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凄阳暮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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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言卿还持续性的哭了好一会儿，最后再抬头时眼前已然是空无一人了，他抬手擦去泪水，默默的收拾着情绪。
看着自己手背上的泪痕，暮言卿在亭内坐了将近一刻钟左右，方才缓缓起身照着原路返回。
途间，自然也不可避免的又听了一路的夫人，以及各式各样的祝福词汇，暮言卿也只得强颜欢笑的逐一回应。
等回到了庭院里，暮言卿并没有选择回屋子，而是在凉亭中端坐了下来，继续垂着脑袋发呆。
外院的几枝花枝探入，微风吹拂而过，树枝轻轻地抖动着，纯白带点细红的花瓣飘落而下，为这方地界添上了点缀。
没过多久，宿鬼便缓步走入了里院，一袭青色宽袍将他的身型衬得更为修长，衣袖在随动间时不时还露出那独有的竹纹。
笑如朗月入怀，宿鬼的眼眸之中盛满了柔情，这一笑让其俊美的五官更加的温润如玉了起来，足以引得无数女子为之芳心暗许。
就连暮言卿也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温其如玉的男子竟然会是冥渊五君之一，看着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但行事作风却那般的大相径庭。
宿鬼走进凉亭内，随后同坐在少年的身旁，少年放于膝盖上的双手骨节很细，一只手便能抓起，他握住了那双微凉的手指。
“三日后的仙盟大会，阿卿想去吗？”
暮言卿乌睫低垂，安安静静的。
其实去哪里不都是一样的吗，他自始至终不过就是被宿鬼豢养起来的宠物而已……
宿鬼微微侧着头，眸光不禁有些贪婪，而后伸手覆上了少年的眉宇间，细细感受着自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
暮言卿依旧冷然沉默，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宿鬼也不知少年在这亭边坐了是有多久，已然是到了冬季时分，所以他指间下的肌肤都泛着丝丝缕缕的冷意。
“阿卿怎么也不多穿一些，要是在染病了怎么办？”
暮言卿抿唇不语。
宿鬼唇间似有胜无的发出了一声叹息，“阿卿，这次是我做的太过了些，阿卿可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暮言卿：“……”
又来了……
又是一个裹着糖的残忍陷阱……
倘若换作是之前，暮言卿或许还会去相信，但宿鬼虚情假意的言词以及那些假惺惺的所作所为，他已经很深刻的见识到了。
宿鬼真是说得比唱的都要好听，让他相信宿鬼会满足自己所提出来的一切要求。
可实际上呢，只要他有一点违背了宿鬼的想法，不但不会如愿以偿，反而会遭到更加残忍无情的扼杀。
暮言卿越想越觉得宿鬼伪善做作，那双漂亮的蓝眸内布满了寒霜。
“我想要你去死。”
宿鬼收回了手指，略微垂下了眼帘，转而揉捏起了暮言卿的每根指节，他的口吻淡然如常，可说出来的字语却令人生寒。
“有阿卿在，终归还是舍不得的，如若真的有那一日，我也不会留下阿卿独自一人，定会拉着阿卿为我陪葬……”
宿鬼这轻飘飘的语气，其话里的真实性到底会有几分，暮言卿也懒得在去细想了。
这时，一片花瓣落在了少年的发顶，宿鬼站起轻轻将其拿去，紧接着他似乎是发觉到了什么，那唇角边如春风般的笑容顿然僵了一瞬。
暗光闪过，躺在池底的凄断受到了召唤，随即便破水而出，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主人手里。
宿鬼修长的手指碰着刀锋边缘，声线缓慢而温和，“阿卿为什么不要它了？是不是凄断有什么地方惹阿卿不开心了？”
暮言卿不加掩饰的语气之中满含厌恶，“因为你们都一样的让我觉得恶心。”
宿鬼长身而立，仍旧在自顾自的继续说着，“还是阿卿嫌弃它的模样不好看，阿卿，凄断是可以变化模样的。”
见他这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态度，暮言卿的声线更冷冽了起来，“你就不担心有一天我会用它来杀了你？”
宿鬼听言指间的动作一顿，下一刻徒手握上了刀锋，殷红的血液顷刻间便流淌而出。
血珠滴落，暮言卿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宿鬼就一把将他给拉了起来，再将刀柄递入到了他的掌中。
那满是猩红的手随之附上，宿鬼让刀尖抵在了自己的心口处，另一只手不以为意的一点一点将暮言卿拉近。
“我不介意让阿卿试试，毕竟也只有尝试过了，阿卿才会彻底死心的，不是吗……”
指节牢牢地扣在少年的腰际处，使得他手里的刀尖没入了前方的胸口，倒映在少年眸底的青衣也渐渐透出了刺眼的猩红血色。
暮言卿呼吸微颤，手腕忍不住的作抖，下意识的后怕推拒着，“你、你、你是不是有病……”
宿鬼神情温和的看着眼前人，对自己的伤势不甚在意，只轻描淡写的回答道：“或许吧……”
或许自第一眼起，他就已经病得不轻了吧，不然又怎会那般作为，又怎会生出了那本不该有的恻隐之心，甚至还牵扯出了他的恶性来。
阿卿是他的，连同命亦是。
所以，阿卿也应与他同死才是。
生同衾，死同穴。
至死都不得摆脱。
挣脱开宿鬼的钳制，凄断随而脱手落地，落下时的声响好似也砸进了他的腑内一般，暮言卿不安的垂落下了眼帘。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人的……
暮言卿低着小脑袋，两扇睫羽轻颤，唇瓣微微轻抿着，那如同上好羊脂玉的脸颊被暧昧有意的涂抹上了血迹。
宿鬼带血的手指轻抚着，眸底深情缱绻，“阿卿别怕，想要杀死我，单靠这种简单的方法是做不到的。”
“……”
直到被带回了房间里，暮言卿都还是没能够缓过神来，只盯着自己那只沾了血的手，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宿鬼随意换了套干净的衣物，而后用湿热的软帕擦着少年脸颊上的血污，轻声说道：“今夜阿卿早些睡，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去云天城。”
暮言卿心神恍惚，呆呆的问出声，“要去做什么。”
宿鬼唇边的笑容深了些许，先前堆积着的情绪也消散了不少，握起暮言卿的手指继续轻轻擦着，细致的不放过一处
阿卿终于愿意来问他了，阿卿最应该来询问的人也理应是自己才对。
“此届的仙盟大会会在云天阑召开，不过倒也没什么好看的，我想着带阿卿去散散心便答允了。”
紧接着宿鬼又说道：“阿卿不是一直想着要出去吗，我陪阿卿一起，阿卿可有开心些了？”
暮言卿眉心微动，注意力稍稍转移，眸光在宿鬼的睫羽间落定。
不，他不仅仅是想要出去，而是想要永远离开，他不想待在一个恶鬼的身边。
“阿卿？”
宿鬼等了一小会儿，仍旧还是没能等来他的回答，抬眸便见暮言卿愣愣的看着自己，一副欲语不语的模样。
以为他还在害怕，宿鬼转手把人揽入怀里，柔声轻语的安抚道：“是我不好，吓着阿卿了，阿卿别怕……”
“……”
此话一出，暮言卿就又想起了方才的那一幕，鼻端似有幽香萦绕，他闭了闭眼努力将那些画面扔出脑海。
“其余的琐事都已经处理好了，阿卿若是还想在浮夷内多走走，我可以陪着阿卿一起去。”
暮言卿一听到这话，立即果断的拒绝道：“我不想去。”
那些弟子只要看到他就是一口一个夫人的，他听着就觉得别扭，他才不要在去。
宿鬼回应了一声轻笑，着手替他脱去了衣袍，旋即按着暮言卿躺下，最后拉过锦被给他盖好。
“好吧，那阿卿早些歇息。”
话落，宿鬼附身吻了吻他的唇瓣，不过很快的就分离了开来，那足以溺死人的满眸温柔里装着的尽是眼前的少年。
暮言卿也未做反抗，沉默的闭上了眼之后，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的时间格外长久，直到第二日的响午时分才缓缓苏醒过来，暮言卿刚睁开眼就被榻前站着的人给吓了一跳。
软榻边的男子银具覆面，只露出了半张脸庞与微抿的薄唇，双眸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也不知道看了有多久，换了谁都会被吓到的。
接下来，宿鬼一如往常的为他穿衣，不过多时暮言卿就穿上了与宿鬼同色的衣裳，高领口很好的遮盖住了他那雪白的脖颈。
一切都弄好了过后，暮言卿坐在桌前吃着早膳，其实他并没有多饿，但碍于宿鬼在旁边，所以也只好随便吃点东西用来填胃了。
宿鬼的眸色有些清冷，语调间揉杂着几分不甚明显的微冷，询问道：“阿卿不喜欢吗？”
暮言卿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宿鬼不在多问，见他吃得差不多了，然后便盛了一碗鱼汤作势要喂，中途却被暮言卿给先行接了过去。
动作落空，宿鬼极淡的看了他一眼，对此不发一言。
这一眼倒是把暮言卿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也不明白宿鬼是什么意思，也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觉得宿鬼有点怪怪的。
“我、我自己喝就好……”
每次吃东西宿鬼都要来喂他，暮言卿感觉自己的双手完全就像是个摆设一样，他明明可以自己动手的。
“……”
宿鬼还是不发一语。
气氛莫名的压抑了起来，暮言卿有些不自在的垂落下眼眸，也没有在说话了，只是安安静静地一勺接一勺的喝着鱼汤。
空气静默沉寂，汤水在逐步的减少，到了三分之一的时候，碗底里才露出了几块白嫩的鱼肉。
暮言卿顿了顿随后便舀起了一块吃下，鱼肉入口十分的鲜滑绵软，而且还没有鱼刺，应该是取自于腹部。
然而就在这时，宿鬼蓦然轻笑了一声，挑起了话头，眼底尽是凉意，缓缓的说道：“阿卿便这般的嫌恶么，以至避之不及。”
暮言卿：“……”
啊这，其实你自己心里面清楚就好了，大可不必说出来的。
但暮言卿却是敢想不敢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最终只能选择了沉默装傻。
宿鬼抬手曲指，轻蹭着少年白嫩的脸颊，那双惯常带笑的眼眸，现下早已是无一丝笑意。
暮言卿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内心更加的疑惑了，他能确定此人就是宿鬼，但是为什么给他的感觉却跟之前的有所差别呢？
现在的宿鬼声线略冷，就连瞳色也变的寡淡了许多，貌似还不太愿意开口说话，甚至都不怎么笑了。
往日里气质温润的男子，如今眼眸清疏浅淡，周身多了一缕清冷的气息，无端中使之平添了几分距离感。
想着想着，他的目光便又落回到了宿鬼身上，暮言卿还是顺应了心声，疑惑的开口问道：“我感觉你有点怪怪的，你怎么了？”
宿鬼还是不作应答，眼眸盯着少年湿润惑人的唇瓣，还有在那说话间唇中若隐若现的舌尖，皆是极其得勾人动心。
见他没有想要回应的意思，暮言卿也不再自讨没趣，默默地继续吃起了鱼肉。
指腹略微摩挲了一会儿，宿鬼便收了手，随后起身走到了床榻前，拿出了藏在暗格内的东西。
暮言卿侧首跟着望去，身体顿时就是一颤，手里拿着的瓷勺也被吓得落入至了碗里。
只见，此时宿鬼的手中正拿着一条细长的金链，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翻出来的。
宿鬼这是想干什么？！
眼看宿鬼朝着自己走来，暮言卿心底又是一慌，连忙就放下碗将双手藏到了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阿卿伸手。”
闻言暮言卿顿感如坠冰窖，忆起了不久前的恶魇，随即无助的摇着头，弱声拒绝道：“不……我不要……”
宿鬼眸色凉薄，其内深不见底，只是淡淡的说道：“阿卿不能说不要。”
暮言卿仍然藏着手不愿意妥协，磕磕巴巴的重新说道：“不戴，我不要戴，不要给我戴那个好不好，我不想戴……”
倘若他真的带着这副东西出去见人，那他该成什么了？
然而，暮言卿的示弱并没有得到退让，宿鬼半蹲下身，强硬的将那双手腕给拉到了自己面前。
皮肤上传来了冰凉的冷意，眼瞧着这副枷锁即将要套在那纤细的腕骨之上，似是即将要套走所有生的希望。
在这危机时刻，暮言卿也顾不了这么多了，遂即用力挣脱了宿鬼的控制。
重心因此而后落，以至于暮言卿直接从矮凳上摔了下去，整个人跌坐在地，他还没来得及躲远一些，便又被宿鬼给钳制住了。
宿鬼薄唇微抿，眼底渐渐生出了些许寒意，一把扣在了少年的腕骨处，缓声道：“阿卿的这双手是不想要了吗？”
下一瞬，手腕上就有剧痛侵袭，腕骨都好似快要被捏碎了一般，暮言卿挣扎抵抗无果，痛苦的皱起了秀眉。
要是在不想办法阻止，他的手骨会碎了的。
倏忽间暮言卿急中生智，启唇轻轻的喊了一声阿宿，成功的让宿鬼动作一顿。
一见有效，暮言卿便这样子继续喊着，再次试图想让宿鬼改变主意。
“阿宿……”
“……”
“不要给我戴那个，好不好……”
“……”
宿鬼停顿了良久，扣着他的手腕未松，低身堵上了那柔软的双唇，封住了暮言卿未尽是话语，缓慢地攫尽着他唇中的一切。
暮言卿有些微惊，却也并未反抗，这个吻来的意外，其间的施力温柔极了，反倒不像是吻了。
氧气渐渐地便被掠夺得所剩无几，暮言卿眸面浮出了一层漂亮的水雾，直到他有些难受的推拒着，宿鬼方才肯罢休。
手指轻抚着少年的唇瓣，宿鬼眸里的寒意消散了不少，半响后他语调浅淡如水的问道：“阿卿方才唤我什么？”
暮言卿又轻声的重复了一遍。
看到少年如同幼猫儿般的乖巧温顺，用着那清亮柔软的嗓音在唤着自己，类似于某种爱语轻低柔诉。
宿鬼心旌动摇，恶念滋生，紧接着便一把将暮言卿用力的掐入进怀中，修长的节指死死地箍在他那纤细的腰身处。
“阿卿……”
暮言卿身陷入恶魇的禁锢之中，鼻翼间满是清冷的檀香气味，他微仰着脑袋一动不动，乖乖的就任由宿鬼这般抱着。
宿鬼埋进了少年的脖颈间，近乎是贪婪般地汲取着，癫狂的神色掩藏在落睫下，唇中还神经质的在低语着。
“阿卿是我的……”
暮言卿眨了眨眼，只望着虚空，不声不语。
宿鬼紧紧的抱着少年，力道好似是要把他揉碎进骨血一般，生怕他突然就会消失不见，在无踪迹可寻。
“阿卿……我的阿卿……”
暮言卿抿了抿唇：“……”
宿鬼的思维方式他不理解。
平静下来过后，手腕上的疼痛也愈发明显了，暮言卿咬了咬下唇，习惯性的就想要忍着不出声，但他转念一想便不在作忍了。
“疼，不戴那个好不好，我怕疼……”
宿鬼也逐渐平复了心绪，极短的抱了暮言卿一小会儿才松开，在退开时还轻轻吻了下他的眉心。
而后宿鬼将暮言卿抱回到软榻上，拉过那只已然红肿了的手腕力道均匀的揉了起来，动作轻柔了不少，不在似方才的那样强硬。
“既然这么怕疼，那阿卿怎么就不能学乖一点呢。”
“……”
他还不够乖吗？
宿鬼还想要怎么样？
暮言卿选择性的忽略这个问题，余光看了一眼那躺在了地上的金链，小声的呐呐道：“我不想戴……”
他一觉睡醒，宿鬼就跟变了个人似得，性子阴晴不定的，要不是及时阻止了宿鬼，那他的手就真的要废了，估计宿鬼也不会给他治好的。
“阿卿只要听话些，自然便不用戴。”
“……”
暮言卿只好点了点头，他完全就不清楚自己是哪里招惹到宿鬼了，也不知道这听话是指的哪一方面，反正只要能不戴那个就好。
痛感渐消，暮言卿看着手腕也没有多肿了，但宿鬼却依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随之便说道：“我们不是还要去云天城吗，再这样下去会不会耽误了时间？”
宿鬼这才轻笑了一声，捏了捏他的脸颊，语带笑意的说道：“不急。”
“好吧。”
持续揉了许久后，宿鬼才慢慢的松开了手指，暮言卿终于得到了解放，立即就想着要站起身来。
宿鬼转手便将人按住，双眸紧盯着他，面色略微有些不虞，“阿卿如此的急不可耐，这是又想跑到哪里去？”
暮言卿：“……？”
他什么时候要跑了？
宿鬼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暮言卿表示不理解，而且觉得莫名其妙，既然都已经没有其他的事情了，那为什么还不出发去云天城，宿鬼他还想要做什么？
担心宿鬼又会变脸，暮言卿只好出声解释道：“我不跑，既然要去云天城，那就不需要准备什么吗，而且也得要走着去吧。”
听言后宿鬼的面色有所缓和，揉了一把他的小脑袋，缓声一一作答道：“无需准备什么，什么都不需要，我会抱着阿卿去。”
暮言卿：“……”
也不至于要这样吧，其实他不仅生了手，还生了脚的，他是可以自己走路的。
算了算了，现如今他是寄人篱下，哪还有选择的权利，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更何况，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他不能跟思维不正常的人去一般计较。
宿鬼看了少年一瞬，“阿卿靠近些。”
见到他听话的靠近，宿鬼微微一笑便又吻了下去，一吻结束之后，暮言卿被迫重新回到了宿鬼的怀中。
宿鬼高出暮言卿很多，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就把人给抱了起来，入手的重量却轻的像片羽毛，像似轻轻一用力便会散开。
宿鬼当即就轻皱起了眉头，未免也太轻了些，养了这么多日，怎么还是这么轻。
暮言卿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宿鬼没有在逼迫他了，自己应该是逃过这一劫了。
片刻过后，宿鬼平缓淡然的话语自耳畔响起，依然在提醒着暮言卿，提醒着他不要在自不量力，不要再试图做一些无谓的反抗。
“阿卿的那些小心思，我可以暂且装做全然不知，但阿卿或早或晚都是要断掉的，阿卿理应尽快适应。”
暮言卿：“……”
他不想断。
他也不想适应。
暮言卿眸光黯淡了下来，他闭上了双眸，埋首在宿鬼的颈窝处一言不发，耳边只剩下了风声微刮的声响。
察觉到暮言卿的情绪低落，宿鬼低头碰了碰他的发丝，以作安抚。
“阿卿可要听话些才好。”
“……”
可是他一点都不想那样……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凄阳暮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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