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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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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啾歪了歪脑袋,嘟囔着,“我觉得你不会撒谎,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啊?不就是看到君上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腻歪,你吃醋了么?”
唰——
裴陵突然执剑向阿啾挥去了一道锋利的剑气,吓得它急忙慌乱地飞起,却还是在所难免地掉落了几根羽毛。
阿啾:咕咕咕!可恶的人类,本啾漂亮的羽毛可是要长很久的啊喂!
“你话太多了。”裴陵冷声应道,收回了剑。
阿啾扑棱着小翅膀悬浮在半空中,气呼呼地说道:“本啾说的都是实话!哼,原本想来给你出出主意让你重获恩宠,你既然这么不领情我就走了!”
那道剑气可是差一点点就伤到了它的小短脖啊!
阿啾气愤地不再搭理裴陵,飞入桃园咬下一支好看的桃花枝后,就扑棱棱地扇动着翅膀飞到了浮儿的面前。
浮儿见到它,感到有些意外,一手接过它嘴里的桃花枝,一边笑着问道:“你这好吃懒做的小胖鸟,今儿个怎么想到来找我了?”
阿啾立刻表示反驳,“我是一只鹦鹉,没化成人形的鹦鹉!不吃喝玩乐睡觉,还能干什么?咕咕咕,说回正题了,我是替一个人来见你的。”
阿啾一边说着,落在了浮儿的肩头上。
浮儿不免困惑,“哦?替谁?”
阿啾不乐意地哼哼了一声,“就是你最近带回来的那个凡人啊,费劲心思把人家拐回来,却又晾在一边,这是做什么啊?”
浮儿笑了笑。
“他?”
“对啊,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过来,让我把这支桃花枝交给你,说是想要见你一面。”
阿啾在心中默默道:看在平日里你经常给我投喂草籽的份儿上,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浮儿伸手把这团粉红色的小圆球捧在了手中,瞥了它一眼,“某些吃里扒外的鸟啊,枉费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就因为经常被人投喂吃的,转头就投身敌营了。阿啾,你最近好像长胖了不少啊?”浮儿一边说着一边还掂量了一下它的体重。
阿啾有些心虚,它胖的真的有那么明显么?
“不是我说啦,我觉得你也是该收敛收敛了。虽说纳入了这么多的侍君,你又对哪一个真正上心过?我觉得裴侍君他确实是在意你的,你可要好好珍惜真心待你的人。”
是不是真的在意,会不会真心相待,哪里是它这只小鹦鹉能看得出来的?
“你懂什么是爱情么?”浮儿伸手揉了揉阿啾圆乎乎的小脑袋。
可阿啾说的也有道理,她将裴陵带到了浮生殿,如今却总是到处躲着他,算是哪样?
他们总该找个时间好好谈一谈的。
浮儿将桃花枝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理了理自己的衣裙,“也好,既然裴郎想见我,那我就去见见他罢。”
阿啾更是高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如今这件事它算是办成了,日后继续接受裴陵的投喂心里也就不会感到愧疚了。
浮儿答应了阿啾之后,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裴陵的寝居前,正好看到他还在挥汗如雨地奋力练剑。
她走上前去刚想唤他,可裴陵一见到她,就毫不留情地转过身去进屋关上了门。
看起来是真的生她气了,浮儿有些懊悔地咂咂嘴,她做的似乎也确实有些过了。
裴陵本也不必躲着她的,这样反倒显得自己更加可疑。
可方才见到她时,他下意识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她避之不见。
他长叹了一口气,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心间烦闷。
还是去沐个浴好好休息,洗去一身汗味让自己的心情也放松些吧。
一番沐浴收拾过后,已经到了夜里。
裴陵吹熄了灯,躺在床上正要入睡,却听到了一阵翻窗而入的声音。
随后,一团带着寒气浑身毛茸茸的家伙就狡猾地缩进被子钻入了他的怀中。
“裴郎,裴郎~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啊?”
浮儿委屈地嘤咛着,乞求能够得到裴陵的原谅。
“君上又能何错有之。”
裴陵也不知道为何,莫名就想呛她一句。
这是裴陵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她称君上,浮儿这才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浮儿:这是追夫火葬场啊。
她有些急了,将头凑到裴陵的脸旁,用肉乎乎还有些湿润的鼻子蹭着他的脸撒着娇,“裴郎,别生我的气了嘛。你听我解释,我根本没有和兰卿亲亲,和其他侍君也没有,相信我!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去找别的男子了,只跟你亲亲,只喊你哥哥,这样可以了么?你就原谅我吧~”
倘若不是熄了灯,现下屋内昏黑一片,浮儿一定会看到裴陵异常羞红的脸。
这只笨蛋狐狸都在说些什么胡话啊!
“裴郎,裴郎?你怎么不说话了?已经睡着了么?”浮儿问他,他却没有回应。
浮儿又开始不老实了,或是摇着尾巴,或是晃动耳朵,裴陵实在是忍耐不住了,这才伸手按住了她毛茸茸的脑袋。
“既然要睡觉便老实些,若是不睡就出去罢。”
浮儿听裴陵下了逐客令,才终于停止了躁动,安安稳稳地缩在他的怀里睡觉了。
裴陵今日沐浴过,身上便有股香味,而他本身就有一股异常奇特的兰花香味,浮儿总觉得那味道闻着能让她安心不少。
她平日里其实是不需要睡觉的,只是她自己偶尔想睡,却也未曾像今晚在裴陵怀中睡的这般安心过。
她不知道裴陵并没有睡着,等到后半夜的时候,裴陵正要起身,怀里的小家伙似乎是被他的动作弄醒,半梦半醒的状态下用肉肉的爪子略微不满地按了按他的脖子。
裴陵伸手轻轻抓住了她不安分的爪子,又小心翼翼地移了移她的位置,等到将被子替她盖好后,这才起身提着一壶酒离开了房间。
他只身坐在一块圆形的石头上,仰头望向长空皓月,对着夜色独酌一杯。
裴陵从前不爱喝酒,是变成凡人之后才染上了这个习惯。
他也曾觉得酒的味道辛辣又刺鼻,却不得不借酒消愁。凡人便是如此,他们高兴喝酒,难过也喝酒,就好像一杯果真能够解千愁。
“裴郎还是在生我的气么?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偷偷喝酒?”
浮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已然变回了人形。
“我没有生你气。”
正说着,他仰起头又灌下了一杯。
浮儿并没有阻止他,而是坐在了他的身边,又问他,“裴郎心情不好?可是这殿中有人胆敢欺负你?”
他没有开口,但浮儿看得出来,至少他的心情确实不好。
浮儿转念一想,又换了个话题问道:“裴郎来浮生殿也有些时日了,初次见面时,你同我说了些自己当郎中时的事情,今日同我讲讲你当郎中之前的往事,可好?”
裴陵嗤笑一声,她竟还好意思提及此事?她就是这样利用他的信任,将他拐来了浮生殿当她的侍君。
裴陵仰着头,缓缓闭上了眼,虽然仍旧缄口不言,却已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中。
当郎中之前的往事,那时的他还没有丢了内丹,他依旧还是那高高在上的仙界战神。
他曾经是仙界公认的整个沧澜之境最悲悯众生、温良恭俭的慈悲上仙,他的心里只盼望着天下苍生能够太平,自然也是不愿有战争的。
可是自古以来战争又何时停歇过?
他既要保护苍生,就一定要拿起剑去保护身后的那些弱小者。
以战止战,以杀止杀,守护与杀戮是必然共存的。
距离最近的一场战争,发生在十几年前,妖界突然揭竿而起反抗仙界,那场大战便在妖界的炼魂谷一触即发,后来被称之为炼魂之战。
妖界与仙界素来是势不两立、水火难容,他们嫉恨高高在上的仙人,仙人自然也对他们这些修炼幻化成人形的畜生不屑一顾。
裴陵从来都觉得众生平等,即便是妖也如此,可在别人看来,却不这么认为。
在他们眼里畜生就是畜生,妖就是最低等卑劣的族群,哪怕是刻苦修炼也改变不了他们本就不是人类的本质。
炼魂之战的爆发是不可避免的,纵使裴陵法力无边,万不得已之时他也不得不令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只为去保护另一群弱势的人。
战神的称号是在两千年前一场镇压妖魔两界联合叛乱的战争中打响的,那是有史以来发生过规模最大、影响最大的混战。
因为战争最后于苍弥山结束,后来也被称之为苍弥之战。
苍弥之战中,魔修联手妖族涌入人界大肆屠杀修仙宗门里毫无还手之力的弱小弟子,纵是无冤无仇的无辜者,他们也毫不手软。
那一战连裴陵的师门都死伤大半弟子,他最后也不得不对着那些昔日同门出手,凭借一己之力在苍弥山重挫了半个魔界的魔修。
魔修原本就是自甘堕入魔道的修士,他总认为他们只是一时受到蒙蔽选错了路,尚且能够回头是岸,无论如何应该还会念及曾经的同门情谊。
可他们没有,与之相反的,他们带着仇视与嫉恨的扭曲心态,一个个都变成了视人命如草芥的地狱罗刹,双手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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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