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黑圣杯与咒回的相容性》橘子树酿

28、姐妹战：不重要

　　“虽然说要把带真人回来，但是这项任务没有必要成功。”
　　在可以俯瞰东京咒术高专的制高点，羂索对棠安做出这样的暗示。
　　“制作出来两个「帐」搞出来的配菜吗？”棠安对羂索真实用意没什么兴趣了解，“你要我做到什么程度。”
　　“不要让人看出来痕迹。”羂索也并不打算向棠安解释这么多，“我暂时还需要和咒灵那边合作。”
　　不想和咒灵崩盘啊……
　　思考着羂索给她带来的指示，棠安的视线落到现在，落于真人身上。
　　“我没有把刀拔出来，攻击的部位也不算是救不回来的那种。你要是很喜欢他，留下来他一命也没问题。”
　　但是棠安没有把话完全说透，只要真人选择救下术士，那他就彻底不能以咒灵的身份回到过去的同伴中间。
　　羂索暗示她让真人留在这里，绞尽脑汁她都没琢磨透该怎么样“不露痕迹”的让真人留下来。
　　失败？羂索为了做足全套的戏份，甚至连「帐」都搞出来两个，那边还出动了花御跟漏瑚。
　　而没有任何对战压力的这边，她要想达成那种效果，简直难如登天。
　　不过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
　　她已经可以预见到花御和漏瑚听说真人放过一个人类后产生的愤怒。
　　正是因为是小团体所以才格外的排外和严格，无论怎么看，真人的选择都是难以被接受的。
　　最关键是真人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做出了选择。
　　非常符合羂索的要求——不露痕迹，顺理成章。
　　与此同时，真人同样也在思考。
　　而他的结论很简单。
　　真人迈开步子，孩童的体力总是很容易被消耗殆尽，而一直用玩具手机外壳的窃听器通风报信的他已经坚持清醒八个小时。
　　脚稍微有些酸胀，但是他依然坚定向前走着。
　　棠安没有任何阻拦，就这样让真人来到了七海建人身边。
　　拔出刀的时候，他听到了轻微“卟”一声，液体就已经随着刀的移动溅在他身上。
　　涓涓流出的红色物质形成血泊，不断扩大。
　　“我是真人。”真人把刀扔到了棠安的脚下，金属接触水泥发出碰撞的嗡鸣。
　　那个一直把他当成人类孩子的人死了。
　　他自由了，他应该高兴。
　　所以对着即将死去的人类，他应该笑。
　　但是真人笑不出来，他只能再度重复那句他在心里默念无数次的话。
　　“我是真人。”

　　——————
　　在看到躺在血泊中的七海建人的时候，棠恩从虎杖悠仁身上感受到了愤怒。
　　依靠着丰富的急救知识，棠恩手脚麻利对七海建人的伤口进行了一个压迫止血的处理。
　　但是看着失血量，棠恩感觉这个伤情稍微有一点点棘手。
　　顺便再一次后悔，为什么要脑抽封印自己的力量。
　　真是不方便啊。
　　虎杖悠仁已经对五条悟上报了这件事，没什么悬念，家入硝子穿着白大褂在三分钟就赶到了现场。
　　也可以称之为兵贵神速了。
　　好在七海建人还有气在，看到医生到位，棠恩趁着虎杖悠仁还在专心压迫伤口，就麻溜地闪了。
　　假如问起来就说自己上厕所去好了。
　　棠恩毫不犹豫在所有理由中选出了最蹩脚的那个。
　　通往操场的路，棠恩依稀还记得。
　　走在几乎一模一样的，没有新意的，古朴如迷宫的建筑之中，棠恩还是稍微绕了几圈才找对了方向。
　　抵达操场的时候，硕大的操场上，棠恩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更不要说灵脉，更是一丝一毫波动都没有。
　　要是告诉她配菜就是这空荡荡的破操场，那棠恩绝对不会费劲来这里。
　　花费了两个「帐」，来吸引视线。
　　就算不是主战场，副战场的资格也是有的。
　　就算不是副战场，至少真人应该在的吧。不是他搞出来的幻觉吗？她最少也能揪着真人嘲笑一番吧。
　　毕竟她刚才在脑子里是至少准备了三百字的挑衅（脏话）小作文。
　　现在她万事俱备，来到现场发现无事发生。
　　她可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棠恩盯紧了台阶上那抹绝对不属于操场的娇小鹅黄色，脸上又浮现了甜美的笑。

　　“可真让我好找，真人。”棠恩走到台阶边上时才确定真人的存在，“操场这么大，你这么弱我都有点发现不了了。”
　　真人抬起头，鹅黄色衣服上还有着斑驳血渍。
　　棠恩拍拍地上的土，坐到地上。
　　远处的「帐」碎裂成一块一块，两只特级咒灵的威压让远在操场的他们两个都能感觉到。
　　这种罕见的奇景，让棠恩心情终于舒畅了一些。
　　沉默了半晌，真人开口。
　　“为什么要把我从咒灵变成人类。”
　　“因为碰上了呗。”棠恩捧着脸仔细观测着咒灵离开造成的灵脉再度发生变化。
　　但是这次什么都没看见。
　　棠恩将手放到了眼睛上晃了晃，然后眨了眨。
　　景色依然如初，没有看到灵脉的变化。
　　中招了？
　　棠恩瞬间联想到咒灵在电话中的表现。
　　其他的五感在正常运作，提示着棠恩那两位咒灵正在向这个方向行动。
　　可是就在在即将抵达操场前，某股更为强大的气息降临。

　　虚式「茈」。

　　笔直一击从远处直接轰向咒灵。
　　没有丝毫悬念的攻击擦着真人的衣角笔直向前。
　　飞扬的尘土阻挡了两人的视线。
　　趁着这个机会，棠恩强制性让自己感受到小腿上不存在的匕首。
　　冰冷的触感紧紧贴在小腿上，凹凸不平的花纹是如此生动。
　　——那是一把不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真的中招了。
　　棠恩心中发出喟叹。
　　她看着眼前的无尽沙尘逐渐平息，身旁的孩子依然在侧。
　　他没办法伪造出所有的五感。
　　所以没有悬念，棠恩单手把孩子控制住。可在接触到孩子正常脖颈的触感之外，她还在上面感知到某种细长粗糙之物——
　　一根没有办法看到的绳子。
　　棠恩笑了，真人也对着她笑了。
　　所有幻象在此刻消散。
　　视线内就像是发生了掉帧，轻微不协调之后一切恢复了正常。
　　眨眨眼看向远处，棠恩再度看到了灵脉那种浅蓝色流动的线条。
　　终于对自己的眼睛放心了。
　　棠恩看向绳子，那粗糙编织绳链接的正是一个制作粗糙的玩具手机。
　　有意思。
　　棠恩观察到了咒力遗留的痕迹。
　　录音？监听？或者本身就是一个可以使用正常使用的手机？
　　不过这不重要。
　　她突然有了一个好想法。
　　棠恩舔舔嘴，开口讲话。

　　除了东堂葵去支援外，京都咒术高专的全员，甚至包括乐严寺校长和庵歌姬，都在和室内听着机械丸截获的特殊信号。
　　刚才的对话已经让他们分外惊骇，而之后女人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难以置信——
　　“我的魔法是根源层面的改造，所以把你变成人类也并不稀奇吧。”
　　“本来人类跟咒灵在那个层面就是同根同源。”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虎杖悠仁可以成为两面宿傩的容器，如果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肯定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的吧。”
　　“在我这个程度，永生也不是不可能实现哦。”
　　女人的声音宛如恶魔低语，缓缓讲出自己才知道的事实。
　　“……你可真疯。”另外一个声音似乎是个孩子，只听出来前几个字之后，疯狂刺耳的电子杂音完全掩盖了后面的话，直到最戛然而止。
　　乐严寺校长在听到另外一个声音说出咒灵变成人类的时候，脑子就嗡一下炸开了。
　　他记得对话里的女声，那可是能进入东京咒术高专参与比赛的工作人员？！
　　她把咒灵变成了人类，还把人窝藏在咒术高专？！
　　很明显，那群咒灵故意让机械丸捕捉到的信号，但是他不能不上钩。
　　因为危险，因为未知。
　　一旦女人抱有改造人类的想法进入比赛，那京都咒术高专会全军覆没！
　　乐严寺校长抬起头，眼睛一个个观察着自己面前脸色各异的学生。
　　最终视线停留在禅院真依身上。
　　这是他们这群人中，跟那个女人接触最久的学生。
　　“暂时休学一段时间吧，真依。”他对着自己的心血，难以产生任何责怪的情绪，他努力让自己口吻和蔼亲切些，“好好休息一阵子再回来。”
　　禅院真依深深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然后起身从和室内缓缓退出。
　　看着学生离开的背影，内疚无限涌起，而这种内疚又成为了愤怒的燃料。
　　乐严寺看向机械丸：“刚才的对话录下来了吗？”
　　“没问题。”机械丸无机物般冰冷的声音让他欣慰了不少。
　　“很好。”乐严寺校长努力让自己冷静几分。
　　“歌姬，保护学生。”乐严寺校长拿起乘放自己武器的盒子，“机械丸，将对话发送给……”
　　话还没说完，在场所有人的手机开始响起来。
　　庵歌姬掏出手机，未知邮件已经发送到她的手里。
　　没有任何操作，邮件自动打开，刚才他们听到的对话再度响起——
　　那段录音同样被人录下来发送了？
　　手机铃声提示的消息不断一刻不停轰炸。
　　不仅仅是他们，高层、术士、民众……全日本都收到了这封邮件？！
　　高层的电话直接打到乐严寺校长的手机中。
　　“立刻逮捕那个人，逮捕之后立刻带回高层。”
　　“还有另外一个声音，确定他是谁，把他也抓回来。”
　　罕见的，高层苍老的声音因为激动开始颤抖起来，高亢的声音比起命令更是怒吼。
　　“哪怕是五条悟阻拦，也把人给我带回来，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那个人必须在我们手上。”
　　“就算是尸体也可以，绝对，绝对不能让五条悟抢先我们！”

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说：
已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