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古代开大排档》茄西豆

3、花灯游

　　这一日早晨，巷子里其他邻居早都出门干活了，楚眠才悠悠转醒。

　　可能是柜子里大把的铜钱让他懈怠了一会儿。

　　他正叠着被子，耳边传来了隔壁王婆婆家小孙子的哭闹声，楚眠想了一下，又从柜子里取出了七个铜板。

　　身上带着十五个铜板出了门，他打算给王婆婆家带半斤酱卤鸭，跟后厨好好说一说兴许能多给一些好部位的。

　　今日他没打算去怡春院接跑腿的活儿，也就是青楼，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跑腿这个活儿其实也挺好的，只是不太有保障，可能等一上午也接不了一趟，楚眠可忍受不了这么没有效率的活计。

　　他打算去那个舒芳阁看看，昨天去的时候来来往往全都是衣着光鲜的姑娘。

　　以前他在商场的某个高档美妆店做过销售，从正红色到芭比粉，不说都认识，反正也大差不差的，业绩一直也还算不错。

　　楚眠在家中特意精心梳洗了一番，瞧着比前两日有了不少精神气儿。

　　舒芳阁店面很大，店里摆放着一排一排的商品，楚眠大致看了几眼，分为饰品区、美妆区和香膏区这三大区域。

　　大概了解后他走向了正坐在红木椅子上轻轻挥着扇子的华贵姑娘，“姑娘晨安，不知这店里是否招人？”

　　被打扰的姑娘粗略打量了一下楚眠，轻启唇瓣懒洋洋说道：“身材过瘦，衣着不够体面，面容姣好，仪态尚可，不过够了。”

　　楚眠不喜欢被人当做商品来评判，可没有办法，谁让他是卑微的打工人呢……

　　“读过书？”

　　楚眠点了点头，“以前读过，只是近来家中……”

　　那姑娘挥手止住他的话，接着问道：“我这儿凭你自己能力挣钱，每卖出一样你就能得到对应的分红。”

　　“比如价格在三十文到五十文的东西，你卖出去了，能得到两文，价格越高分的越多。”

　　“我不管你之前是读书人还是种庄稼的，在我这儿你就必须肯张开嘴去卖东西。”

　　楚眠的眼神亮了亮，颇有些蠢蠢欲动的意味，接着他问道：“我只上午半天来可行？”

　　“随你，能卖出去东西，你不来都行，只有一点，两天内你没卖出去就别在我这儿了。”

　　舒芳阁这几年的生意不好做，京城中的对家不少，以前有经验的长工基本上都被别家收买走了。

　　谈好事宜，已经快到了中午，楚眠咧着嘴到了长福饭馆里，边吃中午饭边记账。

　　今天中午吃的油饼，厨子还给了楚眠一盘酸甜可口的小菜，三个油饼三两下下了肚子。

　　楚眠擦擦嘴，开始忙中午的活计，没人来的时候他就帮其他人擦擦桌子扫扫地，来人了他就记记账，倒是不怎么累。

　　昨天晚上的事情让楚眠和其他伙计稍微熟悉了一些，也都知道了大家的名字。

　　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叫小山，看起来三十多的憨厚男人叫刘康，其中还有个哑巴，大家都叫他大胖，看着壮实又可靠。

　　下午没人的时候，小山就搬着板凳坐到了楚眠旁边，“今儿晚上文昭街有花灯游，我娘和妹妹要去那条街上摆摊卖些木工簪子，可惜我不能去了。”

　　楚眠手里拿着一把瓜子，边嗑边听小山说着花灯游有多么漂亮，他不禁问道：“为何今日有？”

　　近期好似没有什么节日。

　　“这你都不知道？”

　　楚眠摇了摇头，同时往小山手里塞了一把瓜子。

　　小山长了一双瑞凤眼，单看眼睛那是可以说是俊俏的，可下头的蒜头鼻毁了一整张脸，不过看起来也不叫人讨厌。

　　他接着说道：“按理说你们读书人应该知道啊，每三年科考红榜出来的第五天晚上都会在文昭街举行花灯游。”

　　刘康从后厨出来擦了擦手接过了话头，“俺叫俺家小子今儿晚上也去，说不定能看到新科状元，去沾沾福气。”

　　楚眠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又转，突然眯起眼睛勾了嘴角，生意来了……

　　他一溜烟跑到后院老板住的地方，敲了敲门。

　　一刻钟后，楚眠从饭馆跑了出来，一步不歇跑去了舒芳阁。

　　他在这边请了假，没了半日的工钱，不过他敢肯定，今天晚上一定能加倍的赚回来！

　　今日或许是有活动的缘故，街上的人和马车格外的多，都是往同一个方向走去。

　　楚眠不敢停歇，只在路上买了两个烧饼充当晚饭。

　　进了舒芳阁后，果然，没什么客人，只有两个店员和老板还在。

　　又一刻钟后，楚眠和另一个姑娘一人提着两个木箱子急急忙忙往文昭街赶了过去。

　　原是人老板不放心他，怕他拎了东西就再不回来，于是派其中一名家仆同去，也可帮着些。

　　赶来文昭街后，楚眠原地呆愣了片刻，竟没想到这场游会办的如此壮观。

　　每家店铺门前都挂着暖黄色烛光的花灯，跟楚眠在现代见到的所有花灯都不同，产于这个时代的花灯有它独特的韵味在。

　　甚至每个摊位面前都悬挂着花灯，真真是花灯，灯纸上画着各色各式的花，甚至更加华丽些的，就连手柄都刻成了一枝花的样式。

　　整条街望过去，楚眠突然想到了之前看过的一部电影——《寻梦环游记》。

　　“愣着做什么，快去占个好位置，我去交市金。”那姑娘说完就跑去最前头的铺子。

　　楚眠不再过多欣赏，一手两个箱子去了挨着桥上的一处空地。

　　桥上好像没有大街上热闹，谁让他们来晚了，这已经是能挑到的最好位置了。

　　不多一会儿，那姑娘就带着两个男人来了，那两个男人一人搬着一张带棚桌子，姑娘手里拿着两个精致的花灯。

　　楚眠把在店里提前准备好的白玉色布料拿出来铺到了两个并排的桌子上，姑娘把花灯挂在了旁边的棚架上。

　　“叫我小芙就好了，咱们等会儿吧，过会儿天黑了花灯游行就开始了。”

　　楚眠点点头，实际上过了之前的冲劲，到了跟前，他心里是没底的。

　　“小芙姑娘，等会儿灯车会从桥上过吗？”楚眠问道。

　　“应当不会，往年都是围着大街走，不过也说不准。”

　　他们的摊子上摆放着几排外壳精致的胭脂和香膏，两个红木盒子里放着各种华丽的簪子，在暖光色烛光的照映下显得格外漂亮。

　　楚眠的担心显然多余了，还未完全天黑，饭后的姑娘夫人也都结伴出了门，直奔文昭街而来。

　　东西刚摆好没多久，就有一对男女上前来问询，后头还跟着家中的小厮。

　　“老板，有没有淡一点的香膏？”

　　楚眠迅速打开一盒银白色的香膏，“这个是桂花味儿的，味道很是淡雅，最适合拿来送家中长辈。”

　　那姑娘拿过去闻了闻，又叫旁边局促的男人也闻了闻，接着问道：“价钱几何？”

　　“今日有优惠，这个往常卖四十五文，今日卖四十。”楚眠伸出四个手指头。

　　价格一出，那男人显然震惊了，就当楚眠认为这单生意没了的时候，姑娘却一下拿起了两盒，“拿两盒，青儿，给钱。”

　　“檀儿，你放回去吧，下个月我工钱就发了，我自己……”

　　那姑娘无奈道：“你母亲冬日里还总是出去找活儿做，脸上都裂出血了，未过门的儿媳妇就不能关心？”

　　二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楚眠笑着目送他们离开。

　　小芙轻轻说道：“小姐有时候会说，看到别人幸福其实自己也会感到开心，我第一次能理解。”

　　楚眠赞同的点点头，眼神中不无羡慕，不过第一，他没有母亲，第二，他没有爱人，再羡慕也只能看看别人。

　　“不过你怎提前知道那姑娘是买给长辈的？”

　　楚眠眨了眨眼睛，冲小芙姑娘抿嘴一笑，“我观那位姑娘衣着鲜艳，发饰也偏向华丽，再者微风吹过时，我闻到了她用的香膏味，是浓郁的白兰香味，所以她要买的香膏定是用来送人。”

　　“再观察一下他二人之前的关系，就随口一猜，说错了也没什么。”

　　天色渐渐的完全暗了下来，大街上却恍如白昼。

　　楚眠的摊子之后也三三两两卖出去一些，这次拿的货基本上都是价格在最下头的，卖出去一个他只能得两文钱，不过这一堆两文加起来是很可观的。

　　俩人正在摊子后头说着话，突然文昭街最前头爆发极其热闹的欢呼，小芙立马垫着石头望去。

　　“来了来了！我怎么感觉比之前的灯车更壮观了。”

　　楚眠知晓这么个年纪姑娘家好热闹的心情，他温声说道：“你去前头瞧吧，我在这儿看着摊子。”

　　小芙显然是有些犹豫，抛下同伴独自去玩乐不免让她心中愧疚。

　　“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带着东西跑的，我住在青石巷，你家小姐知道的。”

　　“嗐！我又不是担心这个，我相信你，那我去看了？我马上回来帮你！”

　　不过低头又抬头的功夫，楚眠就不见了小芙的身影，他笑着摇了摇头，拿出之前放在胸口的烧饼开始啃。

　　这个烧饼不是纯白面的，里头掺了不少粗粮，对于饿狠了的楚眠来说，还算可　　口，就是有些噎得慌。

　　灯车走得很慢，一刻钟过去了，才走了大概三分之一街的路程。

　　楚眠想着反正灯车不会从桥上过，现在人又都去了街上，干脆他就坐下来认真啃饼吃。

　　两个巴掌大的烧饼很快就啃完了，他又咬咬牙在对面摊子上买了一个竹筒装的酸梅汤喝，花了五文钱。

　　到手的酸梅汤清爽可口，他却舍不得一下子全部喝完。

　　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喝一小口的楚眠突然听到了一阵喧哗。

　　“灯车好像是要到桥上来！”

　　“来了来了！打头那个是新科状元沈子煜！！”

　　“看一看清凉爽口的酸梅汤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