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的宠儿》秋水微澜

5、失去的记忆

　　论外貌，属于潇洒派的白羽决不会逊色于典雅派的李晨钰，即使一个细微的动作也散发出张扬而瞩目的光彩，凉薄的唇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危险，却让人忍不住靠近。毫无疑问，白羽绝对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男人。

　　“是你？”李晨钰很吃惊，“你怎么来了？”

　　“出任务刚好经过这里，就来看看你。”白羽的正经模样维持不到半分钟，马上换上一副痞子相，“真想不到，穿上医生袍，倒是有模有样正正经经！近来没有惹谁家姑娘伤心吧？”

　　李晨钰咬牙切齿地说：“我不像某人一身风流债！”

　　白羽不以为然，说：“你最近很忙？我爸说你很久没去探望他了！”

　　“可以这么说吧。”想起那个迷一般的少女，李晨钰的双目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迷茫的神色，“有个病人的病情十分特殊，我想留在医院尽量多做一些。何况……”

　　话音未落，李晨钰被白羽推到角落处，背部毫无预兆地撞上墙壁，这一下并不重，和白羽一起长大的李晨钰并不是文弱书生。习惯了白羽霸道的行事方式，他一点也不惊讶，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双手抵住墙壁把自己困在中间的白羽，促狭地道：“怎么？又在玩武力征服游戏？”

　　“你恋爱了？”白羽半眯着眼探究地看着一起长大的好友。

　　李晨钰下意识地反驳道：“只是工作。”

　　白羽突然一笑，不在意地说：“没关系，你有喜欢的人，我爸只会更高兴。怎么说，你是在我家长大的，虽然你已经搬出来独居，我爸还是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哪个老人不喜欢抱孙子？你只要有时间回家看看就好了。不过，”话锋一转，张开手臂作势要抱，“先给羽哥哥抱抱，不然小晨钰出嫁我就碰不着了……”

　　李晨钰自动忽略他的疯言疯语，食指熟练地点开他的脑袋。“好了，别闹。”

　　“不闹就不闹，走，医生也得吃饭吧？去吃饭！”白羽不由分说地拉着李晨钰走。

　　李晨钰禁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心里浮起暖意。眼前这家伙虽然只比他大一岁，性格也很糟糕霸道，但是从小到大，他的确尽了作为兄长的责任，充当着他的保护者，顺理成章，李晨钰也就心甘情愿地做他的跟屁虫了，张口闭口就是白羽怎样怎样。懂事后，懂得内敛了，才收起了小时候那一套。除了爱闯祸的本性，作为兄弟，白羽的确没什么可挑剔的了。所以，尽管从小没有父母，他并不觉得自己缺了别人什么。白羽，是他的朋友、兄弟，在大学之前的十几年里，是他所有感情的寄托，他的重要性，甚至是，堪比父母。

　　“白羽。”想起父母，李晨钰忍不住强烈的渴望。

　　“什么？”白羽奇怪地看着他，“有话就说吧！”

　　“我的爸妈是怎么死的，”李晨钰神色黯然，“我真的都不记得了。每次看到病人死去，有时候我会想，或许我记得失去亲人的痛苦也是一份恩赐，至少那是一份无法取代的回忆。”

　　“不是说了吗？是出了车祸死的，你失去了部分记忆也是那场车祸的后遗症。”白羽安慰地拍了一下李晨钰的肩膀，“不要想太多。失忆不是你的错。我说，你真的是笨蛋吗？为什么总是想不通这些有的没的？行了行了，下班回家吃饭。”

　　李晨钰无奈地一笑：“我先把东西放回办公室，你在医院门外等我。”

　　白羽摆摆手表示答应，潇洒地先去了。

　　踏出医院的门，阳光灿烂，白羽缓缓吐出了一口气，胸闷的感觉也淡了不少。

　　一早来到医院，并没有要李晨钰给予方便。不让他牵扯到吸血鬼的世界，是白羽一贯的坚持。潜入医院的停尸房查看了目标，脑中徘徊的想法也得到了证实，心下也有了计较。想起李晨钰快下班了，便索性来接人。

　　虽然他早知道李晨钰有他自己的世界，而且混得如鱼得水，但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脑中不断闪过中年护士长乐得开了花的脸和小护士闪着恋爱泡泡的眼睛，心情复杂。先是欣慰，小时候被他保护着的小家伙终于翅膀硬了，可以独自飞了，然后是惆怅，翅膀硬了，也就不需要他了。

　　这个世界，谁没了谁不能活呢？也许李晨钰已经忘记，可他还记得清清楚楚，两个孩子牵着手时传导的温暖。

　　“嘻嘻……”一阵悦耳的笑声钻进白羽的耳朵。白羽一愣，不远处就是车水马龙的街市，这竖琴一般轻灵飘逸的声音竟盖过了满街的喧嚣烦躁，占据了他的心魂！扭头一看，一个少女迈着活泼的步子从他眼前经过，她低头浅笑，眉眼弯弯，目不斜视，微风吹起几缕发丝拂过他的脸，缕缕发香萦绕鼻端。白羽不由失神，眼前晃荡，再回过神来，已经不见了人。

　　白羽揉了揉额头，难道是昨晚休息太少的缘故？回想起刚才所见，猛然一震。那少女的一双眸子内似乎镶嵌了一圈电弧！那不该是人类的眼睛。

　　“白羽！”李晨钰换上了普通装束，出来便看见自己的朋友发愣，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怎么了？”

　　“没事，今天去吃海鲜！”白羽咧嘴一笑，大手一抓，拖着人走了。

　　吃海鲜，详细一点来说，是吃李晨钰做的海鲜。想了想屋子里那等着吃饭的王立文和李仙，李晨钰只得乖乖挨宰。两人到海鲜市场逛了一圈，一通杀价，才在档主欲哭无泪的瞪视下搬回了家。
　　“Hello Baby!你们回家了！”

　　刚进门，一个满身浓烈香水味，打扮非常嬉皮士的男人扑了上来。

　　白羽一见这陌生人，侧身躲避大腿一伸，将人绊倒在地，大脚毫不留情地踩上心口，冷笑道：“你是谁？”

　　“白羽哥，那个是委托人！”李仙叫了一声，赶紧跑过来解释。

　　白羽哼了一声，看了看着急的李仙，又看了看一脸讨饶之色的脚下之人，一动不动。李仙赶紧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抱着白羽的脚挪到一边：“白羽哥，你渴了没有？过去坐坐，我给你拿啤酒？”又对那陌生人瞪了一眼，“还不赶快爬起来！”

　　年轻人拍着胸口委屈地道：“你们不是说屋主很友好不介意暂时收留我吗？”

　　李仙郁闷地开口：“我忘记了告诉你，屋主有一个很厉害的大哥。”

　　“我去做饭，你们聊。”李晨钰知道是白羽他们的任务委托人，很识趣地接过白羽手中的东西进入厨房，顺手关上隔音门。

　　眼见李晨钰已经不在，白羽眼中的怒火再也掩盖不住了，瞪着李仙：“我不是说过不准把与任务有关的人带到晨钰家里么？”

　　李仙自知理亏，嗫嚅道：“我没办法，天快黑了，我不知道把他藏到哪里去。”

　　李仙话音刚落，浴室们打开，一个身材健壮，五官硬朗，阳刚气十足的男人只穿着浴衣走了出来，呵呵笑道：“白羽你回来了。遇到立文和李仙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你呆着这里。你不介意我把人带到你这里吧？”

　　“原来是你的任务委托人。”白羽冷笑了一下，压低声音威胁意味甚浓地道，“青楠，我希望你别再把这些危险人物带到晨钰的地方！晨钰已经把一切都忘记，一点也不记得了！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

　　青楠愕然，看了看厨房里忙碌的人，促狭笑道：“原来，他就是小兔子！一点也看不出来。”

　　“什么小兔子？”李仙眨着眼睛疑惑地问。

　　“你太小了，当然不记得。”青楠不禁失笑，“小时候我见过小兔子。白前辈要白羽照顾他，这家伙却把人家当洋娃娃摆弄，整天给他穿着一身白，毛茸茸的，圆滚滚的，远远看过去就是一个傻乎乎的小兔子。”说到这里，青楠捧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白羽眼眉直跳，咬牙切齿地道：“以前的事别提了！这人是谁？”

　　青楠指着那青年道：“于杰森，时尚界最红的男模特，现年24岁，中德混血儿，也是被吸血鬼盯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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