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念》腐性臭银

32、长念

　　“怎么啦，你有事嘛？”她对着年言说。
　　年念前脚刚发过去的信息，夏晴就回了，她刚办理完手续，正想着给她发信息，没想到她就发过来了。
　　“是回离城了嘛？嘿嘿”里头清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年念看了他两眼，又回了消息。
　　声音不大不小，她知道，年言是听的见的。
　　“我刚刚在办理手续呢，现在已经办好啦。”
　　一条语音播放结束，下面跟进来的一条继续。
　　“我在这边的工作结束啦，后天就可以回去，你要记得来接我哦！”
　　她回国那段日子，问过夏晴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她当时还泛愁调着说公司的决定还没有安排好，没想到这么快就安排上。
　　“肯定滴啦，你的航班是什么时候，我好让助理提前调下工作的时间。”
　　“后天晚上大概就能到，我会提前给你发信息哦，爱你么么哒。”
　　“好哒，么么。”
　　她垂下手机，挑喜地看着他：“哦，有一件事我忘了，我还以为你根本对夏晴没有印象。”
　　“应该是我错了，我当时还拜托你照顾好她来的。”
　　年言立在那里，薄唇微微抿着，背薄高大，气质清冷中又泛着几分忧寞。
　　像是清柳，垂立河岸旁，细枝摇摆，阵风吹过，嫩枝踮碰湿堤，却吹不走心中的绿意。
　　年念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模样。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刚才的对话，他是听进去了。
　　年念没再和他逗嘴，而是认真地说：“所以，顾为说的是真的。”
　　她没问夏晴，不过从他的脸上已经得出了答案。
　　不管壁纸是不是真的，但他第一次对一个人心动是真的。
　　没有直白的回应，他声线低淡，压下鲜见的情绪：“你不心里都有答案啦。”
　　扯出一抹笑，又紧跟着：“走了，要回医院加班。”
　　有点吊儿郎当的味道。
　　在这之前，年念心里肯定有猜测，不然也不会故意试探他，在他面前给夏晴发信息，手机的声音还是外放。
　　她就是想看看他怎么想的。
　　接下来的两天，年念投身工作，她是在拍摄收尾的时候接到夏晴的电话的。
　　“念念，叮叮叮当，你说的来接我的呢”夏晴在电话里控诉道。
　　她没忘记，导演说今晚拍完这些素材就可以收尾了，她休息期间，想提前给她发信息跟她说来的，后面工作人员催她过去，说是拍完最后一组就可以了，急急忙忙，她就忘记了时间。
　　夏晴刚下飞机，给她打电话，她刚好收尾。
　　“我现在过去，你等我哦！”，年念在电话里说着。
　　“没事啦，我在大厅这里坐一会儿。”
　　夏晴让她慢点，不用着急。
　　她换好衣服，出来了，攥着手机，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年言，告诉他一声。
　　拨出电话，年言接起，里头微微喘的气息向里透过来，年念敏锐地捕捉到了，以为他正在接急诊病人，怕打扰到他，想赶紧把电话摁断。
　　她到嘴的话想收回了，年言先出声问：“有什么事嘛？”
　　“你在忙啊，那不好意思啊，那、、、、”她的话没有说完，他就先一步打断：“没有，不在医院。”
　　听到他这么说，年念也不拐弯抹角：“夏晴到机场，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
　　“你在夜跑？还是在家健身”，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那边的不平稳，说话也是半秒的停顿。
　　“我在机场。”
　　年念：“、、、”
　　“那我和晴晴说一声，你接完她顺路过来接我。”
　　“好，”说完把手机送进口袋里，机场里出来了一波又一波人，还有一波人提着行李进来。
　　熙攘拥挤，他在出口等了好久都没有见到人出来，便在偌大的机场穿梭在人海里找了几遍，也没有见等到她的身影。
　　年念说她已经到了，出来了，想到她有可能已经下到了一楼，他又从二楼下来，走向大厅的侯等区。
　　果然，年言远远就看到了她，她坐在候等区的第二排左边的首位，低头玩着手机。
　　他向着她走过去，步伐坚定，眼神镇定，朝着人群中的她走去。
　　两年了，是春夏秋冬交替的两年，是情愫根深的两年，她出现之前，他从来没想过原来时间也会有尽头，她离开的两年里，时间开始变得冗长、时针每时每刻都在走，可没人知道它会什么时候停止，等不到尽头。
　　草长莺飞，长河落日，白鹭青天，萤火飏莲；有人清醒自守，终其一生，孤身寥过。
　　何其有幸，大千世界，在亿亿千千万万个人海中我碰到你，碰到心动，已属难得，比起独净的一生，两个人比翼的岁月更值得浪漫本身。
　　他定在她的身前。
　　她从手机里移开视线，抬头。
　　他的眼里盛满暖流，倾注进她的眸底，冷静、耀眼又骄傲的他，此刻携带着一身暖暖的爱意来到她的身边。
　　难见的情露，他变了，两年时间里，褪去年少的慢涩，变得沉静、稳重熟稔，站在时光里将她回首。
　　他声线深拔：“好久不见，”让人听出了一股坚定透彻的感觉。
　　迷迷雾雾茫茫，像是南方细细的小雨雾，模糊了前方的视野，让人只能乘着黑暗摸索匍匐前进。
　　她笑的自然，声调里参杂着很细的颤抖和酸涩，微笑依旧没从脸上卸下。
　　见她有点愣住，不知道该如何语起。
　　他轻和的笑出声：“这么久没见，没把我忘了吧。”
　　气氛转动轻缓，也不等她回答，他拉起她面前的行李箱：“还有嘛？”
　　“什么？”
　　“就这些行李了？”
　　她低声有点含糊地应他：“嗯。”
　　他拉起行李箱往前走，回头示意她跟上。
　　“你走的倒是轻巧。”
　　机场里响起提醒的播报音：“女士们，先生们，乘坐CZ6658次航班，前往 B市的旅客请注意，还没有办理乘机手续的旅客，请您到大厅值机柜台办理，谢谢。”
　　播报音掩盖过他的言语，她没听清他具体说了句什么，只有断续的尾音，她以为说的是她行李挺轻的，也没有继续问他。
　　车内又是一阵沉默，夏晴觉得有点儿逼仄的闷，摇了下了车窗，晚风和煦着黯夜，送进车内，飘送了一些干冽的凉意，五月的离城，开始有了夏的踪影。
　　他不开口，她也找不到话题，不然自己寻找话题显得有点生硬刻意，索性就这样保持沉默。
　　她一脸平静，握着手机发信息。
　　消息进来，年念：“我哥接到你人了嘛，晴晴。”
　　“嗯，坐车上了。”
　　“那就好，本来我是要过去接你的，”年念略顿了会，又补充道：“然后嘛，他刚好在附近，我就让他接你，再顺路过来接一下我。”
　　“你记得和他说一声哈。”
　　“好，”
　　夏晴放下手机，踌躇着该怎么开口，眼睛忽而瞟了他几眼，他在认真开车。
　　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缩回，来来回回几次，她又想拿起手机给年念发信息，让她跟他说，又担心想问年念有没有和他说了，万一真的没有说。
　　年言的目视前方，其实他已经发现她的小动作，前方的后视镜里他的余光窥的一清二楚。
　　他理解她，所以在她没开口之前，会最先划破车内的寂静：“有什么要说的嘛？”
　　他手握着方向盘，头侧过望向她，她的手轻捏在安全带的薄缘，全数落在他的眼里。
　　“念念，让你等下顺路过去接她。”她抿了抿唇。
　　她的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如似剪水，不断闪过的路灯一戳一戳地射进来。
　　透过光看，她润着水泽的大眼睛像是无底的星洞，能把人吸进去，沦陷不自拔。
　　看着她说完，他才转过头，漫不经心地说：“嗯，我们现在就是过去接她。”
　　“你今晚住哪里？”
　　他又接着问出口，像是提前预料她会停止话题，他又继续抛出来新的出来。
　　论夏晴也觉到了他问出的勉强又像生扯。
　　“我打算先在酒店住下，等后面再找房子。”
　　“不走了，”
　　“嗯，”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听她说完，他笑的轻淡，心情轻快起来。
　　气氛凝静几秒，夏晴以为他不会再继续，下一秒就听到他说：“你要不要考虑下我家，我最近正发愁着怎么把它出一间。”
　　像是怕她会推辞，他又继续道：“放心，你还是住原来那间，我呢，与其租给别人还不知道怎么造弄，倒不如你我更知底些。”
　　夏晴安静，大脑空白寂静，思索。
　　“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的，住酒店我们公司也都是能报销的，最多就几晚我就能找个房子。”
　　“你没听说嘛，现在的那些大酒店，十有八九说不定一间房八百个高清，而且又不安全。”他的语气散漫又认真。
　　“这样吧，你就暂时先住回我哪里，这几天不计入房租。”
　　夏晴又轻轻试探地问：“可你不是不喜欢被打扰吗，自己一个人也挺安静的。”
　　他直接转过头，凝视着她，语气痞痞，扫了一圈牙槽，痞笑：“租给别人也是吵，租给你也是吵；都一样，何况你上哪里找这么便宜又好的房子，起码这么说，离城都找不出我这样第二个这么好的房东了吧，还是说···”
　　他顿了顿，接着：“你怕我对你做什么，哎不对，我就不明白了，你当初赖在古园不走的时候不就挺冲劲的吗？”
　　“还说自己可以付房租，哦，话说回来，我记起来了，你还没把以前房租给我呢。”
　　“啊？”夏晴被他这追债的出其不意，措不及防。
　　说着，他左手单握着方向盘，右手从车的前槽里抽出手机，点开微信二维码。
　　“嗯，加一下。”他目视着前方，一边将二维码伸过来。
　　当初要加他的时候，逮着劲儿的一个高贵样，现在又来找她让他付房租，他这人就是神幻莫测。
　　夏晴掏起放在腿上的手机，扫了过去，发过去好友申请。
　　他轻笑，通过好友申请，又重新放回去。
　　“那我要支付你多少房租？我现在转你。”
　　“先欠着，你不是还要续租么，不急。”
　　夏晴就不明白了，难道年家生意失败啦，急需要缺钱?也不可能啊，要是真是，念念肯定会说了，再说了背后还有一个独占整个行业的京文，区区一个零头都会起死回生呢。
　　她不懂他这些出奇莫名奇妙的行为，脑海里闪过万千个可能性与理由。
　　她又问：“你很缺钱吗？”
　　“嗯，你这不是废话嘛，不缺怎么要租房子。”
　　她渡声：“你家不是生意做的挺好的，况且你不是工作嘛，还缺这点钱。”
　　“哦，那是我爸的，又不归我管，再说我没回去继承他那点盆钵，他才不会分我股份。”
　　他莞尔一笑的明媚：“至于你说的工作嘛，我们医生这职业，本来就工资低的可怜，那点还不够支撑我的支出。”
　　夏晴听他说的认真，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认为他是真的缺钱。
　　年念上车后，夏晴坐在副驾驶，她坐在夏晴后面，自然成为车内的两个之间的桥梁。
　　她先是忘了年言一眼，想了解眼前的情势，又往前伸头，趴在夏晴的座驾后：“晴晴，我们待会要去吃点什么呢”，她甜甜的问出口。
　　空气瞬间松懈下来，夏晴也没在克制。
　　“火锅？烤肉？还是说烧烤！”
　　“你还没吃饭吧，那我们吃学校附近的那家超好吃的烤肉吧！”年念一脸赞同道。
　　“咳，”他故作轻松地出声：“我也还没吃饭。”
　　“····”
　　年念会意过来，秒懂他的涵意：“那也一起去吧，顺便让蒋妄过来，他过去分公司那边了，我和他说一声，到时候下班后过来就行。”
　　车上两人你情我侬的一句，聊着天。
　　学校附近的这家烤肉店，不算是特别大，但很划算，也不贵，又很美味，很适合大学生的消费，老板为人也很热情，很受青睐。
　　以前她们宿舍一起聚餐都会选择这家烤肉店。
　　菜还没有上，南方人吃饭有个习惯，就是先用茶水先洗碗筷，菜后面会陆陆续续的上。
　　预定的是四人的位置，蒋妄还没有过来，年言在她侧边坐下，年念坐在了对面，递茶水都是要经过她的手递给年言。
　　两人指尖都会愣不丁地碰到，她都注意提着边缘。
　　等菜期间，年念想起来，她今晚可能还没有住处，便提：“晴晴，你今晚是不是还没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