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沐阳无常

56、姬文贤

　　十九被失忆的温允城折腾的死去活来，终于，由于两人在床上闹，十九不小心绊倒温允城，一下磕到了地上。

　　“……”弑主的十九想一起“去”了。

　　本来就脑子不正常，万一这一磕直接磕傻了怎么办！

　　十九罕见的真正担忧起主人来。

　　一连两天，温允城终于醒了，左右看看，十九在他外侧睡着。

　　温允城伸手摸摸十九的脑袋。

　　“唔……”十九被他一动弄醒了，迷迷糊糊的起来摸摸他的额头，“头还痛不痛？”

　　温允城看看十九这样子，笑了，“不痛，还困不困了？困就再睡会儿。”

　　“唔……不困，你饿不饿，我去，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十九两天没怎么合眼的十九困的睁不开眼。

　　“乖，躺下再睡一会儿。”温允城牵着他的手，将他抱进怀里拍拍他的后背。

　　这感觉让十九很熟悉，但是来不及思考，又睡着了，直到下午，十九才清醒。

　　温允城生生的抱着他大半天。

　　“头还疼吗？”十九清醒的看看他。

　　“不疼了。”温允城笑道。

　　“那就好，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十九起来，温允城手松开。

　　“……主人？”十九意识到不对。失忆的主人不会顺着他的意愿，只会死死地抱着他不让他起来。

　　“嗯？”温允城笑着看他。

　　“主人，您，您终于想起来了。”十九抱着他的脖子嗷嗷大哭，“你之前太过分了！”

　　“啊？”温允城失笑，拍拍他的后背，“我怎么过分了？”

　　“你做的太多了！我已经很久没下过床了！”

　　“嗯，我做的太多，叫你下不来床，那你就放任让我做？”温允城笑着抱着他。

　　“……谁教你是主人，除了让您做我也没办法……”

　　“好好好，我错了。”温允城哄着他，“这几天就不动你了，叫你好好休息，哪天不难受了再做好不好？”

　　“……为什么还要做。”十九不满。

　　“因为看到你就想做，我也没办法。”温允城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您之前一直说喜欢我。”十九决定换个话题。

　　“是啊，喜欢你，到现在依旧喜欢你。”温允城轻笑一声。

　　“那你为什么要让柳子溪上马车。”十九想听听这个不傻的主人怎么说。

　　“我不喜欢他。”温允城解释道，“但是他突然拦车，话语间又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自然要看看有什么阴谋。”

　　“顺便利用他，看看我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温允城笑道，“然后我就发现，确实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唔……我也，喜欢你。”十九抱紧他，“不该总是将您推出去。”

　　他该早点正视自己。

　　“您受伤那天，我担心坏了。”十九紧紧的抱住他，将被褥下的匕首拿出来给他看看，“我找到了您的匕首。”

　　“是吗。”温允城看到匕首笑着亲亲他的额头，“送你了。”

　　“可这是遗物。”

　　“是，但是送你了。”温允城再次邀请，“十九，当我夫人如何？”

　　“……”十九消化这句话什么意思，这是主人有全部记忆时说的话，脸上红的一塌糊涂，“属下是您的暗卫。”

　　“嗯，娶个暗卫多好。”温允城笑道。

　　温云池知道温允城恢复记忆后，当机立断交接所有庄中事物，去陪萧绵去了。

　　温允城由于才恢复，再加上磕了那一下，一用脑子不免头疼。

　　十九看他又开始皱着眉头揉太阳穴，过去给他按摩头。

　　温允城将他搂进怀里亲一口。

　　“头疼就休息一会。”十九道。

　　“我也想，但，还是再等一会罢。”温允城看着这一打子温云池写的汇总，罕见的叹气，“他真该练字了。”

　　“出什么事了？”十九道。

　　他在温允城失忆的两个月里一直在陪着他，并没有关心过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记得，当初跟陈启元在湖中打斗，出现的漩涡吗？”温允城道。

　　“记得，说是湖怪。”十九道。

　　“湖怪没有，是一尊石像。”温允城道。

　　“什么石像？”

　　“当朝摄政王，被绳子捆住，跪向皇陵所在的方向，低头负荆的石像。”温允城道。

　　“为什么？这不是在侮辱摄政王吗？”十九道。

　　“关键这是自己出现的，朝堂上掀起风波，纷纷叫摄政王还政。”温允城道。

　　“所以呢？”十九道。

　　这种国家大事十九这类人向来接触不到，所以也不在意。

　　“所以，摄政王在前几天还了。”温允城深吸一口气，叹道。

　　“还就还，你在担心什么？”十九道。

　　“简单给你解释一下。”温允城道，“摄政王之前虽说断了与万蝶山庄的合作。但他向来支持民间经商交易，挣钱之事向来不管，农商平等，然而与皇帝出谋划策的丞相大人可不一样，他支持百姓务农，向来喜欢打压商人。如果摄政王就这么交权，以后生意不好做啊……”

　　“怎么不好做？”

　　“……不说其他的，单就交税差距就足够大部分商人关门反农。”温允城头更痛了，“难不成，他不喜欢皇帝了？”

　　十九懵懵的，他不懂国家大事。

　　“初一。”温允城叫道。

　　“主人。”初一正巧在。

　　“你拿上身份文蝶，去王府一趟，打探一下这两个月具体消息。”温允城道，“就说，我叫你保护他的。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我自有安排。”

　　“是。”初一走了。

　　“你竟然把初一给他？”十九震惊了。

　　“我不了解现在熟悉的暗卫还剩谁，只能让他去。”温允城看他一眼笑道，“难不成让你去？”

　　“算了，我不擅长与人打交道。”

　　初一快马加鞭的赶路，来到了摄政王府。

　　“王爷。”初一没从门进，翻墙进来的。

　　“你是何人？”摄政王姬文贤正看着书，顺着声音看去。

　　“万蝶山庄暗卫初一。”初一从房梁上下来，单膝跪地，献上文蝶。

　　“…温明？”姬文贤看看文蝶，又看看初一，“温允城叫你来干什么？”

　　“保护您。”初一道。

　　“保护我？”姬文贤狐疑的看他，“确定不是劝我夺权？”

　　“…不是。”初一犹豫一下，虽然主人确实有这个意思。

　　“本王不需要保护，你回去罢。”姬文贤将文蝶还给他，重新拿起书本。

　　初一回到房梁上。

　　“……是叫你回万蝶山庄，不是回房梁。”姬文贤又放下书，抬头看他。

　　“我不会碍事。”初一看着这个眉目温和，与传闻中手段毒辣，雷厉风行的摄政王一点也不一样。

　　“跟着我没什么用。”姬文贤叹道，“现在王府除了你，没有眼线，也不会有人进来。”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初一道。

　　“幸亏我懒得理你。”姬文贤笑着摇摇头，重新拿起书本，“想待就待着罢，有个人气儿也好。”

　　初一隐约觉着，这个王爷的意思是，如果换作以前，自己八成会死。

　　初一从早蹲到正午，一个人都没见进来，哪怕是个丫鬟。

　　“……”老妈子初一忍不住去烧水，翻出来茶叶，给他倒杯茶。

　　“怎么下来了？”姬文贤喝口温热的茶，“腿麻了？”

　　“您这王府怎么没人？”初一道。

　　“还有几个，其他的都散了。”姬文贤道。

　　“怨不得您府上这么多落叶……”初一道。

　　“你要是没事，可以帮我打扫打扫。”姬文贤道。

　　“……是。”初一下去了。

　　姬文贤看初一一眼，继续看书。

　　初一正好翻箱倒柜，找找信件纸条之类。

　　“找什么呢？”姬文贤含着笑意的声音从初一背后传来。

　　“……主人给的任务，让查查您这两个月到底出了什么事。”初一手上一顿，知道狡辩没用，并惊奇于姬文贤的功夫，他竟然没发现，随即转身向他行礼赔罪，“得罪。”

　　“不直接问我，反而找一些不可能留的信？”姬文贤走过去看看这个落满灰尘的书房，“这里我都很久没进了，自然是将东西烧的干干净净。”

　　“是，能讲讲您这两个月的事吗？”初一道。

　　“可以。”姬文贤在转转悠悠的，“两个月前出现了一座雕像，是我向先皇负荆请罪的样子，这个是陈旭陈丞相做的，目的是让我还政。然而皇上现在还没足够的能力，我自然不放心，可……”姬文贤摸着书架，灰尘布满指尖，看到了一个盒子，停住，不再继续说，打开盒子，里面有个玉佩，看了良久递给初一，“帮我掰碎扔了罢。”

　　“这是？”初一问道。

　　“皇上七岁中秋时送我的玉佩。”姬文贤轻笑道，“原本我随身带着，如今放进这盒子里，还是能看到，便扔了罢。”

　　据说当今皇上刚刚及冠，姬文贤比他大十岁。

　　算起来，摄政王比他大，但看着也就二十左右。

　　初一没扔，连带着盒子埋进树下了，顺便立了个碑，方便姬文贤后悔时能找到。

　　初一回到正堂，一听有人，直接上梁。

　　姬文贤失笑：“这是厨子，下来吃饭。”

　　“是。”初一这才下来。

　　姬文贤倒没要求什么规矩，叫他一起吃。

　　“能继续讲吗？”吃完饭初一还想问，姬文贤看他一眼道，“温允城知道这些做什么？”

　　“想对策，陈相重农轻商，主人需要想日后怎么做。”初一道。

　　“这个简单，温允城与西域有联系，叫他换地方便可。”姬文贤向卧房走去。

　　“……”初一没想到他竟然能知道主人与西域的联系，摄政王与万蝶山庄并无往来，却知道这个，单就这种消息的收集能力来说，他也许并不是被逼下去的，甚至于，雕像的事，他也许一早就知道。

　　“您是自愿还政的？”初一说出猜测。

　　“……我并不在乎权利，我只是想借机逼他一下。”姬文贤回到房间道，“顺便试试可能。”

　　“什么可能？”初一问道。

　　“你这小孩，倒是刨根问底。”姬文贤乐道。

　　“任务在身，没办法。”初一道。

　　“这样，你去打扫院子，等我睡醒，看你打扫干净了再说吧。”姬文贤拆了发冠道。

　　“是。”初一出去关门。

　　难不成他跟主人将自己置入危险逼十九面对一样，想逼皇帝，试试他的感情？

　　初一突然感觉他跟主人很像，但就是结果不太一样。

　　多亏了十九比较傻。

　　约莫半个时辰后，姬文贤出来了，看一圈院子，“很干净。”

　　“所以……”初一刚开口，姬文贤又道，“去把书房的灰擦了。”

　　“……是。”初一看他不想说，去书房，顺便再找找。

　　直到几天后，初一将整个王府打扫一遍……

　　“可以说了吗？”初一道。

　　“锲而不舍。”姬文贤翻着书页，尝尝初一倒的热茶。

　　“是。”

　　“你主人应该知道我喜欢崇明？”姬文贤道。

　　“知道您喜欢皇帝。”初一道。

　　“崇明便是。”姬文贤，“我不过是为了试试满足他的愿望后，能否跟我在一起，但我把他想的太天真了。”

　　“嗯。”初一应声。

　　“装装样子跟他拉扯一个多月，让他能为自己的努力而高兴，然而他到底喜欢女人。”姬文贤又抿口茶，“你下次泡茶，放少点茶叶。”

　　“是。”

　　“他倒也知道我什么意思，所以他收回大权后召见我，对我说，如果能被他找来的那些男人上一圈，他可以跟我在一起试试。”姬文贤道。

　　初一看看姬文贤，发现他深色平淡，甚至还翻了一页书。

　　“我不认为他有吃别人吃剩下的癖好，所以，我走了，也懒得再管他的事。”姬文贤道。

　　“是。”怨不得这么久了，也没见他上过朝。

　　“现在跟你说了我的事，还要留在这吗？”姬文贤笑道。

　　“主人说他自有安排，我等主人消息。”初一道。

　　“具体的我已写信给你主人，照时间来说，他也该叫你回去了？”姬文贤笑道，“别是把你送给我了。”

　　“……不知。”初一道。

　　“你喜欢男的女的？”姬文贤随口问道。

　　“女的。”初一道。

　　“还好，你要是喜欢男的，我还得给你找个娈童。”姬文贤道，“多大了？”

　　“二十七。”初一道。

　　“有夫人了吗？”姬文贤道。

　　“没有。”

　　“我倒认识不少，给你介绍几个？”姬文贤道。

　　“不必，多谢王爷厚爱。”

　　“不客气。”姬文贤又翻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