德来说不是一件难事。只是加菲尔德尚且年轻，有一身的血气，平日里他不会可以的压制自己。

　　在谭韫身侧温柔体贴的那个人，加菲尔德身边的朋友都感到惊讶。倒不是加菲尔德不尊重omega，只是不冒犯跟温柔体贴是两回事。

　　“他不是泡沫。”

　　“他不是瓷器。”

　　那又怎么样呢。
　　他哪里有不一样的。

　　加菲尔德不觉得自己跟平时有什么不同的，区别对待alpha、omega再正常不过的事，他的那些朋友实在是大惊小怪。

　　也不怪他们，没有oemga朋友的人，是这样的。

　　陆之蝉靠近出神的加菲尔德，他的桀骜的室友看上去有些低落，陆之蝉的语气是自己都未察觉的酸：“失恋了？”

　　突然靠近的alpha，贴近的呼吸，加速的心跳。

　　“跟你恋？”

　　加菲尔德有一双会爱人的眼睛，陆之蝉的心落了一拍，用手肘挡开alpha，离了三步远：“加菲尔德，别发癫。”
　　alpha无所谓摊手：“是你先闹的。”

　　真的不喜欢那个omega么。
　　不幸，陆之蝉见过加菲尔德对谭韫好的模样。

　　那模样比加菲尔德平日里可靠许多。

　　宴会上那个omega说出口不喜欢的时候，加菲尔德的沉默是那样长，连陆之蝉都觉得煎熬。他不知道如果加菲尔德如果喜欢那个omega的话，加菲尔德会多么难过。几乎一起经历生死之后，他没有那样讨厌这个自大的alpha。

　　实际上加菲尔德有自大的底气，利落的刀法，敏锐的危机感，加菲尔德有超强的战场生存能力，在战场上队友可以放心将背交给他。生死之际，加菲尔德给了陆之蝉生的希望。

　　坦坦荡荡的加菲尔德，比过往更有魅力。

　　……

　　回到校园里，再见见菲尔德与过去相同的行径，也只觉得对方是自信而已。加菲尔德不会到别人面前夸大其词，也不会无时无刻展现自己的优越，过去陆之蝉以为加菲尔德的高冷是装相。

　　实际上加菲尔德没有那样多的精力放在这些社交上，学校是学习的场所，不是一个人的社交场，何必弄得圆滑。

　　能够有自己的棱角，也很好。

　　加菲尔德听见那个从来嫌弃自己的舍友说：“要是我喜欢你，你该怎么应对啊？”

　　“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alpha咬牙切齿的：“你知道的，你跟我不应该开这种玩笑。”

　　“你有你的理想。”

　　我有我的理想。

　　陆之蝉眨了眨眼睛，你难道是我理想的对立面。

　　加菲尔德似乎能够看透陆之蝉的所思所想：“贪得无厌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漆黑一片的挡住了辽阔无垠的宇宙，遥远恒星的光芒没能够穿过那些属于人类生存的云雾。这不是星际之间的穿行，只是从蓝岩星的一个地点到另外一个地点。

　　“我当然不会有好下场。”陆之蝉说，“既然进了帝校，就有战死疆场的打算。”

　　陆之蝉轻而易举说出死亡，这是谭韫做不到的事，其实加菲尔德知道谭韫跟所有的omega一样面对死亡会是胆怯的，在谭韫面前加菲尔德不会主动提起这个词。

　　“陆之蝉！”alpha生气了，“死亡不是儿戏，不是随口能够说出的玩笑话。你想战死疆场，你是期待有战争，战争目的从来不是战争更不是自我的牺牲。你这样的宣言想要感动谁啊，自我感动么。”

　　纵然陆之蝉红了眼眶，加菲尔德也没有改变自己的语气：“死亡从来是轻而易举，别把战场当成自杀的场地，你想要有意义的死亡，不会停止的战争是没有意义的。”

　　战争不能赐予死亡意义。

　　战争什么都不能够带来。

　　“有人跟我说，战争从来是失去，是消亡。”
　　“它不具备赐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