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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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又遍的按压，一次又一次的渡气，片刻之后，她终于能够感受到君若瑜微弱的鼻息，他缓缓睁开那双涣散无神的眼眸。
玉栾怔怔地望着他，透过他清澈的眼底，她瞥见自己那张失魂落魄又焦急满面的容颜，湿漉漉的发丝滴落着湖水。
“陛下？”
见他安然无恙的醒来，玉栾那颗焦灼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她瘫坐在一旁喘着粗气。
君若瑜醒来后轻咳几声，方才还是一张惨白如死尸的脸，如今恢复了往日的血色，只不过憔悴了些。
他微张着嘴，像是要说什么，可还没开口，倏然间又眉头紧蹙。
玉栾关切地凑到他身旁，询问道：“您怎样了？臣妇这就将船只往岸边划，让太医为您瞧瞧。”
“是.....你......救了朕？”君若瑜声音沙哑的吐出几个字来。
“嗯”，玉栾点了点头。
“那你.....刚才对朕.......”
君若瑜低头瞧着自己胸前被解开的衣襟，唇边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热，这才意识到方才那一幕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切切发生的事实。
“陛下生死未卜，命悬一线，臣妇救人心切，无意冒犯陛下。”
君若瑜看着她逐渐变得绯红的脸，不禁露出笑意，紧蹙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他蓦然间伸着手，抚上玉栾的脸，却见她身形一震，本能地后退着。
“杳杳......”君若瑜眼神迷离地唤着玉栾的乳名。
玉栾的脑海中恍然间回响起将军的声音，一时之间分不清是将军在唤她还是皇帝在喊她。
“杳杳......”
他伸出的手臂僵滞在半空中，浅声唤着她，可他的眼皮越发沉重，上举的手臂也在缓缓下落。
玉栾缓缓靠近他，握住他即将落下的手，怎么会这么烫？
她伸出手掌浅拂他的额间，掌心传来一阵温热，他全身都滚烫似火，白皙如玉的脸，刹那间烧得通红，他眼神迷离又涣散，嘴里还在说着胡话。
玉栾听不清他说的话，只是听见他不断地在唤她‘杳杳’，她一边撑起长篙将菱舟朝着岸边划去，一边用余光注意着皇帝的情况。
菱舟疾驰在芦苇荡中，惶然的玉栾差点迷了路，朦胧的月色洒下来，依稀还能看清前方的路。
小舟靠岸后，玉栾半蹲着身子，将君若瑜背在背上，菱舟在水面摇晃不定，她的脚险些没站稳。
身上的衣服浸湿后变得格外的沉，君若瑜沉重的身子压在她的背上，使得她连走路都晃晃悠悠的。
艰难上岸后，玉栾不敢耽误片刻，疾步朝着太医署的方向奔去。
“陛下，您千万要撑住啊！马上就到了。”
玉栾急切地呼喊声，唤醒了君若璃游离的意识，许是因为难受，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火热的鼻息扑在玉栾的颈间，晕红了她的耳根。
玉栾的耳畔边又响起他低沉的沙哑声：“不要......千万别......别去太医署。”
“您说什么？”
“去宫门外......东街找.....韦.....温。”
君若瑜有气无力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玉栾不明白他的意思，此地离太医署最近，眼下别无选择，为了不延误病情，玉栾不顾他的反对，执拗地将他背去了太医署。
太医署今夜当值的是位资质年长的老太医，老太医姓武，看门的小太监未曾见过玉栾，玉栾身着男装，乍一看还以为是宫里的侍卫，可仔细打量，她这瘦削的身板压根就不像大内侍卫。
小太监认出她的女儿身，阻拦在前，质问道：“什么人？竟敢假扮侍卫深夜擅闯太医署？”
玉栾佝着身子，抬头看向小太监，厉声喝斥道：“让开！快救人！陛下快不行了！”
“陛下？”小太监俨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拦在门前不肯放行。
伏在玉栾背上的君若瑜迷糊之中听见了她同小太监的争执，他缓缓抬眼，沙哑的声音在玉栾的耳畔边响起：“谁说朕快不行了？”
“陛下您醒了？”
玉栾侧着头瞥了瞥伏在她背上的男人，见他有了些许精神，慌乱无措的她松了口气。
小太监听出了皇帝的声音，连忙走近一瞧，见到皇帝的面容后，他吓得腿软，连忙跪地求饶。
“奴才该死，没认出陛下来，奴才有罪，奴才该死......”
玉栾急骂道：“少废话了，还不快进去请太医？”
小太监从未遇到过这种事，一时之间乱了分寸，在玉栾的呵斥下畏手畏脚地带着二人进了太医署。
当值的武太医见来者是当今陛下，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随手披上一件外衣，靸着鞋就出来接驾。
“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武太医让玉栾将皇帝放在床榻上，悉心把脉，一边又问她为何会变成这样？
玉栾皱眉摇头，“陛下不慎跌入了月夜池中，不过在落水前，陛下的身子就不大好了，所以请太医帮忙看看陛下的病。”
“呀！全身都湿透了，赶紧为陛下换身干净的衣裳，免得着了风寒”，武太医一边命令身旁的小太监为皇帝更衣，一边又差人去仁和宫给太后知会一声。
小太监急忙拿来更换的袍服，拉了拉屏风，为皇帝更衣。玉栾自觉地退出门外，立在太医署的大门边候着。
夜里的凉风袭来，冻得她肌骨刺痛，忍不住哆嗦着，未等到皇帝安然无恙的消息，玉栾不敢擅自离开。
半晌过后，小太监虾着腰小跑至玉栾身旁，说道：“陛下诏夫人进去。”
玉栾点了点头，跟着小太监进去探望皇帝，焦灼的语气问着他：“陛下怎样了？”
“陛下前两日就染上了风寒，今夜又落水，风寒加重，高烧不退，武太医正在想着法子为他治病呢！”
玉栾跟着小太监来到君若瑜的塌前，他已经醒了，但浑身仍旧是滚烫似火，白玉般的脸庞变得潮红，他的意识虽然清醒了些，可嘴里还时不时冒出几句胡话。
武太医退至玉栾身旁，交待她几句便退下了，武太医告诉她，君若瑜目前正在退热中，暂且无大碍。
虽说无大碍，但他的意识却时而清醒时而迷离。玉栾轻声走到他的床榻前，浅唤一声‘陛下’。
君若瑜在听见玉栾的声音后，缓缓抬起眼眸，“你.....咳咳咳......”，他一开口，便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陛下您有话来日待您病好了再说，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要好生养病，莫再操劳。”
“不......”君若瑜咳了咳嗓子眼中的积痰，想说的话没能及时说出来，他急得脸通红。
“您慢点说。”
玉栾上前扶他坐起，轻拍他的肩背。
君若瑜缓过片刻后，对玉栾说：“朕不是说过千万别来太医署么？你可知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你竟然不听朕的指令？”
玉栾心有不解，嘟囔着：“陛下您都命悬一线了，臣妇顾不上那么多，若是不及时带您过来，延误了您的病情，那臣妇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你......”君若瑜神情焦灼，眉间蹙成了‘川’字，也不知是因为病痛难受，还是因为内心的惴惴不安。
他缓了缓腹中的气，顺了气后，才低声告诉玉栾：“整个太医署都是太后的人，你将朕带来此地，非但救不了朕，反倒将你自己也陷入其中，若是太后将今夜之事怪罪到你头上，非要给你定罪，朕如今又没有权势，保护不了你，你明白吗？”
听到他的这番话后，玉栾怔了怔，当时的她并未思忖过后事，她满脑子只想着救人，殊不知正是因为自己的焦灼心切，让她和皇帝陷入了夜半私会的流言风波之中。
果不其然，在君若瑜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小厮通报声，赵太后带着温皇后赶来了太医署。
玉栾为了避嫌，将君若瑜的身子抚稳后就退出三米之外，垂首不言地立在一旁。
赵太后和温皇后进来后，瞧见湿身的玉栾默默候在一旁，两人相视一眼，仿佛明白了什么。赵太后给温皇后使了眼色，温皇后便上前，半坐在床榻前照顾着皇帝。
而赵太后则转身朝玉栾走来，以往那副慵懒的神情在此刻已然不见，她眼神凌厉地看向玉栾，直挺着腰板居高临下般望着她。
“是你这个狐媚子勾引陛下，深夜将其带到月夜池？”
玉栾猛然抬起头与之对视，眼神坚定，摇头否认此事。
赵太后冷哼一声，眼角微扬，眼眸中尽是不屑，“那你给哀家好好解释今夜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陛下好端端地在仪宸殿休息着，为何会与你一同出现在月夜池，而不慎跌入池中？”
“回太后娘娘，臣妇可对天起誓，从未对陛下心存不轨，更未曾有过越轨之举。据武太医汇报，陛下前两日就小染风寒，龙体不适，今日陛下又派李公公去府里诏臣妇进宫议事，可后来陛下觉得闷，就让臣妇带他去往月夜池的长汀透透气，谁知竟不慎失足落水，才变成这样的。”
玉栾振振有词的说出这番半真半假的言辞，对于太后的质问与怀疑，她没有丝毫畏惧，毕竟她自认为自己行得端坐得正，她对君若瑜确实没有半点情意，所做的一切完全是出于君臣之道，绝无半点私心。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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