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银杏》刘尔珊

73、第七十三章：老奸巨猾的女官

　　朱高燧一路向北，连续跑了四个时辰后赶到徐州城外的官驿。草草地吃过午饭，朱高燧换了匹官驿里的战马继续赶路。按照估算，朱高燧一行人于当晚戌时左右赶到德州官驿留宿。
　　正月二十二日酉时一刻，朱高燧回到北平，直接去了城外大营亲自监督准备粮草。一连三日，朱高燧都吃住在城外大营里。
　　正月二十五日午后，从附近几个州县征集的粮草已经全部运抵大营，朱高燧亲自监督清点后终于放心了。
　　朱高燧回到主帅大帐，荣井迎过来轻声问，“王爷，您要不要回府修整半日？”
　　朱高燧不假思索地回答，“也好！本王已经八天没有沐浴了。等去了西北怕是连着几个月都要臭着了！”
　　晚膳后，荣井在东暖阁里为朱高燧准备要带回军营的棉衣、棉被。西暖阁暖炕已经烧热，朱高燧穿着靴子坐到炕边，舒服地靠在大软枕上。朱高燧从怀中取出信封，仔细地撕开封口，小心地取出里面折好的信纸。信纸很熟悉，是朱高燧惯常使用的那种。朱高燧猜到信纸上的内容，高兴地展开来，果然是前年过年的时候自己写给巧玉的那副‘春联’。巧玉在中间的位置用工整的小楷填了横批。朱高燧举着信纸轻声诵读，“艳阳天丝绢纱难掩眼眸无限意，寒冬夜八方结牢捆君心今世情。缘起银杏！”朱高燧的脸上有了幸福地笑容，心满意足地把信纸重新折好，小心地藏入怀中，双手捂着藏有信封的地方，在心里默默地思念巧玉。

　　朱高燧的任务进行得异常顺利，但巧玉那边却有了变化。因为突发西北战事，事情的走向大大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当晚，小西接上巧玉后没有去太子府，而是自作主张地把巧玉和福春带回了乾清宫。殿外的小公公远远地看见小西回来了，转身进了殿门向当值的马去小声禀报。“公公，小西姑姑回来了，还带回来两位姑娘。”
　　“知道了，你下去吧！”马去盯着小公公的背影不自知地皱紧了眉头。
　　不一会儿小西就带着那两个人进来了。马去在大年初一的家宴上见过巧玉，快步迎上去，压低声音问，“小西姐姐，您怎么把她给带回来了？”
　　小西笑笑，和马去轻声耳语。片刻后，马去不情愿地点点头，引着巧玉和福春走了。小西重新整理了外袍，脚步很轻地走到东暖阁门口，朝着里面轻声禀报，“皇上，奴婢回来了。”
　　“进来吧！”
　　小西撩开门帘快步走了进去。
　　朱棣这会儿正坐在书案前逐一翻阅手边放着的几份陆续送来的西北军报。小西快步走到书案边，安静站立。朱棣看完手里的这份军报后转过头，语气和缓地问小西，“事情办好了？”
　　小西低下头，朝着朱棣双膝跪地，恭敬回答，“回皇上话，奴婢出宫后又把这件事情仔细地想了想，”
　　朱棣放下军报，伸手拉起小西，无奈地轻声提醒，“是不是又犯了老毛病？”
　　“没有！”小西轻声撒娇，上前一步走到朱棣近前，态度认真地轻声解释，“皇上，您三日后就要离宫，汉王、赵王和皇太孙都不在京里。若是有人趁这个时候伤了住在太子府的姑娘……”小西和朱棣早就有了默契，所以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朱棣盯着散落的军报沉吟片刻，轻声说，“以赵王的脾气，还不得提着剑杀入太子府问罪！”朱棣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接着小西的话继续说的。
　　小西点点头，继续轻声说，“所以奴婢自作主张把巧玉带回来了。”朱棣很有深意地盯着小西。小西笑着坐在朱棣的腿上，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凑近耳语，“简单的事情没必要搞复杂了！皇上，您一言九鼎，说什么就是什么！
　　若您班师回朝的时候把她带回来，说她是在西北战死的将士的遗孤，那她不就成了忠烈之后。
　　又若恰巧她和太子妃同姓，算是未出五福的亲戚。皇上您宅心仁厚，吩咐太子妃将她认作义妹。
　　姑娘到了适婚年龄，皇上您体恤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明年五月等她热孝满了一年，皇上您亲自下旨册封她为赵王正妃，由亲王护她一生，保她一世无忧。
　　皇上这些善举不仅能体现皇上的仁厚，更是对在西北战死的将士们的安慰。
　　这样大家都高兴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朱棣盯着小西思忖片刻，凑到她的耳边轻声夸赞，“你这位正三品的‘女官’不得啊！越发的‘老奸巨猾’了。这样一箭双雕又合情合理的法子，怎么就让你想了个透彻呢？”
　　小西笑笑，一脸钦佩地拍朱棣的马屁，“皇上谬赞了！奴婢这点儿小伎俩不足挂齿，和皇上您的相比真是不及万分之一！奴婢可不敢在皇上面前卖弄！奴婢不敢居功，西北战事吃紧，奴婢只是不想皇上为了这点儿小事分心。”小西凑近朱棣在他耳边低语，“姑娘还有名贴身丫环，我让马去帮她们都换上小公公的衣服，暂时放在坤宁宫几日。等离宫的时候，让马去带着她俩同坐马车去北平。”
　　朱棣的脸上也有了笑容，轻声告诉小西，“等此事彻底了结后，朕会命太子和赵王各备一份大礼答谢你！”
　　小西站起身，朝着朱棣恭敬行礼，“奴婢先谢过皇上！”

作者有话说

　　谁说非要哭天抢地、泪流成河才能让他俩在一起。有了朱棣和夏小西这对CP粉，完全可以轻轻松松地成就有情人。
我会尽全力避免无病呻吟、孤芳自赏的老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