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赛生》江南蝶

5、第 5 章

　　风筝给的解题模型很好懂，顺着步骤来做聂昭很快就把最后的大题解出来了。

　　笔尖在稿纸上落下最后一个字符，她长舒一口气，总算是通关了，把答案拍照发过去给风筝，然后又紧张地等对方回复。

　　不过这次没等很久，一分钟不到，风筝就回复了。

　　“很好。”

　　平淡无奇的两个字却让聂昭的嘴角差点咧到耳根，心情一下子蹦到高峰，她迫切地想要跟风筝多说一些话。

　　但同时也很纠结，5号就预赛了，风筝还在抽空给她解题，自己是不是应该等到竞赛结束后再找风筝啊。

　　她扑在床上，手捶棉被。

　　“啊——”

　　还等她纠结完，风筝的第二条信息紧接着发过来了。

　　“你有进省队的水平，加油。”

　　这一句夸奖直把她乐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抱着手机在床上滚来滚去。

　　真是奇了怪了，她从小也没少被人夸，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

　　被自己偶像夸奖，确实能振奋人心啊，难怪网上那些追星女孩拼了命地在自己偶像微博底下吹彩虹屁，被偶像翻牌能截图炫耀一年。

　　她捂住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脏，绝对不能给偶像猜到自己此刻的心情。

　　要矜持，要谦虚，可不能骄傲。

　　“我会继续努力的！嘻嘻～向偶像学习，向学神看齐！”

　　啧啧，瞧她多机智，简直是个天才，如此自然地就拍了学神的马屁，真心实意，痕迹明显但不虚假，为自己点个赞，耶！

　　而手机那端的学神，能通过这些文字想象对方兴奋不已的样子，风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的生活里闯进来一只猫，她觉得很有眼缘。

　　聂昭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贴了标签，她现在正处在兴奋和矛盾的结点，思前想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发了一段话过去。

　　“5号预赛你也加油！学神天下第一，无人能敌！这几天我就不来打扰你了，你给我的资料和真题我都会好好刷的，加油加油加油加油（此处省略一万个加油），学神最棒！”

　　…

　　聂昭从没想过风筝会砸在预赛上，不仅是她，所有人都没想到，本该最有希望能拿省一、西塘高中最牛逼的学神，居然连复赛都没进。

　　“老师，不会是弄错了吧？”

　　很多人都不相信这是真的，他们没考好没发挥好还能找找理由，可风筝复赛都进不了，可能吗？绝不可能！风筝多牛逼他们是知道的，怎么会砸在预赛上，不是搞笑吗。

　　负责物竞的老师也很头痛，竞赛成绩本来可以不对外公布，只告诉学生本人就可以。

　　但风筝太优秀了，多少双眼睛盯着，有些同学对自己的成绩都没对风筝的上心。

　　这个结果也太出乎人的预料，复赛都没进……

　　考试一结束他们就扎堆讨论这次的预赛题不难，3班物竞组集体进复赛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结果最没有悬念的那个人，居然砸了。

　　老师抬起手，做了一个让大家安静的手势，然后才说：“我们办公室的几位老师跟省物理学会那边核对了好几遍，风筝的预赛成绩没有错。”

　　别说第一，就连最低分数那档都没达到。

　　教室里又发出一阵阵唏嘘声，脑袋跟击鼓传花似的转向后排风筝的座位，空空如也。

　　她今天没来学校，早早就跟班主任老师请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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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筝砸在预赛让3班那么多人跌破眼镜，其他班的人听到信儿的时候也炸了锅。

　　梁副都在课堂上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啊，风筝会进不了复赛？今年还有比这个更让人不能接受的事情？

　　“学神就这么败给了现实？”秦太阳惊讶到连嘴都合不上，“3班我就赌风筝能进国家队，结果老天爷给我开那么大个玩笑。”

　　聂昭捶捶酸痛的脖子，她昨晚睡落枕了，这会正难受。

　　还是觉得这事很玄幻的秦太阳说：“昭儿，咱们就当没听过这个事儿，你可别当着风筝面的提。”

　　“嗯。”

　　她从书包里抽出语文课本，现在是在上高三的课，下个学期小高考之后就进入全国高考全面复习阶段。

　　在时间上的安排肯定紧张，而且她还要抽空学竞赛，这几天晚上都是后半夜才睡。

　　她截图在之前加的大佬群里问过，风筝给她的物竞资料都是干货，有钱都没地儿买，群里很多人私聊，想买她手里的资料。

　　原本她也没想让别人知道，是遇上难题了不知道怎么解又不敢在预赛期间发消息问风筝，就只能求助群里这些从竞赛退下来的前朝大佬们。

　　竞赛这事儿吧，是越搞越来劲，比上课有意思多了。

　　不过高考课她也要听，现在学校还没停课，如果让梁副发现她在课堂上刷竞赛题，非逮她去办公室喝茶不可。

　　但现在她什么课都听不进去，风筝没有进复赛，这太让她意外了。

　　今年的物理竞赛那么难？也不见得啊，3班物竞组还有谁比风筝牛逼，他们都进复赛了，风筝没理由考砸，除非交白卷。

　　风筝是故意的，可为什么？中二精神突然复苏，就想跟这个世界的规则对着干？

　　之前也听别人讲过，风筝在高二之前就参加过数学竞赛和化学竞赛，都止步于省队，让很多老师感到惋惜。

　　风筝不是没有进国家队的资本，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都从选拔的队伍中掉出来，用非常荒唐的分数打碎所有人对她的幻想和期待。

　　手摸到了放在书兜里的手机，借课本的遮挡，她悄悄把手机拿出来划开微信，给风筝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中午一起吃饭吧？”

　　除非风筝主动提关于预赛考砸的事情，不然她是不会问的，不过风筝应该不会跟她说吧，毕竟没熟到这个份上，还能谈人生聊理想。

　　直到中午放学，风筝都没回复，消息石沉大海。

　　聂昭来竞赛3班找人，才被同学告知风筝今天没来学校。

　　“请假了？那她什么时候来上课啊？”

　　那位同学耸耸肩，“那你就要打电话去问她本人了，我可不知道。”

　　“好吧，谢谢啊。”聂昭像霜打了的茄子，没什么精神气儿的下了楼。

　　秦太阳跟在她后面，嘴巴一直不停：“她是不是早知道自己考砸了，所以不想来学校啊。”

　　聂昭对学校食堂的饭没胃口，从小道拐去足球场，那儿的墙外有个小超市。

　　“是，不是。”

　　“什么玩意儿？？”秦太阳喊了声，“学校也真是的，小卖部说不让开就不让开，辣条不符合卫生标准，食堂那些混着高蛋白质的绿色蔬菜就符合了啊。”她叨叨完又接着问，“昭儿你说什么是、不是？咱俩之间就别玩高深那套了。”

　　“风筝知道考砸了，但她请假不来学校肯定不是因为这个。”

　　秦太阳啧啧两声：“你对她挺了解。”

　　在她们前面还有几个人也是来小商店买东西的，一大兜一大兜的拎着。

　　“好歹同桌过。”

　　老板已经看见她俩了，招呼道：“哟，开学第一次见你俩过来啊，怎么，食堂的饭又吃腻了，这回要点啥啊？”

　　高一的时候她俩可是小超市的常客，跟老板都混熟了。

　　“叔，给剖个西瓜，要冰镇过的，”秦太阳趴在铁栏杆那儿说，“再来俩鸡翅俩鸡腿，麻辣牛肉也来点，卤鸭脖还有不？也来点儿。”

　　“有，等着啊，给你们装去。”老板利落转身进店。

　　大热的天，出来都是遭罪，聂昭躲在球场旁边的小榕树下，用校服袖子扇风。

　　秦太阳也躲了进来，叉腰腆肚的特别搞笑，“我们胖子真是怕热，啧，就我这福相，梦回大唐的话多少也是个贵妃的命。”

　　聂昭伸手摸摸她那个跟怀孕六七个大的肚子，乐道：“月份挺大的了，预产期哪天知道了吗。”

　　秦太阳把肚子往前一拱，笑骂：“你个负心汉，那天大雨的夜里，趁我爹娘不在，闯进来强要了人家，嘤嘤嘤……”

　　“卧槽哈哈哈……滚！”聂昭一边嫌恶一边乐，蹦开几步，躲远了些。

　　小商店老板已经把她们要的东西装好了，正叫她们。

　　聂昭过去扫码付了款，秦太阳就接过老板递上来的东西，拎着回教学楼。

　　那个剖开成两半的西瓜贼有分量，提在手上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