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装O翻车后》一听霜

13、第十三章

　　谈感情而已，又不是去摧毁少年的人生。

　　在开始的时候知道注定会分开，并不意味着是欺骗，只是站在理性的角度对一段感情的发展进行了一定的分析。

　　非要说些什么，那也是分开的概率太大了。

　　年轻热烈的感情，熄灭得也很快，由这份感情维持住的关系自然会走向结束。
　　那是必定的结局。

　　实际上，世界上相遇的绝大多数，都会经历分别，分开只是人生的常态。
　　宇宙里被定义为孤独的人类或许只占了小比例，但是分开确实是大多数亲密关系的结局。

　　结束、重建，构建了人类的关系网络。

　　浅金色的头发蓬散着，散落的头发体现主人此刻的慵懒，抬手将眼前的碎发缕到脑后。

　　手背的筋脉，显现的小骨。

　　虚拟屏里的少年垂眸，随着这个动作头也有小幅度的低下来。

　　到底是隔着遥远的距离，谭韫不需要抬头就可以看清楚少年的模样。

　　少年的情绪是那样容易被他影响。
　　在等待一个明确的回答。

　　在时间上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他就可以开始期待，秒针走动的每一下都是正在拉进的距离。

　　这样坦诚的爱意啊。

　　omega并不都是娇小的身躯，不然谭韫想要装作一个omega都不容易。

　　oemga和alpha更像是一种人类基因的修缮，开始对最初的程序打补丁。

　　而beta是被进化抛弃的那一批。

　　即使在科技无比发达的当下，在分化前，人类的第二性别也无法被定下来。

　　所有的指标都只是“倾向”，极度接近某种第二性别也无用——

　　分化就是分化，没有分化就是没有分化。

　　是A还是O是绝对的，不是由那些数据构成的。

　　第二性分化，本质是腺体的发育。

　　最初的最初，人们以为ao最后会被beta的人数碾压，人数众多的beta迟早会掌握宇宙的。
　　ao不是没有被当成异类过，在一种存在只有极少数的时候。

　　不过那是久远到在时间长河里头显得短暂到不存在的时光。

　　几年或者是几十年，在后来千百年的覆盖下，早已变得不重要。很少人去了解那段历史，也很少有影像文字资料。

　　似乎人类是天生的abo性别。
　　似乎alpha天生是人类中的领导者。

　　林厌跟加菲尔德有很大的不同，青葱少年与温润公子。

　　过去，在谭韫面前，加菲尔德总是温和有礼的，是一个绅士。

　　加菲尔德能够为谭韫牵扯更多的人，很好的丰富着谭韫的故事。

　　很好的朋友。
　　笑。
　　最起码是很好用的朋友。

　　不过以后就不再是了。

　　谭韫打了个哈欠，手还未遮挡住嘴巴就往太阳穴去，安抚式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轻轻按揉着舒缓神经。

　　没有休息好的一个夜晚为他带来了头痛，醒来已经有一会儿，还是不够清醒。一场发热带走谭韫许多的精力，虚拟屏上的少年给他带来些许的喜悦。

　　能够掌握的心安。

　　比起加菲尔德，奥利弗有更大的影响力。此外加菲尔德最起码会念旧情，被无数人爱慕着的奥利弗却跟他没有关系，与奥利弗的交流令谭韫不安。

　　在了解背景的情况下，主动选择，就连加菲尔德都会被谭韫排除在外，更别提更难以企及的奥利弗。
　　加菲尔德的身份，谭韫一开始还真是不够清楚明白的。这一点就要说到帝国里那些不能招惹的庞然大物，加菲尔德背后的家族就是这不能惹之一。
　　大家族alpha的倾心，单纯听着很浪漫。

　　浪漫的不是跨越阶级的感情，而是这份倾心所意为着的好处。

　　普通omega的身份，不足够成为进入他们阶层的敲门砖。
　　有幸晃悠半圈，不小心被注意到都不知道会不会是倒大霉。

　　作为一个没有伴侣的omega，在接触到优秀alpha的时候，有些美好幻想是常见的。心里清楚着没有任何的可能，却还是会在无人知晓的精神世界里构建彼此的未来。

　　所以遇见、交谈，都是美妙绝伦的经历。

　　谭韫却不能只享受其中的美妙，纵然内心深处他刻意忽视自己beta的身份，可危机显现的时刻，他不能够忘记这样一回事。

　　在忙于工作前的一段时间里，作为加菲尔德朋友，谭韫还是见识了许多帝校的ao故事的，甚至还做过参谋。

　　可要是在最初知道加菲尔德连奥利弗都相识，谭韫与加菲尔德关系绝对会更界限分明一点。

　　少年还没有等到明确的回答，那双湖绿色的眼中只盛着一个人的身影。
　　因为专注而显得情深。

　　心被充盈。
　　循序渐进的感觉似乎也不错，捡拾一次又一次的喜悦。

　　动人的感情可以是细水长流，也可以是轰轰烈烈，爱能够包容万物又是最小的忍耐度。每个人对爱情都可以有自己的看法，宇宙中的人那样多，任意一种想法都可以得到别人的支持。没有什么观点是独一无二的，若是有人认识到自己的独特性，那只是因为他还没意识到自己视野的局限性。

　　对宏大的世界来说，对周围流动的人群来说，没有谁是无可取代，没有什么思想是空前绝后的。

　　omega的小比例，给了谭韫肆意的底气。

　　作为一个beta，熟悉如何做一个背景板。

　　不是只有安静才会成为隐形人。

　　少年时代，特别是中学生时代，身边的大多数追寻的都是ao的故事，至于同为beta的同学身上发生的事，没有那么值得人记忆。

　　谭韫生活着的地方，omega是稀有的性别。
　　谭韫家里，omega是尊贵的性别。

　　故乡与扶桑星有很大的不同。

　　越是繁华的地方越是吸引着omega的居住，或者说omega的小比例让人能够有相对高的向上的权利。
　　小到一个家庭里的资源倾斜，大到整个社会的政策倾斜。

　　omega会流向高处，即使他们一动不动，也会有人托举着他们。

　　谭韫不是愤世嫉俗的beta，高呼着不公平。

　　呼喊声，是哭惨声，是在等待施舍。

　　在小时候他就知道，卖惨是没有用的。
　　求着别人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不能够改变什么的。

　　父母不会因为他指出他们的偏心，或者他歇斯底里地呐喊公平，就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也不会为他准备上跟弟弟一样的东西。

　　现在的他不是他，而是一个omega男性，并且拥有一张不错的学历，一份得体的工作。

　　假造出来的身份，活得体面。

　　跟林厌初遇的地点不是严肃的场合，十七八岁的少年在那样的地方如果不是错入，那么……
　　一个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将谭韫的良心压到玩心以下。

　　参加工作，并不代表一下子就年龄加十。
　　跟一个大三的学生搞暧昧这件事本身，于谭韫来说并没有什么年龄的禁忌感。

　　谭韫说回去的时候看林厌的训练，作为帝校的学生，有很大的可能要上战场。像林厌这样大三的学生，大多是战场实训过的。人类在宇宙中开疆拓土，欲望像宇宙星空一样无边无际。

　　和平是相对的。
　　任何时间都有战场的存在，只是相对于庞大的版图它很小。帝国的公民可以忽略战争，但是帝国的决策者们不能够忽略它们。

　　“我会好好表现的。”

　　“我可不是你的老师，需要你给你亮眼的成绩，我只是……去看看你平时做的事情。”

　　“谭韫。”

　　“我在。”

　　低缓的声线，回应少年的呼唤。

　　“是这样……”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是来看我平时做的事。”

　　是不是有想要了解我的冲动。
　　像我想了解他的一切那样。

　　太飘飘然。
　　林厌不确定。

　　-

　　飞舰外的星空是假。
　　动态变幻又瑰丽多姿，与课堂上说的太空中的景象十分拟合，依旧不是透过窗看见的真实景象。

　　初次看见飞舰外的星空，谭韫内心震撼。
　　可是震撼那时谭韫的画面，对扶桑星的人来说只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在扶桑星长居的人，有很多的机会在太空中飞行甚至是旅居。参加加菲尔德生日宴的人，更没有什么乡巴佬，所以飞舰的景观以美观为准而不是此时此刻飞舰外真实的宇宙航景。

　　说虚假也不至于，美丽景观依然是来自太空的，只是不是这艘飞舰外的。

　　谭韫更喜欢观看真实的旅景。
　　或许没有这些被挑选出来的景观美丽绚烂，但是是比它们更接近的。

　　星网的存在，影像的发展，共享美丽景观不是一件难事。
　　所以这些美丽而拟真的景观并非独特的。

　　而旅景，这一刻与下一刻的不同虽不能发现，但是这种区别是真实存在的。

　　指不定遥远星空的某一点恰好是过去时刻的自己。

　　借着地理位置的优越，谭韫接触过帝校的alpha也不算少的，帝校的alpha单拎出来一个都是人中龙凤，谭韫不算是什么没有见识的人。

　　可……
　　耳边是他人对奥利弗的念念不忘，极度赞美，不过词汇匮乏，所谓的极度不是语言华丽，而是不停加程度词，听得人耳朵起茧。

　　奥利弗、奥利弗。
　　再了不起，也没有一直提起的必要！

　　奥利弗当然不会跟他们乘坐一艘航舰，他们这些人里面也就加菲尔德能够跟奥利弗谈上话，没有几个人有胆子凑过去跟奥利弗套近乎。

　　奥利弗是一个很有性格的人，对冒犯他的人没有半点的客气可言。

　　与奥利弗传出绯闻的对象omega、alpha都有，但是绯闻的另一方多是没有具体姓名的。奥利弗的绯闻以常常不会被指名道姓，奥利弗的拥簇者对于所有的绯闻都不屑一顾，在他们看来那些人都配不上奥利弗。

　　当然了，有谁能与奥利弗相配呢。

　　治愈系的alpha，听上去是个圣父。
　　在小情小爱上断情绝爱，圣光普照的那种。

　　与奥利弗有关的讯息下面，少不了他的爱慕者。越是搜索与奥利弗有关的一切，谭韫越是深感自己的倒霉，遇见奥利弗是他的运气不佳。

　　纵然奥利弗拥有普照宇宙的圣光，他也不需要。

　　更何况奥利弗可不是什么圣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