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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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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老师,”
漆望扬起头看坐在他腿边的季时屿,话语黏黏糊糊的,像是含着蜂蜜似的。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季时屿伸手摸了摸漆望的头,有点烫。
鸢尾花信息素拧成一股股宛如藤蔓似的攀爬上他的身,吸取他身上的信息素。
“家里有温度计吗?”
季时屿易感期也要到了,现在他把信息素阻隔贴掀开,鸢尾花和橡木苔缠绕在一起,他身体也有点变化。
“不用温度计,房间床头柜里,你去拿一下……”
漆望眼睛蒙上一层薄薄水雾,额头沁出汗水,他说一个字停顿一下,一句话没说完,他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
季时屿听懂了,起身去漆望房间。
他来漆望这里次数不多,但是知道他房间是哪个。
季时屿推开乳白色门,抬手按开房间的灯。
四四方方的房间装满了白金色的光,季时屿看到床头银灰色三层小柜子,柜子上放了个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枝白粉色的干花。
他径直朝床头柜走去,床边铺了长毛地毯,很柔软,季时屿先打开第一层,一下看到扁长的盒子。
不过,盒子上写的是“人造信息素”而不是抑制剂。
季时屿又翻了一遍,柜子里确实只有这一盒“人造信息素”。
望着盒子,季时屿心重重一跳,太阳穴突突的,他拿出盒子,发现盒子下面垫着两张纸,他本不想多看,但是那熟悉的字迹一下闯入眼帘,
扫了眼,季时屿拿起“人造信息素”转身走了。
火烧火燎就是漆望现在的状态,自从腺体受损后,每一次发情对他来说都是一次折磨,不管是注射抑制剂还是人造信息素,他都要难受很久。
等一下,人造信息素在抽屉里,抽屉里还有……
漆望想到什么,挣扎着起身,
“咚——”
季时屿出来,就看到漆望身体斜斜搭在沙发边,下一秒摔到地毯上。
季时屿大步踏过去抱起他,
“漆望,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季时屿眼神和语气都有些凝重,但是漆望昏昏沉沉的,没发现,只是睁开眼睛模糊看到熟悉的蓝白图案,点点头,“是…的。”
季时屿捏紧盒子,人造信息素他虽然没用过,但是他很熟悉,认识的人中有注射的,那人是对抑制剂过敏,还是个独身主义,只能注射人造信息素。
人造信息素最多只能注射四个月,超量会形成依耐性、上瘾,时间长了产生抗性,一旦产生抗性,只能更换匹配度更高的人造信息素,而换信息素就像洗去身上烙入灵魂的印记,痛苦程度堪比挖肉削骨,撑过去的寥寥无几。
而且匹配度最高就是一百,当有一天对匹配度一百的信息素也产生抗性时,就只剩等死,有些人甚至等不到更高匹配度的信息素,早在第一轮注射的时候就死了。
正规医院最多只会给病人拿四支人造信息素,季时屿只在抽屉里看到这一支,要么这是漆望第一次注射,要么这是第四支了,相比第一种猜测,季时屿觉得是第二种,需要注射人造信息素的人,手里的人造信息素只会多,不会少。
漆望等了好久,没等到那阵熟悉的冰凉感,抬眼一看,季时屿正蹲在沙发边,拧眉看手上的人造信息素。
漆望滚烫模糊的脑子霎时像是灌入薄荷水似的,整个颅腔都凉透了。
“我……这是……”
漆望坐起,想解释什么,但是什么都说不出。
他脸上有一种不健康的殷红,刚才还在喘息,此时连呼吸都不敢了。
季时屿捏着扁扁的盒子,对上漆望湿漉漉的头发和下垂的可怜兮兮的眼睛,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哎……”
叹息一声,季时屿把人造信息素丢开,坐到沙发上,将漆望抱坐到自己大腿上,揭开他后颈的信息素阻隔贴,指尖在他布满疤痕的腺体上摩挲。
“可以吗?”
季时屿声音微哑,眸色不知何时变得深沉。
他易感期,漆望发情期,客厅挤满浓郁的混合的信息素。
漆望清醒的脑子又变成一团浆糊,眼神空茫,仰头去追寻季时屿的嘴唇。
“嗯……”
得到他回应,季时屿低头咬在隆起的小小弧度上,霎时,漆望整个人宛如雷击了一般,表情空白,颤抖着身体软绵绵往后倒去。
季时屿像中世纪血族吸血一样覆在他身上,咬了三十几秒,季时屿松开那块软肉,吻密密落下,从漆望后脖颈沿着脖子吻到喉结,
漆望胸膛剧烈起伏,身体一抖,眼泪从眼角滑落,
空气中又多了腥咸的味道。
季时屿吻了吻漆望的唇角,问,“好点了吗?”
漆望抬手搂住季时屿的脖子,睁开水蒙蒙的眼睛问,“你要吗?”
季时屿和他对视,漆望无辜看他,手往下。
卫生间稀里哗啦的水声,季时屿和漆望站在洗漱台前,清水流过指缝,带走白色泡沫。
季时屿从镜子漆望,漆望低着头。
“现在能给我解释‘人造信息素’的事了吗?还有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漆望抬眼看季时屿,季时屿表情很严肃。
“出去说。”
漆望将上个月许塬为他做检查的报告找出来给季时屿。
“腺体受损、生殖腔萎缩、生育困难。”
漆望三两句将自己情况说完,往沙发上一坐,颇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随意。
鲜花和礼物还放在茶几上,花散发出淡淡的幽香,礼物还没有拆,漆望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季时屿仔细看检查报告,一张一张翻过,不言不语,只是神情越发严肃。
漆望听着纸张翻动的窸窣声,垂在腿两侧的手攥紧,嘴唇抿直,脊背紧绷。
“别看了,”漆望手按在季时屿翻动报告的手上,深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一句话说得那么艰难,“情况就是我说的那样,季时屿……我们别……”
别分手好吗?
可是他们在一起了吗?
没有,
漆望心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眼泪瞬间就流出来了,
“你……你还追我吗?”
我都没有等到你说喜欢就结束了吗?
漆望坦诚的时候说得一腔孤勇,可是现在他恨不得时光回流,按住翻找报告的手,捂住巴巴说话的嘴。
季时屿侧头,看漆望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表情可怜巴巴的,原本就心疼,现在更是心软得恨不得将他捧到手心护着。
“你说什么呢,肯定追啊,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身体还有没有其他方面问题,有就及时就医,避免落下什么病根。”
将漆望搂过来抱住,“明天早上我们再去一趟医院,我要和许医生仔细了解一下你的情况。”
季时屿并不是专业学医,报告上太多医学名词和数据,他看得一知半解,只看了诊断结论,但还是不放心。
问漆望,漆望肯定往好的捡着说,不能相信。
“好。”
只要季时屿不生气,漆望什么都能答应他。
“你看到生殖腔检查那页了吗?”顿了下,漆望说,“我以后可能……”
“我看到了,”季时屿打断漆望的话,认真说,“我喜欢的是你,不是你的生殖腔,不管你是否具有生育能力,都不影响我对你的喜欢。”
“真的吗?”
“嗯,不过你以后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看了漆望检查报告,季时屿大概能推测出漆望身体恶化成这样的原因。
在娱乐圈这个的名利场,Omega本身就比较容易吃亏,漆望过度注射抑制剂是无可奈何的选择,成也抑制剂,坏也抑制剂,季时屿心疼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苛责他。
“但是我们得聊聊你说谎和不信任我的事。”
季时屿将报告往茶几上一丢,推了推眼镜,眼神审视漆望。
漆望面色一僵,讪笑,“没有不信任你,只是……”
“只是什么?”季时屿追问,目光逼迫。
“只是你不承认是我男朋友,我很没安全感。”
漆望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越理直气壮。
季时屿死鱼眼看他,“你是在将锅推给我?”
“怎么会呢?我只是实事求是。”漆望笑道。
最大的隐患已经没了,漆望又恢复平时对季时屿黏糊糊的模样。
“我真的错了,我下次再也不骗你了。”
漆望跪在沙发上,认真望着季时屿。
信任是爱情的基石,爱情经不起谎言试探。
这次的事漆望不知道怎么说,而且也没有适合的时机,否则他不会骗季时屿。
“好,你以后表现。”
季时屿拉过他的手捏了捏,两个人又玩起亲亲游戏。
直到漆望嘶了一声,血腥味弥漫两人口腔。
“抱歉。”
季时屿退开,看到漆望下嘴唇冒出的圆润的血珠,殷红的,小小一滴,季时屿喉咙一滚,起身拿过纸巾,将那滴血擦掉,
“家里有药箱吗?”季时屿扫视客厅,想找药箱。
“没事,只是个小口子,舔舔就好了。”漆望伸舌头舔了舔嘴唇,血珠舔干净了,嘴唇红润润的,更加诱人了。
“咳,看看礼物吧,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季时屿将手里揉成一团的纸巾丢进垃圾桶,从茶几上拿过购物袋打开。
袋子里是一个木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串圆润饱满的南红手串。
“当时看图片就觉得这手串颜色和你皮肤很衬,戴上一定很漂亮。”
季时屿拿出手串给漆望戴上。
冰凉的珠子碰到手的瞬间漆望缩了下,季时屿将珠子拿回去在手心捂了捂,再重新给他戴上。
“据说手串原主人请南佛寺高僧开过光,对人好,也不知道真假,你戴着玩玩。”
“原主人,这是拍卖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