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位节制》认知失常

75、第七十五章 一触即发

　　75.

　　“开始了吗？”

　　生发座内部，“掠夺位”米路·瓦布拉坐在实验室里，通过“臆想沙盘”连通“悬拟涡流”，观测维持着收集转化帝国境内一切生物灵性的复合神术。

　　为了能够更方便、更自由地在“怠惰”权能之下活动，他改变了身体的部分构造，使自己内核更贴近与“怠惰”眷属。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巨大的天牛，或者别的什么软体动物。

　　虔诚座首席“缥缈位”穆琳·艾斯特就漂浮在她旁边，她安静看着米路伸出数根触肢，有条不絮地操控着实验室内的精密仪器。

　　“已经开始了。”米路说。

　　他甚至没有刻意去维持人类的面貌，模糊的五官看不出任何表情，而变形的发声器官也歪曲了他的声音。他现在就是一只彻头彻尾的怪物。

　　这也正如他所愿。

　　他对穆琳说道：“臆想沙盘已经收集完了帝国境内所有生物的信息并进行备份，悬拟涡流预读取完毕，正在进行灵性转化……”

　　讲到好友，他怪异的声音顿了顿。然后，他很快接上了之前的话，继续说道：“梅尔维尔的利用‘节制’的权能帮我撬动了帝国境内生物和物质界权柄之间的联系，因此省了很多事，现在只要等庸碌之庭启动，‘忏悔位’冕下出手，我们就可以开始向构想界迁徙。”

　　“那我要做什么？”穆琳问。

　　“稍后我会自身将所有灵性上传至臆想沙盘……我不是‘节制’眷属，无法在状态转变的同时维持自身意识，为了融合臆想沙盘，我会剔除掉部分感性。我不能保证之后我会做什么，所以需要你在我和臆想沙盘融合后，帮我照顾生发座的人，保证他们能够连接神术，跟着我们一起转移至构想界。”

　　他通过生发座的圣物俯视下方，看着正中心的人影说道：“现在，只要等‘节制’融合了。”

　　——

　　阿默尔脱离“怠惰”权能的影响就在这一瞬间。

　　“王印”被他掌控的一瞬间。

　　一股晦涩的波动随着“节制”权能的完整，扩散至整个物质界和构想界，将所有存在的目光吸引到了他身上。

　　那是“节制”对于自身的约束，是“节制”永远离群的标志，是“节制”持有的“异类”的特性的具现。

　　它使他在这一刻成为了万物意识中的异类，一切物种都会抵触排斥对象。

　　阿默尔站在荣光教会的总教堂之前，站在人类王国的正中心，直接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敌意。

　　它们一部分止步于帝国防御法阵，被他的权能阻隔在外，一部分来自地下，为荣光教会的大型灵性调节装置“庸碌之庭”所阻隔。

　　“海洋”“尘埃”“梦境”“寂静”“真实”“虚幻”……

　　那是他的同胞，是他的敌人，也是他的猎物。

　　苍穹之上的云雾涌动，铺展至物质界尽头的“梦境”从天空下坠，“噩梦天使”那宛如犬类的下肢穿破云雾，四条有着三个关节的手臂舒展开来，背后仿若由光芒织就的羽翼里布满了朦胧的梦境。

　　古拉夏·卡西莫拉尔穿过云层降临至阿默尔面前，光洁的面部带着奇异的悲悯。

　　祂说：“由我最先开始吧，‘节制’殿下。”

　　“为了我和你的眷属的约定，为了死在你手里的蒂法尼大人。”

　　就在祂的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地面开始震动。

　　地表开裂，岩石塌陷，吞噬一切的黑暗宛如岩浆般喷涌而出。所过之地无声、无光、无物，连构成世界基础物质的灵性都仿若死去。

　　那是被荣光教会借“庸碌之庭”强行镇压在地下深处的“寂静”。

　　同时，一丝异样的感觉突然出现在了阿默尔的感知中，“生时容器”内部灵性运转出现几丝卡顿，他的灵性核心与“色.欲”的结合处出现了一道裂隙。

　　——超出一切规则的偶然，一切争端的延伸，“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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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更为剧烈的灵性波动从地下传来——那是本该被“寂静”吞噬淹没，并且在“寂静”权能下划归虚无的深处。无尽的黑暗从中间被不容拒绝的力量撕裂成两半，死亡的寂地因此出现了一段空白，形成了一个无比庞大，并且在不断扩张的豁口。

　　阿默尔的久居之地、荣光教会二十一至高赞美位的休憩之所、深埋于地下数千米深处的超大规模灵性调节装置“庸碌之庭”在柔和而坚定的磅礴灵性驱使下，缓慢地展现出了它的冰山一角。

　　悬浮在庭中的永恒座圣物“空想之壳”旋转了一周。

　　坐在庭中操控着这庞然大物的女人睁开了眼睛，和阿默尔遥遥相望。

　　她穿着灰白的麻布长袍，长发编织成辫，垂在胸前，双手合十，置于膝上，神色恬淡而静谧。

　　正是荣光教会的大牧首、“地上的圣行者”、执掌“慈爱”和“傲慢”权柄的至高者、“忏悔位”依耶塔娜。

　　“虚幻”“海洋”和“蜉蝣之王”戈德弗里的冲击顺着相通灵性传递至阿默尔的核心。

　　物质界最深处，“真实”伸出了触角。

　　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