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位节制》认知失常

50、第五十章 明谋

　　50.

　　“巴尔·斯利奇在荣光教会的晚宴上提议，要以合纵连横为手段，以荣光教会掌控的权柄和王室的传承之印为诱饵，邀请所有的执着于此的存在享受仅此一次的年终盛宴。那些想要夺取你权能的跳蚤们大摇大摆地蹿进了主人打开密室。亲爱的——我永远沉浸在全知与无知的区间内的‘节制’殿下，今天有什么好听的笑话吗？”

　　庸碌之庭里，阿默尔安然自若地阅览批复着七座人员呈递上来的文件。

　　他白日里配合生发座、虔诚座和公正座出席各种重要场合，夜间就回到庸碌之庭批阅文件，且将帝国防御法阵观测到的信息处理、过滤、整合成档案，上传至荣光教会的圣物“臆想沙盘”中。

　　“色.欲”的权能放大了“生时容器”内寥寥无几的人性，致使它们支撑起了这具身体的正常运行，让他能够保持着正常人类的形态。

　　而他的权能顺着帝国防御法阵的脉络覆盖了整个神圣拜伦斯帝国——这还未到达巅峰时期的状态，但在“智慧”的加持下，已经与过去相差无几。

　　他能接收物质界所有的动静，也能听见构想界部分的声音。

　　富有着情感色彩的厚重灵性以纸张为媒介传递到他的手中，在他的笔尖下，和“节制”产生勾连，导向“生时容器”的内部，不断地为这具用于填补“节制”缺失的部分权柄而制作的容器添上人性的涂鸦。

　　他观测它们，接收它们，利用它们。

　　正如他和荣光教会。

　　阿默尔审阅着手里的文件，对西迪说道：“我听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祈祷、祝愿和咒骂声，物质界东南的阴云在‘天空’的权能下，变成雨水落在了地面上；‘虚烬之河’随着‘噩梦’和‘恐惧’的削弱开始了进一步下沉；神圣拜伦斯帝国中央繁茂之地的野草正在和同类争夺养分，他们的根系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夜光信使’塞克·派罗帕洛在构想界的‘中央之天’和‘战争位’伊恩·弗纳尔多交了一次手，随后受到巴尔·斯利奇的邀请进入了天际宫殿；你的分身刚刚跨越了海洋，到达了哥伦特联邦——”

　　“这只是我的权能所接收的无数信息中的零碎。”

　　他时刻浸没在信息的海洋中，像是一张无边无际又无形的网。而无数存在生灭所产生的痕迹，就像是从网中穿行而过的液体。它们在“节制”的默许下，自然地从网的缝隙中川流过，仅留下几滴水珠，和未有消散的灵性微粒。

　　而这些痕迹足够让他了解一切。

　　这是一场明谋。他应“荣光位”巴尔·斯利奇的邀约来到神圣拜伦斯帝国的王城，和“忏悔位”依耶塔娜以“权柄”阶级的灵性核心为赌注，就注定要遇到这个局面。

　　——荣光教会的至高者、当世最为强大的存在、执掌着“慈爱”和“傲慢”权柄的“忏悔位”依耶塔娜·沙弗斯在阿默尔拿到“智慧”权柄的那一刻预见了自己的死亡。

　　人类的最高战力即将陨落，而后继者达到超凡阶级的都不过屈指可数，外敌除之不尽又虎视眈眈。荣光教会的两位大牧首都并非守成的泛泛之辈，且不说发动了数次战争的“荣光位”巴尔·斯利奇，“忏悔位”依耶塔娜持有的“傲慢”就足以表明她的倾向。超凡阶级通过肯定自我和否定肉.身来到达超凡脱俗的境界，他们无一不是固执而偏激的存在。

　　因此，这两个掌握了人间至高权力的存在才会定下清剿异族和反抗者的计划，决定在临死之前抹除掉来自外界的危险隐患。

　　人类统治物质界的两千多年来树敌无数。神圣拜伦斯帝国建立在物质界中央的“真实”核心之上，荣光教会以无上神术分流了“虚幻”化身的“虚烬之河”。“荣光位”巴尔·斯利奇与“天空”的眷属奥劳拉·罗布拉联姻，率领着荣光教会征讨“海洋”和“尘埃”的眷属以及周边异族，征服座和辉煌座的手下堆满了鲜血淋漓的牺牲者。这是不同种族之间的血海深仇。

　　不论是仇恨荣光教会的，还是觊觎教会藏品的，或者是渴望着权利与自由的，他们都盼望着荣光教会的毁灭。“荣光位”的腐朽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籁之音。

　　而帝位的交接不仅是人间权利的更替，更是荣光教会无上神术最高启动权限的移交，这种权限的移交产生的灵性波动会影响到整个神圣拜伦斯帝国的防御系统的稳定。正是攻破帝国防御法阵的最好时机。人类的仇敌们不愿放过这个机会，而荣光教会更不愿放过这个机会——即便教会已经超负荷运行，内务缠身，难进寸步。

　　故而，依耶塔娜会专程给阿默尔写信，“荣光位”巴尔·斯利奇会派遣使者团到蒙蒂利亚。他们需要“节制”的力量，来威慑其他存在，需要“节制”作为靶子，来蒙蔽一些事实，还需要给阿默尔造势，助他早日恢复到过去的实力，解放“忏悔位”依耶塔娜的手脚。

　　他们需要“节制”。但“节制”同样是他们的敌人。是威胁人类社会稳定的存在。

　　当蒙蒂利亚家族的先祖杰路西·蒙蒂利亚向“节制”许下愿望开始，阿默尔和人类之间的矛盾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没有谁可以冲破“节制”的权能，也没有谁能让人类放弃使用构成这个世界的基础能量“灵性”来谋生。现在的人类文明是人类基于“神秘”创建出来的文明，所谓的“神秘”正是以物质的基本单位“灵性”为基础，了解灵性，利用灵性的自然科学。而人类同样是由灵性构成的物质界众生之一。消灭“神秘”不只是让文明倒退，而是毁灭人类。

　　而以荣光教会的两位大牧首的作风，他们绝不会放任阿默尔得到他的半身——斯利奇王室的传承之印，来获得完整的权能。他们之间的矛盾注定要爆发在“荣光位”巴尔·斯利奇死亡之前。这是帝国皇帝执政百年的傲慢，更是“荣光位”巴尔·斯利奇个人的自负。

　　圣殿会议就是一个很好选择。

　　一年之末，一个好的时间。世人之前，一个好的场所。

　　这个结局众望所归。所有人心知肚明。

　　——“节制”并不在意。

　　他聆听着众生的絮语，有限的接收，部分的拒绝。

　　祂没有给它们多余的注视。

　　这只是实现目的必须经历的过程。不论是失败，还是成功，都是要面对的现实。

　　其间产生的任何情绪，对于作为身体“容器”来说，都不过是千年累积的一丝人性的沉淀，充实皮囊的一根毛细血管。

　　而对于祂的本身来说——实在太过渺小了。

　　阿默尔问西迪：“你想要听什么样的故事呢？”

　　“是宇宙中的生灵为了理想和生活奔走的故事，还是我们的同胞为了本能而争斗的故事？”

　　听见看守提及逃脱在外且誓要取代自己的分身，西迪的笑意未散半分。

　　“我想听你的故事，亲爱的。”

　　西迪驱使着触肢紧缠在“节制”的灵性核心上。

　　“我的‘节制’殿下。我想听你如何面对巴尔·斯利奇的这步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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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PS：屑作者喜提二阳归来=w=（流涕好难受Orz
最近阳的真的好多，大家出门注意戴口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