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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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
什么时候这个小区有人养萨摩耶了？
不二一出门，就看见一只雪白的小狗向自己扑了过来。因为距离太近，一时不查之下，已经被小狗狗一边嗅着一边打圈圈了。看起来它是很想扑到他身上来的……但还好没那么做。
“小狐狸回来。”清雅的声音无奈的响起，将小狗狗给呼唤了回去，然后不二就看见，昨日才见的新邻居灵巧的将狗链套在了小萨摩耶的脖颈上。
然后才抬起头来和自己打招呼，“抱歉不二，小狐狸太顽皮了点。不过，今天是周末，还要去上学吗？”
不二并没有此类和身有残缺的少女相处的经验，他转头望了望，不敢确定她是不是将自己背着的网球袋给误认成了书包……
而且他发现，若夕似乎并不是很习惯日本的称呼方式，认识的时候还带一个“君”，但是似乎是因为她发音的问题怎么听怎么别扭。过一阵子后把“君”去掉，果然顺耳多了。她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吧？所以自然而然的就会变过来。
“不是，是去练习网球。”想了想，他才回答道。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免得眼前的少女胡乱猜疑。但他却没想到是这种反应——说出这句话后，他便看见少女的脸色瞬间变得相当诧异。
“网球……”她很是困惑的样子，“在日本，人人都打网球的吗？”
啊？
这个结论哪里来的？
虽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是武士越前南次郎出现的时期左右，网球有些奇怪的慢慢成为了日本的第一运动，取代了棒球篮球啊之类的地位，但是也没有到人人打网球的地步吧？
不二茫然。
别的不说，想要打网球，其实就很需要一点经济基础的啊！
还好，少女给他解了惑，“我到日本来两个多月的时间，除了去听过一次外国来的交响乐团的音乐会，舅舅就总是让我去看网球比赛。之前在音乐会认识的一个人也是打网球的……目前我在日本认识的人里面，几乎都是打网球的呢！就连由美子姐姐都会一点吧？”她顿了一顿，强调，“我的舅舅以前也是。”
不二于是难得的囧了。
一个视力障碍的少女，去网球场能看到什么？她这个舅舅也真是，就算不知道该怎么招待自己刚刚失去父母情绪低沉的外甥女也不用使用这种手段吧……就算是以前也是打网球的……
“现在，你要去干什么呢？”他的笑容有些挂不住的问道。因为他想起来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虽然已经不关他们的事了。
“我刚散步回来。”少女轻快的回答，“等一下我要去看今年初中的网球全国大赛半决赛。虽然我看不清楚，不过大家都在努力打球，那种奋力拼搏的感觉真的很鼓舞人心呢。”
是这样的。
但是能够站在那块场地上，站到最后的人，却终究是少数。不二眼神一暗，他们也打进了全国大赛，以关东大赛第三名的身份，却早早的就从那块场地败退了。不能成为胜利者，成绩便不值一提。
一辆小轿车这时行驶过来，停在了若夕的身边。
少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再次开口了，“既然我们同龄，不二是否也以全国大赛为目标？如果是这样，明白对手的分量也是很重要的哦！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呢？”
去看看吗？
不二想了想，微笑婉拒，“不用了，我今天有训练的打算。至于搜集资料这种事，我们学校也有安排人去做的——全国大赛，这是一个团体性的运动，若夕。”
而他将会是来年青学的第二单打。
如果光论社团中的位置的话，好好练好球，就是他的职责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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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模糊糊的风景飞快的向后逝去。
若夕并不喜欢东京这样的钢铁丛林，什么都看不清楚，而且没有生机。所以目光往外面扫视了一阵子以后，又转了过来，转到了身边的小狐狸和手上那模糊的画稿上面。
一个视觉障碍者，当然不可能有什么“画画方面的造诣”，但是，她的父亲却一直鼓励，让她把看见的东西画下来，即使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都好。一切凭着感觉来。
因为很难记日记这样的东西，那么即使是模糊的画，也可以留下生活中的记忆，留下那些点点滴滴。
然后他又教导她一些手腕用力之类的不需要眼睛也可以领会的技巧性的东西，这才让她在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有什么成就的情况下一直都会带着素描本简单的进行一些简单的涂鸦。
画一些谁都看不清楚的东西。
——这也算是另类的印象派了吧？
而小狐狸……
她又忍不住去摸小狐狸的毛了。她一天天的感觉到小狐狸长大，知道它的样子，但也就是“盲人摸象”那种感觉罢了。
——小狗？狗狗长什么样子的？
——啊……这个……
——什么样子的？
——唔，萨摩耶是狐狸犬，而且似乎有狐狸犬始祖的说法，应该是和狐狸差不多吧？
面对着女儿好奇的疑问，容爸爸给出了一个糟糕无比的回答——女儿不知道狗的样子，难道就能知道狐狸的样子了吗？
——那狐狸又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
容爸爸词穷了。
——那么就叫它“小狐狸”吧！
收到礼物时的刁难，只是小小的恶作剧而已。也是经常那么做的。那个时候的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人生中受到的最后一份来自于父母的礼物，居然会是那个。
——如果以前我从来没问过这一类的问题，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若夕时常忍不住这么想。
但是，不管她怎么想，已经发生的事情，都再不可能挽回了。
“小姐，到了。”司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人是只能向前看的。
——虽然是视觉障碍，却始终生活在庇护之下，有车子的接送，这种富裕的家庭本来就已经是很大的补偿了。
——容若夕，你已经比一般人幸福太多。
**
在家里很跳脱的小狐狸到这个时候，却显得相当的沉稳起来。它小跑步的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汪汪”的叫上两声。
但即使是这样，也绝对不会有人能够随便看出来的。
——这只还小得不符合要求的小狗，担当的，其实却是“导盲犬”的作用。
毕竟那太过幼小的身躯、少女淡然的表情、貌似有神的眼睛，都会让人产生别的理解。
网球公园并没有阻拦她的进入，但是这一次，却能明显的感觉到这里的人少了许多。
这也是当然的吧？
那些满怀着希望来参赛的队伍们多半都已经带着满怀的失望离开了。他们的支持者自然多半不会再来。现在越接近结局，虽然吸引的人也很多，但是那些五花八门的支持者们却是越来越少了。
半决赛啊……
只剩下四场比赛了呢！两天内就会比完。
那些努力拼搏的身影，挥洒的汗水，确实是在这段时间，给了她很大的震动，有成功者就有失败者，但即使是失败者也通常“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这让她从失去父母的悲观沮丧中逐渐走出，能更积极的面对未来。虽然当初看来是舅舅的一个荒谬提议，现在却是她自愿来感受这里的热烈气氛了。
若夕有些发愁，到了这个阶段，她是不可能找到即使是在场外远处也能看到场内的冷清比赛来观看了。
曾经去看过一场舅舅执教的学校的比赛，得说那真的是一场噩梦……对于颇为依赖听力的她来说。
耳朵都快被震聋了，根本就无法从那些嘈杂的声音里面分辨出想要的信息来。
后来那一场比赛就怎么也不愿意去看了。
也听说，就是那一场，输掉了。输给了上一届全国大赛的冠军，也很有可能是卫冕冠军的队伍——立海大附属中学。
附近有一个广播声响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若夕便站定了身形。
半决赛——神奈川立海大附属对大阪四天宝寺的比赛就要在不远的网球场上举行了。
“小狐狸，确实是有人邀请我去看看立海大附属的比赛呢，要去看看吗？虽然大概又会很吵。”
小狐狸绕着她跑了两圈，若夕黑线的将自己从快要成形的绳圈中走了出来，决定还是不听取小狐狸的意见了。
好吧，去看看吧。
两次遇到他，都被他邀请去看看自己学校的比赛，这也是对所属学校的骄傲和自豪吧？这种东西，她是感受不到的。作为外人，去理解他们的想法，总是隔了一层。
但是这不等于不该去体会呢。
**
人群正在往网球场聚集，但是似乎因为时间的关系，围着的人还不是很多。听着小狐狸跑步的声响，她很轻易的就在场外找到了一道阶梯来坐。她也不知道这个半场之后会属于哪个学校的拉拉队，但反正她穿着便服，倒也并不在乎。
而她这么一坐下，小狐狸便立刻在她的身边卧倒了，一动不动。
带宠物来看比赛，手中还拿着素描本的若夕自然而然的吸引了一大堆的视线，可是既然不明白她是哪边的，倒也没有人来说什么。
比起这些事情，显然即将开始的半决赛更吸引他们的心神。
**
天气很热。
若夕微微皱眉。
阳光铺天盖地的洒落下来，就算是她也觉得有些受不了。
但似乎除了她，竟没有什么人在意的样子。
小小的球在地面上、网栏上不断的撞击，虽然那些小球看来十分模糊，耳边却在不断的传来它们的各种响声。还有各种呼喝声、奔跑的声音以及谈话声。
——少年们在赛场上尽情的挥洒着青春的汗水。
不知道为何，她就想到了这句颇有些文艺的台词。但她也同时承认，这台词还是很有些道理的——两个人在赛场上跑来跑去，热情洋溢，很符合这句话的内容。
而虽然看不清也看不懂，若夕也听到了立海大附属的优势。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先进行的是第二双打。而……
第二双打，四天宝寺1：6落败。
半决赛中居然出现了差距这么大的比分，着实是出乎她的预料之外。
不过，第三单打似乎陷入了僵持。
黄色的小球在球场上飞来飞去，比分交替上升，现在已经是5：5了。四天宝寺白石发球局。根据耳边传来的消息可以知道，和主力基本上都是二年级生的立海大不同，四天宝寺还是三年级生为主。
据说白石藏之介虽然是四天宝寺单打唯一的二年生主力，却是四天宝寺最强的一个单打。而立海大呢？目前在场上的柳莲二却只是立海三巨头的顺位第三而已。所以，虽然听来白石隐隐压制了柳，但四天宝寺的前途却很是堪忧呢！
但是这又关她什么事呢？
若夕只能说，因为身边整齐而震耳欲聋的加油声，“常胜立海大”、“不败立海大”之类的，她现在倒是更偏向四天宝……因为好吵。
何况四天宝寺看来也没有放弃斗志。
7：5，第三单打，四天宝寺暂时挽回了颓势。然后，四天宝寺那边的气氛，就好像是赢得了整场比赛一样。听到那边和谐的气氛，若夕否决了之前听说的四天宝寺瞧不起二年级生的说法——正因为他们那边名叫白石的那个是单打最强，所以他才是单打三吧？因为全国大赛的这种团体赛，是五局三胜制，不是“最强之战”。白石胜过柳已经很困难，想要战胜另两个，就更难了吧？虽然他们听来是在享受比赛，却也不想全输回去的。
就这一点而言，若夕倒是觉得这个学校挺不错的。
接下来，就是一边倒了。
1：6，第一双打再次差点被剃了个光头。立海大名为柳生仁王的组合实在是很强大，不是指球技上的，而是……这两人居然在球场上玩COSPLAY游戏，实在是很囧……
3：6，第二单打再次以立海大完胜告终，但是若夕承认她很不喜欢立海大第二单打真田弦一郎的名号——皇帝！老天，居然叫“皇帝”！
——日本人果然喜欢夸大，而且虚浮。
她腹诽。
到这个地步，按道理，立海大已经胜了，但是似乎半决赛也必须要打满5场。所以还是开始了第一单打的比赛。这一次，几乎从比赛开始前，就已经能听得出来结局了——若夕耳朵搜集的信息中，几乎所有人都一面倒的倾向了立海大！
“神之子”、“神之子”的赞美声铺天盖地。
一年级就成为立海大部长的家伙、一年级就率领立海大成为了全国冠军的家伙。在皇帝之上，大概也只有“神之子”的称呼适合了吧？毕竟都把他的助手起名叫皇帝了……
就连四天宝寺那边似乎也不认为会胜利。
他们派出来的也是四天宝寺的部长，不过他们的心态也好。并没有气馁沮丧，而是依然充满了“挑战”的兴趣。仿佛只要比赛就是一件挺快乐的事情了。
因为这一点，若夕暂时把自己放在了四天宝这一边。
可惜他们依然败了。
0：6的结局，证明神之子的外号果然不是白叫的。那个少年站在球场上，若夕只能看见他身上刺眼的光芒。在网球场上，他就是立于天上俯视众生的那种人。
她很沮丧的发现，即使只是一个印象，一个轮廓，她也画不出他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