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顶你个肺》江南蝶

72、第 72 章

　　“大新闻！苗瑶的分班考试成绩出来了！语文108、数学92、英语120……叼老母的，直接年级第一！”

　　这个成绩放在重点高中不出彩，但苗瑶只花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把原本一塌糊涂的成绩给提高到了这个程度，可以说很了不起了。

　　麻高这个烂校有多少年没出过单科成绩破百的学生了？好像建校以来就没怎么有过。

　　苗瑶瞬间从学渣升级到学霸这个神话副本中，原本瞧不上她的那些老师在看到成绩的时候也瞠目结舌。

　　随后，麻高的老师开始对她进行数理化轮番狂补，高二开学之后的第一次月考，苗尧稳坐全校第一的宝座，和县城重点高中的校第五名同分。

　　这个消息一经公布，麻高内部再次沸腾，叼！

　　高二理八的教室，晚自习。

　　苗瑶一个人霸两个座位，依旧是她班主任的深哥本来想把她从后排调到前排，是她不愿意。

　　而且坚决不想要同桌，可又必须留着这个空座。

　　对这个突然升为所有老师的宝贝疙瘩的另类学霸，不管她说什么深哥都顺着：“行吧行吧，让你一个人占两个座。”

　　高二八班虽然占着八班的名头，却是理科重点班，原八班的渣渣都已经被淘汰出去了，能留在这个班级的只有苗瑶和原来的小眼镜班长。

　　苗瑶的成绩甩了这个班级所有人百八十条街，却也不影响这个班级的学习氛围浓厚，六点半没到教室已经坐满了人。

　　苗瑶跟深哥申请了外宿，成为整个麻高唯一可以外宿的学生。

　　除了上课之外，她跟周围的人并没有太多交集，三姑娘她们都选的文科，跟苗瑶不在同一层楼，也很少碰面了，也就偶尔跟小眼镜班长说两句话，仅此而已。

　　放在抽屉里的手机亮了亮，她竖起耳朵听走廊外面有没有脚步声，发现安静一片之后才拿出手机看消息。

　　姑奶奶：我今天上夜班，不能陪你聊天了，你早点休息，别熬夜看书了，深哥说要劳逸结合。

　　她和苗琅的联系从没有间断过，每天入睡前她都会发一句晚安作为结束语。

　　如果没有发那就是她刷题忘了时间，苗琅就会打电话过来催她去睡觉。

　　晚安（wan an）的拼音同‘我爱你，爱你’的拼音简写一样，这还是李敏慧给她科普的小话术，说很多小情侣都会写这样的暗示语。

　　还有数字暗示，1314520（一生一世我爱你）、2010000（爱你一万年）、0564335（你无聊时想想我）……等等。

　　都是以前她觉得幼稚又不屑于用的东西，现在都恨不得一股脑用在自己和苗琅的这段关系里。

　　她侧身挡住手机给苗琅回复过去：知道了知道了，你现在比深哥还要啰嗦，想我没有？

　　姑奶奶：想（大哭）

　　“我说暑假去看你，你又不让。”

　　姑奶奶：（委屈）深哥说要给你补习……来了也没地方住，我又出不去，最多能请两天假。

　　“叼，你有事不能问我啊，干嘛要去找深哥打听，嫌他骂你不够多？我就是想你，特别想见你，做梦都是你。”

　　姑奶奶：（嘻嘻笑）我过年就回去，老子现在有钱了，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

　　苗瑶抿着嘴笑，抓紧时间打字，免得一会深哥过来巡查又要逮她。

　　“你别一发工资就把钱汇我卡里，我不缺钱花，爷爷奶奶都有给我零花钱，前两天深哥还塞给我二百，你说他神经不神经，你的钱你自己攒着点，万一有急用怎么办。”

　　苗琅在一家电子厂打工，不算加班费一个月也有四五千，这二五妹不知道想什么，总是刚发工资就把钱给打到她卡上，说了很多次不用，就是不听。

　　在厂子里打工并不轻松，她担心苗琅身体吃不消，平时都叮嘱能不加班就不加班，没必要为那点加班费把自己累垮，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捕捉到走廊外有轻微的脚步声，苗瑶来不及再交代两句就迅速把手机塞回桌肚子，然后拿起笔继续刷题。

　　拥挤又混乱的工人宿舍，等不到回复的苗琅把手机放在枕头边。

　　广东闷热的天气让她汗流浃背，呼啦啦乱吹的电风扇更像是摆设，丝毫都不能降低房间内的热度。

　　她本来想翻个身，结果拉扯到肩膀的伤，顿时就不敢再动。

　　叼老母的，昨晚上从网吧回来，在半道上被几个烂仔头抢劫了，那些人手里还有刀，要不是她跑得快可能就被拖进去了。

　　现在鼻青脸肿的，她不敢让苗瑶知道，所以谎称上夜班，晚上不能视频聊天。

　　她从深哥那听说，苗瑶现在可厉害了，成绩特别好，县城那些高中的乖乖崽都要靠边站。

　　要是让苗瑶看到她这一脸的青肿，肯定担心，她们现在分隔两地，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异地恋死得快，她本来就心慌，每天只想报喜，并不想报忧。

　　她不想给苗瑶压力，因为被开除这个事一直是苗瑶心里的刺，要是让苗瑶知道她在广东过得不好，肯定就不会乖乖听话在学校念书了。

　　时间在悄无声息地流逝，她们也好像在分离的那个夜里突然长大了，褪去年少无知的冲动，变得成熟和懂事。

　　她们都对彼此隐瞒生活的不愉快，每天都只说黏黏糊糊的情话，传达自己的思念。

　　苗琅说自己过得很好，省吃俭用的把工资留下来让苗瑶存着。

　　苗瑶也说自己过得很好，从不提自己每天结束视频聊天后还要看书刷题到凌晨两三点，也不提那些时不时冒出来的谣言。

　　她们各自承受着，却依旧笑着。

　　…

　　苗琅寒假没回来，因为她妈嫌丢人，不让她回来，苗瑶不顾深哥的劝阻，硬是自己买了车票去广东看她。

　　时间又过去了很久。

　　苗瑶从学校出发要去高考那天，苗琅偷偷请假回来，站在人群外目送。

　　苗瑶看见了，冲过去用力抱住她。

　　“傻妹……”

　　这条路她们都走得艰难，但她们不后悔，打架不要命似的狠劲也用在这段关系里了，谁也不能把她们分开。

　　高考结束后苗瑶就收拾东西跑去广东陪苗琅了，查分、填志愿她也不想回来，是深哥非要她回来，一天八百个电话。

　　苗瑶知道自己这个志愿肯定填得不太顺利，她想报广州的学校，因为苗朗现在在广州打工，她不想再异地恋了，但深哥执意让她去北京。

　　她拒绝，深哥就带着一群老师上门。

　　“深哥，我不想去。”她给领导递了一根烟，领导太激动了，先抽一根烟冷静冷静吧。

　　都这种时候了，深哥哪还有心思抽烟，“就算不想去北京，那也有别的学校可以选啊，为什么非得是广州，你到底怎么想的！”

　　要不是围着看热闹的人太多，他都要上脚踹了，衰啊！别人做梦都想考的学校她都不要，想气死谁！

　　深哥恨铁不成的瞪着苗瑶，他还不知道这个死丫头心里的小九九？哼！还不是因为苗琅！这两个衰东西！

　　苗瑶踩着门槛，“广州也有很多好大学啊。”

　　她知道深哥为什么执着北京的学校，就是看上了北京这两个字。

　　深哥把人连推带拽的弄进屋里，让外面打探消息的等着，自己关门跟苗瑶‘好好谈一谈’。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想想这两年学校为了培养你花了多少精力！哪个老师不紧着时间给你补课？现在你跟我说不去北京？”

　　领导举起手就想打人，苗瑶躲都不躲一下，完全油盐不进。

　　深哥又气到要吃救心丸，拿出手机就给苗琅打了过去，“你们那点心思我知道，等我问她……”

　　“你这是干嘛啊！”苗瑶终于动了，把手机抢过来摁断，有些烦躁的搓着头发，“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你怪她干嘛，她还不知道我高考多少分。”

　　深哥更气了，“你脑子真是被门挤了！”

　　苗瑶也火，上岸从良后第一次跟深哥叫板：“我就是想做点什么，弥补点什么，怎么就不行了？去哪上大学不是上啊！”

　　“放屁！”深哥一掌拍她脑袋上，“两者能比吗？能比吗！你这是毁自己前途懂吗！想想这两年你拼死拼活为的什么，是为了让你拿着那么高的分报不合适的学校的吗！”

　　苗瑶蹲在地上，赌气不说话。

　　深哥也气得直转圈，他是恨不得把苗瑶吊起来打，这个衰妹啊，唉！

　　气氛僵到极点，还是电话铃声打破了沉默——

　　“他为人民谋幸福，呼儿嗨哟……他是人民大救星，他为人民谋幸福……呼儿嗨哟，他是人民大救星……”

　　手机还在苗瑶手上，一看是苗琅回过来的，她就想按断。

　　苗琅要是知道了，肯定是支持她去北京，她不想每次都让苗琅迁就自己。

　　深哥把手机抢回来，“喂，苗琅啊……”

　　换以前，苗琅这样的渣渣肯定不会关注高考啊志愿这种东西，因为跟自己扯不上多大关系，但现在不同，她还等着苗瑶说考了多少分。

　　深哥气归气，对苗瑶这个成绩还是非常满意的，正要乐呵呵地报喜。

　　旁边的苗瑶突然蹦起来大喊：“考了零蛋！”

　　躺在床上瞎晃腿的苗琅一顿，“哈？？”

　　深哥瞪了一眼苗瑶，跟苗琅说了分数，也提了志愿的事情，可苗瑶总捣乱，还要抢手机，苗琅听都没听全，一头雾水。

　　最后苗瑶还是去了北京，因为苗琅当时说：“首都哦，我还没有去过，带我去见见世面呗？”

　　当着深哥的面，苗瑶哭得像个大傻帽，自己这两年怎么熬过来的、苗琅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细心的人会发现，苗琅去广东之后，她们两个人的Q签名就永远是上下两句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