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怼怼的日常》殷南山

48、第四十八章做梦骂架，赢了！

　　田若白有点害怕，就像抓住溺水者的手，稍微放松就会让一条生命从手中流走。

　　她六神无主地把留言给方元灿看，脸色苍白，神情紧张至极。

　　方元灿想了想，立刻用自己的电脑起了个名字叫“活得真来劲”，然后上去给这个“无赖秋秋”发了条私信：“在哪儿跳呢？咱们一起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田若白感觉心跳都快停止了，终于等到那人给方元灿回了信息：“你活得这么来劲，干吗一起？”

　　方元灿想了想，回道：“活的来劲死是不是更来劲？”

　　沈柒发消息让田若白拖住“无赖秋秋”，自己则赶紧报了警。警方迅速通过他发文的IP锁定了一个区域。

　　尽管漫长的五分钟，“无赖秋秋”终于回话了：“什么都没劲，所以我想看看另外一个世界是什么样子。”

　　田若白在旁边帮忙分析：这应该是个未成年的孩子，所以方元灿最好用这个年龄阶层的心态去回复。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昨天看了一场赛车，感觉还没体验过那种感觉有点亏。”

　　果然这次“无赖秋秋”回复得很快：“赛车我玩过啊，不就是一直跑吗？有什么意思呢？”

　　两人对着电脑沉默着，大脑在飞快地旋转。

　　“会不会是恶作剧呢？这孩子应该年龄不大。”田若白担心这是场乌龙闹剧。

　　“我倒宁愿是恶作剧，至少没人有危险。”方元灿盯着电脑，琢磨着该如何回复。

　　田若白看着方元灿认真的样子，不由得感到欣慰。这个男人至少是善良的，身体里留着是滚烫的血。

　　“那你带我跑跑呗，咱们试过以后，一起跳楼嘛。”方元灿继续回复。

　　对方过了没多久回过来一个“好”字。

　　这一个字，让他俩都松了口气。

　　当晚田若白三人配合着警方终于找到了“无赖秋秋”，他竟然是个只有二年级的小学生，小名叫秋秋。平时父母工作忙，总把他自己扔在家里。所以对这个世界的探索都仅限于网络和电脑游戏。而这次他随意在网上搜索“跳楼”关键词的时候，误入了“人间尴尬”的评论区，这才被大人们发现了。

　　警方与他们找到秋秋的时候，他刚从家里的天台栏杆上下来，准备去迎接小伙伴玩电脑赛车游戏，然后再一起去另外的世界。

　　秋秋的母亲回到家里时，已经吓得脸色惨白，腿脚发软，刚进门就摔在了地上。抱着孩子嚎啕大哭，身上抖成一团。

　　警方对其母亲进行了批评教育，对方不断抹去擦不完的眼泪，又是鞠躬又是下跪的。

　　从秋秋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一点了。三个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却毫无睡意，豪情满胸。

　　今天救了这个孩子，或许是给专栏最好的成绩单。

　　忽然田若白对空“哈哈”大笑起来，空旷的街道瞬间将她豪迈的笑声传到远方。

　　沈柒皱眉不忘损她：“这晚上鬼哭狼嚎的，再给别人家的孩子吓哭了。”

　　方元灿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抬头看着冬天清冷的月光，感受那种来自心灵深处的清醒。

　　夜就是这样神奇，总能将人们在光亮下的规矩、讲究撇得一干二净。田若白两只手挎着身边两个男人的臂弯，向前冲去：“走，我请客吃大排档。”

　　然而两个男人完全不同的表情很快就在田若白的热情中融化了，然后一起投入那份热情，感受欢快与奔放带来的幸福。

　　晚上，田若白躺在方元灿的臂弯中睡得很甜，她梦到自己和那个没有脸的怪物谈话。

　　“我不是废物，所以你可以走了。”

　　“无论你怎么做，都摆脱不了废物的宿命。”

　　“一直笑话我是废物的你又是什么呢？除了站在那里指手画脚之外，一无是处。就连真面目都不敢露出来。”

　　“哼，我才不和你这样的废物聊天。总之，你是被抛弃的垃圾。”

　　“你是什么？除了躲在暗处咒骂别人还会做什么？哦对了，你会抓住人家的弱点然后不断地攻击。但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猜是因为你太空虚，而且自卑到无以复加，所以才会用抨击别人来满足自己。”

　　没脸的黑影不再说话，晃了一下便销声匿迹了。

　　随着第一缕阳光醒来，田若白觉得精神抖擞，浑身充满力量。

　　方元灿微微睁了下眼睛又闭上，揽在她的腰上睡意阑珊地说：“睡得那么晚，怎么起得这样早？”

　　田若白兴冲冲地说：“你知道么，昨晚我做梦的时候骂架赢了。”

　　噗！方元灿笑出来，用胳膊支着脑袋看着田若白：“出去怼人家还不够，在梦里还吵架呢？”

　　田若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它一直以来都欺负我，在梦里骂我是废物。昨天晚上我把它骂跑了。”

　　方元灿坐起身子，露出半截身子，搂住田若白在她耳边吻了下：“作为奖励，我必须准备好丰盛的早餐。”

　　一早王博凯莱短信说那个嫌疑人出了点事儿，所以上午的约见暂时取消了。

　　这倒是空出半日闲，不过下一期的内容还没准备好，留言区也肯定已经爆了。

　　沈柒是意料之中的迟到了，毕竟昨天晚上他还喝了点酒。然后迷迷糊糊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反正意思就是让方元灿赶紧把程悦弄走，否则他也快抑郁了。

　　留言区的确是爆了，很多人都叙述了自己的经历。不管有没有抑郁症，反正这已经成了吐槽大会。

　　田若白利用自己当时学的一点心理知识，挑选了几个人的留言。只是这些人到底有没有抑郁症，她也不确定。

　　思来想去，还得向教授求助，麻烦他帮忙找个心理专家给看看。

　　下午的时候，褚风楷给沈柒打电话让他们过去一趟。田若白原本不想去的，除了那个不想见到的人之外，她只是个兼职人员。

　　但褚风楷指名要田若白一起过去。

　　到了只来上过一天班的总部，田若白就觉得浑身别扭，感觉别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一样。

　　刚进去，就被褚风楷喊到了办公室。

　　原来是秋秋的父母过来向报社道谢，并且送了一面锦旗。锦旗上写着：“人间尴尬救焚拯溺，民生报社大爱无疆！”

　　我的天，这比编辑还能写。田若白站在旁边不说话，只是看着沈柒满脸尴尬的样子想笑。

　　对于这样的场合，他俩都不是能手。但褚风楷和秋秋的父母却乐在其中，甚至还要搞一场送旗仪式。

　　沈柒面有窘色：“那就不要了吧，毕竟小白白也不是正式员工。”

　　这话一出，给褚风楷弄得满脸尴尬，暗地里狠狠地瞪了一眼沈柒。

　　“那……要不就Aline代替，怎么样？”褚风楷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不好使，这个时候竟然让田若青代表社里搞送旗仪式。

　　沈柒冷冷一笑说：“这样的话就是社里的活动了，与我们无关。”

　　说完带着田若白扬长而去，留下褚风楷原地石化。

　　走出总部办公室门口，沈柒哼了一声：“真是五行缺脑，女儿随爹，一家二百五。”

　　田若白本来是生气的，被沈柒这么说倒觉得很好笑。于是凑上搭在沈柒的肩膀说：“人家没脑子还当主编呢，你有脑子还不就是个副版的小责编。”

　　沈柒瞪圆眼睛装作凶狠的样子：“他不就仗着取了个好老婆吗？我根本不屑职位、名利，我这叫入世修行。”

　　说完又很嫌弃地瞅了眼田若白挂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你注意啊，有妇之夫了还这么随便。而且，很可能程悦就在周围，说不定端着个狙击步给你一枪毙命。”

　　真是给沈柒笑到内伤，这家伙这种假正经的样子最搞笑了。

　　田若白拿下手来还向四周回顾了一圈压低声音说：“这么说你知道程悦的家庭背景了？”

　　沈柒没好气的“嗯”了一声。

　　“那你还不快从了？”

　　沈柒气得脸都拧成一团了：“你是不是想逼良为娼呢？看不出还有拉皮条的嗜好？我好歹是个男人，随便就屈于淫威之下，那还是个男人么？”

　　“就算你再爱，吴清珊也回不来了，何苦这样呢？”田若白看着沈柒装小丑耍宝的样子，莫名有点心酸。

　　沈柒愣了下，目光瞬间黯淡下去，低着头沉默不语。

　　田若白的事方元灿通常都很迅速，下午就带着学校里的心理专家到报社来了。是个头花发白的老太太，慈眉善目的像谁家的姥姥。

　　方元灿郑重介绍：元州市心理专家张萍教授，现在在艺术大学做客座教授。她是心理学的大拿，可不是谁都能请得动的。

　　沈柒的脸都快笑成包子了，也没见过什么时候这么殷勤好客。又是给姥姥，哦不对，给张教授端茶倒水又是拿小吃，就差打躬作揖了。

　　张萍不愧是心理学专家，一直都保持着亲和的微笑，让人莫名有种亲密感。

　　田若白把准备好的内容拿出来，几个人准备讨论，见方元灿起身给她使了个眼色。

　　“怎么了？”田若白跟着走出会议室小声问。

　　方元灿沉吟了下说：“Sara说要跟我讨论专栏的事。”

　　田若白明白这事儿也没办法解决，想了想说：“这是我们副刊的专栏，你让她过来在这讨论。”

　　哼，放在眼皮子底下，你还能作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