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位节制》认知失常

39、第三十九章 西娅（上）

　　39.
　　罗格跟着克莱拉维持秩序没多久，就接到了梅尔维尔的传讯。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事到临头，罗格依旧有些紧张。

　　昨天夜里，在罗格加班回到蒙蒂利亚的家宅后，梅尔维尔就跟他谈了谈次日的工作安排。

　　这也是他们少有的在家族庄园会面的时候。自从罗格加入虔诚座后，就陷入了无休止的工作中，整日和教会的同事们一起忙里忙外，没个着落——在加入荣光教会之前，他从未想过荣光教会的工作会有多么繁重复杂，越是参与其中，越觉得生活没有尽头，人生短暂到喘息的时间都少有。

　　而梅尔维尔更是事务繁多，他是蒙蒂利亚家族的外务管事，管理着蒙蒂利亚家族的世俗产业，同时也是艾伦塞德斯郡的郡洲长，身兼佛彼得市的代理市长，是整个神圣拜伦斯帝国东部官僚体系中地位最高的那一级。光是述职工作就能够让他在王城诸多政府部门间来回打转到几天几夜不闭眼——超凡阶级已经脱离了种族的物质需求，“绘本商人”自然也不需要睡眠，在完成这些的同时，他还要打点“节制位”的封授仪式，接受或者拒绝来自其他家族的邀约和礼物并且选定回礼，出席必要的应酬宴会；还要抽空拜访维系蒙蒂利亚家族的人脉，作为东部商会的主席联系身在帝国的东部各大商行负责人，远程遥控监督艾伦塞德斯郡的政府运行工作，并且挤出时间来给他的老朋友米路·瓦布拉解决各种烦恼……

　　罗格在任何地方都看到过这位长辈的身影，唯独不在家里。

　　“绘本商人”整个人从头到尾都充满了荣光教会的风格。他就像是罗格幻想中七座职工进化到最高级别的形态，二十一至高赞美位行走在神圣拜伦斯帝国时经历的现实。

　　将别人的劳苦当成是接地气的表现，当然不算厚道，但这确实拉近了罗格和他的距离。

　　他在荣光教会里面，所以更能理解这种繁忙背后的东西。

　　“我之前已经说过让你爱惜身体，接下来的话也没有什么说的必要。只是提前让你做好准备，总比什么都不知道，事到临头被迫接受要好一些。”

　　梅尔维尔给罗格倒了一杯温水，然后给他调配了一些宁神安眠用的调味材料：“之前阿默尔大人在家族的内务会议上提过，他有意让蒙蒂利亚家族牵头组织一个针对灵知者的慈善基金会，专用于帮助那些无法自控又没有经济保障的灵知者。我一直都意属你来负责这件事，我相信你心里也早就有了打算。”

　　可能是因为初次见面的印象过于深刻，“绘本商人”虽然身处超凡阶级又重权在握，但在罗格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坐在佛彼得市的传送点花坛边，有问必答，受孩子们喜欢的画家的形象。

　　他理所当然地占据了老罗格在罗格心中的父辈的形象，他是他遇到过的最好的长辈。

　　即便他早就在自己的父亲身上吃尽了这种苦头，但罗格依旧发自真心地喜欢这种和开明的长辈交谈的感觉。

　　他接过安神的饮料轻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说道：“我知道您对我有很高的期待——”

　　“是你自己。”蒙蒂利亚的年长者纠正了年轻人的话，“因为你对你自己有所期待，你在争取你的未来，所以你走到了现在这条道路上。你在这里和我说话。”

　　梅尔维尔微笑着说：“荣光教会移除不可控的困难因素，将充满危险的不可知的未来铺成平坦大道，是希望后继者在踏上台阶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要走的方向。即便偶然走错了，只要重新抬起头，脚踩在地面上，转过身就能重新开始。我对家族成员的要求也仅在于此。”

　　他不回避别人的选择，也更乐意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后辈听。

　　“你是一个有想法的孩子。你本来可以跟蒙蒂利亚断绝关系。荣光教会解除世人无法记忆我们的限制后，所有流着蒙蒂利亚家族血脉的人都能够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在这个国家里，而我们之前在米歇拉山脉召开的家族会议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我们默许所有人选择自己更喜欢的生活，你可以换一个身份重新开始。”

　　他将罗格的所有选择摊开，摆到了罗格面前，然后按照罗格想法，选中了罗格现在走的那条路。

　　他毫不吝啬对罗格的认可。

　　“绘本商人”说：“只是你对你自己有更深的期待，才会来到这里。”

　　罗格早就过了做梦的时候。

　　他过惯了衣不蔽体的日子，和老鼠、野狗、流浪汉抢夺食物，他漠视了长期虐待他的父亲的死亡，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在床榻上咽气，他亲耳聆听过对方向“死亡”祈祷，在对方的诅咒里选择了被称为魔鬼的蒙蒂利亚。

　　他只是忍不住，忍不住一面仇视这个卑鄙的世界，一面给未知的未来以向往，期待一个美梦的萌芽。

　　正因为这份仇视，这份向往，这份充满了憎恨和嫉妒的渴望，他记得任何一个由他自己决定的、在他的意识里可以算作主导命运的时刻。

　　他怀着向魔鬼许愿的心态来到了蒙蒂利亚。他走进了蒙蒂利亚地下城堡时，就向永恒的“节制”许下了自己的愿望。

　　他记得自己回答道，“虽然是我选择的路，但也确实是您将机会交到了我的手里。我不胜感激，梅尔维尔先生。我不会辜负我的愿望，也不会辜负您的给予。我希望您能把机会继续交给我。”

　　他直接把自己的未来压到了“绘本商人”的机会上。

　　梅尔维尔笑了笑，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绘本商人”只是说道：“明天我们会借着灵性公开课的平台，宣布由蒙蒂利亚家族代表帝国牵头组建针对灵知者的帮扶救济组织的企划正式开始。组织启航的发布会大概在后天的帝国常务会议结束后举办，你将是会议的主持人，那才是你需要慎重准备的。阿默尔大人的意思是让你好好休息，让我来接手明天的宣传工作，但我想这种事情还是自己做决定更好一些。”

　　……

　　罗格选择到学校，自然要接手梅尔维尔的部分工作。

　　而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则是接待斯利奇王室的代表，“荣光位”巴尔·斯利奇的长女，西娅·罗布拉·斯利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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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PS：大纲整完了，最近应付季度末的检查工作，加班到天昏地暗没有任何娱乐的欲望了，所有游戏跟着断签完了，下班就什么事情都不想做。这两天才调理好捡起稿子开始更新，很抱歉Orz
原本打算罗格跟天空的对手戏写完再发的，先发半章表示存活没坑吧，明后两天白班+夜班，直接无缝40+小时，如果没猝死的话，写完下半章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