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位节制》认知失常

12、第十二章 露迪拉

　　同样是在放逐之野外围，蒙蒂利亚的四位超凡阶级之一、素来驾船航行于海上的“幽晦之女”露迪拉·蒙蒂利亚已经在悲鸣山脉徘徊了好几天。

　　她身披着一件黑斗篷，衬衫长裤，脚踏一双褐色的长靴，站在毗邻放逐之野的最高处，悲鸣山脉的山巅，向下巡视着“生命”权柄相关的气息。

　　两个多月前，她在与神圣拜伦斯帝国隔海相望的哥伦特联邦宣扬“节制”的神名时，遭遇了“死亡”的眷属，手下船队折损了大半，迫不得已终止了在哥伦特联邦的活动。

　　也是在同一时刻，她从她的舅舅梅尔维尔·蒙蒂利亚那里得知了“罪王”以利·纳撒尼尔·斯利奇逃离“寂静监狱”的消息。

　　“寂静监狱”是荣光教会为了镇压、封印“寂静”权柄制造出来的附属产物，是位处于荣光教会在帝国王城的大本营“践行者大教堂”之下，“二十一至高赞美位”的议会场所“庸碌之庭”正上方的监牢。

　　它是荣光教会关押“寂静”权柄的监狱，也是为“寂静”权能淹没的封闭场所。

　　自“寂静监狱”建立的三千年来，没有任何存在能从它的内部离开。

　　以利·纳撒尼尔·斯利奇是第一个。

　　而“死亡”是从“寂静”身上分离的权柄，祂与“寂静”息息相关。

　　露迪拉可以肯定，她在哥伦特联邦遭遇“死亡”眷属一事必然和“寂静”权柄脱不开关系。而要探寻“寂静监狱”内部的变动，“罪王”以利·纳撒尼尔·斯利奇就是不可或缺的线索。何况她还和这个人有旧怨。

　　为了新仇旧恨，她以寻找“死亡”权柄在哥伦特联邦复活的原因为理由，向蒙蒂利亚的大家长请求了处置“罪王”以利的许可。

　　她以“节制”赐下的许可抵消了斯利奇王室的“传承之印”给以利的庇护效果。

　　然后以“节制”眷属之间的感应和她对于以利·纳撒尼尔·斯利奇本人的了解，从帝国东南部的终末港口费朵拉，一路沿海向西追查，直到帝国南部的霍伊曼郡。

　　她才找到了部分微弱的属于“节制”眷属的灵性残留。

　　可惜，这点微末的灵性残留根本不足以让她确定以利的位置，尤其还是号称“永葆青春的幻想乡”的安戈瑞城——那是过去蒙蒂利亚的大家长、她的外公、“节制”化身阿默尔·蒙蒂利亚和荣光教会的两位大牧首之一的永恒座首席、“忏悔位”依耶塔娜·沙弗斯讨伐“蜉蝣之王”戈德弗里的地方。

　　这块土地深受掌控着“尘埃”和“生命”两大权柄的“蜉蝣之王”的影响——即便“蜉蝣之王”戈德弗里早在几千年前，就被“忏悔位”和“节制位”驱逐出了陆地，封印在了“永春之城”德瑞奥姆，祂给予这片土地的影响却是长久而深远的。

　　安戈瑞城的人从出生起就受到了“蜉蝣之王”的灵性污染，他们的生命短暂，极易衰老，全靠“节制”和“忏悔位”布置的幻术才维持着“青春”的假象。

　　“生命”权柄的特性本来就棘手，“物质界”是“真实”一侧权柄的主场，“尘埃”更难对付，即便只是一些传播了无数代的灵性污染，露迪拉都不想沾上半点。

　　以利·纳撒尼尔·斯利奇显然早就做好了准备，落脚安戈瑞城必然是他计划的一环。

　　虽然可以预料，但是露迪拉依旧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她在安戈瑞城待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以利的踪迹，唯一的收获是，她可以肯定以利必然在这座城市，而且已经得到了安戈瑞城本地人的保护。

　　——唯有如此，他才能完全避开“节制”眷属之间的感应。

　　然后，她就撞上了前来处理安戈瑞城的幻术失效问题的生发座成员。

　　彼时蒙蒂利亚家族还没有回归到帝国的王城的政治圈，蒙蒂利亚当代家主、“节制”的化身阿默尔·蒙蒂利亚因为过去谋取斯利奇王室“传承之印”一事败露，祂的身份连同蒙蒂利亚家族祭祀“节制”的愿望全部被摆到了荣光教会面前，“荣光位”巴尔·斯利奇和公正座利用王室的“传承之印”——“节制”权柄失落的半身制作而成的传说级神秘物品持有的“节制”权能，以颁布律法的形式，给予蒙蒂利亚家族无法被神圣拜伦斯帝国境内存在记忆的制裁还未解除。

　　暂且不说露迪拉旧伤未愈，她在哥伦特联邦直视“死亡”后，为求生而割舍掉了部分灵魂和身体，不仅实力大减，还没能完全祛除本体内部的“死亡”权柄造成的污染，全靠着“节制”的力量暂时封锁了“死亡”灵性污染和蔓延。而她切割丢在哥伦特联邦的部分灵魂和身体还在“死亡”的污染下，有了独立于她的自我，这使她无法再保有“完整”的概念，变成了接近于她的同胞兄弟塞缪尔那样的存在。

　　就是在她的全盛时期，看到荣光教会的人马，也只能选择避其锋芒。

　　荣光教会的到来妨碍了她在安戈瑞城寻找以利·纳撒尼尔·斯利奇的计划。就在她回避生发座的间隙，以利·纳撒尼尔·斯利奇的灵性反应就彻底从安戈瑞城消失了。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她在这段时间里已经熟悉了安戈瑞城的每家每户的情况，任意一处的人员变动，就可以让她迅速锁定目标。

　　她所追踪的对象，以利·纳撒尼尔·斯利奇目前的载体，应该是一个行动能力低下的矮小人类，根据对方留下的灵性痕迹来判断，这个人显然早就被“生命”污染，成了“蜉蝣之王”孢子的培养基，从状态上看，对方已经有了“构想生物”的部分特征——即躯体中属于“天空”、“海洋”、“尘埃”三大权柄的灵性之间的平衡被打破，灵魂和身体的灵性在逐步同化。

　　想到这里，露迪拉不禁压下了唇角，皱紧了眉头。

　　如果不是“蜉蝣之王”突然脱困致使“物质界”中“尘埃”和“生命”相关的灵性活跃度大增，助长了那个安戈瑞城人的灵性，她一定早就抓到了他。

　　她可以肯定，“蜉蝣之王”戈德弗里的孢子必然在这个人的身体里生根发芽，如果不能快点找到他。她要面对的很可能不再是一个被“生命”和“尘埃”的灵性污染的人类，而是一个披着类人皮囊的“构想生物”。

　　如果对方继续往前走，就会进入放逐之野。

　　那是“死亡”权柄的埋骨之地，人类和羽族联手从“寂静”身上剥离“死亡”权柄的地方。神圣拜伦斯帝国建立之后，“忏悔位”和“节制位”联手将“死亡”的权能和尸骨分离，他们将“死亡”的尸体封印在了放逐之野，将“死亡”的权能压制在了海外的新大陆，如今的哥伦特联邦。

　　现在，露迪拉身上还有“死亡”的灵性污染，如果进入放逐之野，她必然会受到“死亡”遗骸的影响，届时的情况对她来说，只会更加不利。她不清楚以利是否知道她被“死亡”污染的事情，一旦对方知道，就绝不会放过这个可以利用的弱点。

　　而且根据蒙蒂利亚的情报，放逐之野内部的“死亡”遗骸也有了复活的迹象。

　　假使以利从“寂静监狱”越狱是受到了“寂静”权柄的影响，那么放逐之野的“死亡”遗骸很可能就是他的目标。

　　为了挽回自己的劣势，避免事情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她必须在以利·纳撒尼尔·斯利奇接触“死亡”遗骸之前，把他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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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多方混战的支线！=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