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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玉壶宫主(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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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教主?”,魏执予轻声呢喃这个称谓,总觉得陌生又熟悉,直觉告诉她,这当中的故事并不简单。
见魏执予一副迷茫的模样,狐小妖轻轻开始讲述那段过往:
-初世-
传说上古时期盘古开天辟地,以自身化作山川河流、林木湖泊。
其心头血凝久不散,后聚天地日月精华成一狐形血玉石,浑然天成、通体剔透殷红,光芒流转间自成风景。
忽一日,有一神兽太阳烛照途经发现此血玉石,甚喜。
因听闻血玉石若得凤尾曼珠沙华相佐可修成大器,遂辗转得之植于血玉石旁。
太阳烛照有一天敌螣蛇,螣蛇欲夺血玉石及凤尾曼珠沙华,遂伙同混沌与太阳烛照展开一番恶斗。
幸得勾陈相助,堪堪守住凤尾曼珠沙华与血玉石。
自此以后,神兽太阳烛照、勾陈与血玉石、凤尾曼珠沙华常在一处修炼,以待裾功飞升。
-贰世-
日月更替,万物轮回。初一世的太阳烛照、勾陈、血玉石、凤尾曼珠沙华、螣蛇、混沌均已道法修齐,可幻化人形、可分元神肉身。
太阳烛照独掌三十三天外一宫,超出九重天之上、不受管制。调来勾陈护法、凤尾曼珠沙华披香掌事。自成一派,乐得自在。
这凤尾曼珠沙华幻化的极美、又自带风流嫡仙体态,本就是抱着报太阳烛照知遇搭救之恩,故此事无巨细、悉心照料。
混沌本无实形面目,又一时兴起、喜七尾山猫,故将元神化之,倒是呼应了它那极坏的德行。
螣蛇,性柔而口毒。因其司火光、怪异、惊恐、梦寐、妖邪之事,所临之宫,常有魍狞之迹。故而将其作为缚仙楼的刑事以恐天庭众仙。一时无事。
唯独这血玉石,因初世本具狐形,竟真修化成一血玉狐。
极难得的是玉身竟能修出细碎的茸毛,也是天地集得一灵物,故而恃才傲世。
独踞一方玉壶山、号玉壶宫主、令八方十帷。
常常上天入地、重重宫阙如入无人之境,睥睨万物。
长此一来,天帝震怒、派精兵良将数万捉拿玉壶宫主……且说天庭众人拂开拨云镜俯瞰战局:
黯黪苍穹下,惟见那玉壶宫主一袭红衣昂首傲立于玉壶峰擎天崖上。
神色自若、目光灼灼而清冷,虽本是极妍丽艳绝的容貌,偏生一副遗世独立、只可远观的息质。
好似烈焰骄阳夹杂凛冽寒风,无论哪一种都不可忽视的迫人、更哪堪二者相成?
只是这玉壶宫主通身除一袭宽大血红绣凤尾曼珠沙华的绸衣、简单的飞阳髻外无任何赘饰,不知迎战的神器在何处。
众神还在疑惑间,莫不是这宫主深知寡不敌众,故此束手就擒?
只见那玉壶宫主轻撩衣袖,露出纤盈白皙的左手,几番回转间、不知何时已汇出一黑紫色又掺杂些许殷红的巨大球体。
轻轻一挥手,那球体在风中越聚越大、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暗、越来越红,直到红的能滴出血来,只一瞬就散了开去、无声无息。
下一刻,区区数万所谓的天兵良将、不堪一击,溃不成军。
目睹这一切的天庭众人一时哗然。这玉壶宫主当真可算是不费吹灰之力了。
她以法术伤了诸神,却并不做绝,一手毒,一手解。
“解药已置于崖上,尔等自取之。日后无事勿扰人清梦”,
众人耳畔只听得寥寥数语,清越至极、耐人寻味。
定睛一看,已无那抹红衣倩影。
谁也没想到玉壶宫主还有这份胸襟赠解药,四下里暗暗感叹。
只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也就是匹夫无罪 ,怀璧其罪了。
“天帝,这次确是我等大意了,数万天兵确是低估了她”,太白金星恨声道。
“也罢,经此一役,不如就将缚仙楼那位请出来一次了之,天帝,您看?”,托塔天王接着又道。
“且遣太上老君走一遭吧,若她肯降,最好不过;若是不肯,再按众卿家所言罢……”,天帝捋须缓缓道。
玉壶宫中,宫主一袭红袍慵懒倚坐于榻上,右手托腮、左手敛于袖中搭在扶手上,睁一目藐一目斜视着下首的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面色自若、心下暗惊:这玉壶宫主也不过几万岁的样子,却有这般淡然又偏偏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度,当真难得。
当下正色表明来意,言尽利弊得失、细表详情。
“你这老官儿,当真可笑、天庭可是意欲令我俯首称臣、听命于天帝?”,玉壶宫主轻启朱唇,缓缓问道。
“宫主言重了,不过是为你谋得一极佳去处”,太上老君捋了捋拂尘。
“我且问你,这天庭可是有诸多条框、可有我这玉壶山逍遥自在?”玉壶宫主的声音清清浅浅的飘来。
“两厢里自是无可比之处”,太上老君似是已不耐烦玉壶宫主自一见他、便睁一目藐一目的态度,冷声回道。
“呵。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且去吧”。玉壶宫主左手一挥、霎时间太上老君三面环雾、只留下出口一条路。
待太上老君一出玉壶宫,回首一望、四处尽是黄紫浓雾,哪里还有出口入口。
“山野鄙石,冥顽不灵”,言罢负气而去。
返回天庭,一番禀告天帝。
“天帝,这小小玉石狐狸,竟如此口出妄言,不如就依照此前李天王所言遣出螣蛇将其捉回吧。我们兄弟愿一同前往”,四大天王之首出列上请。
“天帝,我等也愿前往”,众人齐声道。
“此等阵仗倒叫我想起从前西方斗战胜佛当年来了”,王母娘娘不由感叹道。
“就按众卿家所请,遣出螣蛇、布下天罗地网捉拿玉壶宫主”,天帝捋须寒声道。
不多时,天庭众人连同缚仙楼的螣蛇一起浩浩荡荡赴往玉壶山。
天帝与剩余的众仙透过云镜观战。
虽说玉壶宫主的种种作为令众人难忍,然,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在心中暗暗喝彩:即使是面对天庭布下的天罗地网,也不见她神色慌张。依旧只是淡淡的、睁一目藐一目斜视一众天兵天将。
自是一场恶战难免。
洌洌风动、红衣飞扬。以一敌众间游刃有余,天地为之色变。
“玉壶宫主,你且看看你的好徒儿与一众玉壶宫人”,螣蛇媚声高呼道,神色间不无得意。
玉壶宫主闻声回身、定睛细看,只见螣蛇身侧不知何时绑了她宫中一众人等,且个个面绕黑气、昏迷不醒、显然中毒不浅。
“我竟不知,这天庭何时也学的如此下作不入流?”,玉壶宫主怒极反笑,衣袍翻飞间已立于螣蛇面前,环视众人,沉声问道。
交战的众仙以及观战的天帝人等、亦深觉胜之不武,自知理亏,更哪堪被玉壶宫主睁目直视、当真犹如五雷轰顶、寸步难移,哪敢多言。
“玉壶宫主,一晃数万年,别来无恙呐。其实只要宫主肯随了我等去天庭长住,你这宫中一众人等自是无事。
来时我已研悉过宫主的本事,自是知晓我这毒、宫主定是能解,不过是时候长短,所以我特地的于毒中掺了我特别炼制的、限制时长的药材。这是去是留,还请宫主尽早定夺呢”,螣蛇玩味的摆弄着指甲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当是谁,小小螣蛇、不足与我为话。你且解了这毒,我自与尔等回天庭复命”,玉壶宫主轻拂衣袍,冷声道。
眼见着螣蛇解了宫中众人的毒,安顿好宫人与徒弟,玉壶宫主转身随众仙回返天庭。
太阳烛照今日总觉得这凤尾曼珠沙华有些神不守舍、坐立不安,遂问道:“可是身体有恙,何以神色慌张?”
“烛君可听闻天庭众仙下界捉拿玉壶宫主一事?”……凤尾曼珠沙华正苦想对策的出神,猛的听他发问有些晃神,愣了片刻反应过来,继而殷殷发问于他。
“自是有所耳闻,不曾想只几万年的光景,当初的血玉石竟劳得众人如此费神,倒真有几分随了她的前辈斗战胜佛当年”,太阳烛照摇头轻笑。
“那烛君可知,今日螣蛇以玉壶宫中一众人的性命困了玉壶宫主上来?如此做派胜之不武,且令人不齿,我甚是惦念那玉壶宫主的境况。不知烛君可否赐回元浆与我、待我前去探望她?”,凤尾曼珠沙华急切切的求问。
“这等手段,简直是胡闹。你且去我平日里炼丹的匣子里取了回元浆吧。若探视时遇人刁难,只管报上我的名号。虽然九重天与我等三十三天向来互不侵犯,但螣蛇阴诈狡辣,一旦剑拔弩张、你速遁回禀我为你出头,万不可自己动手”,……太阳烛照思忖着探试之事自己不好直接出面,只得迂回行之,所幸凤尾曼珠沙华的遁术自己是放心的。
“嗯。不知勾陈可知此事?”凤尾曼珠沙华深怕勾陈知晓玉壶宫主身陷囹圄。
“说来万幸。前几日刚好西方来人相邀勾陈听佛轮道,一时半刻难以脱身。若是他在,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来。”,太阳烛照扶额叹道。
凤尾曼珠沙华闻言略放心。足下轻点,指尖结印,须臾间到了缚仙楼底层。
在三十三天常听人说九重天缚仙楼的螣蛇手段极是阴毒,今日一见玉壶宫主的境况,传言的真实性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