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我当了行长》心有期待

9、管的宽

　　庄大厨杀猪利索，做饭也快，简单翻炒几下，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就出锅了。
　　蒋歆之趁热装好饭盒，提前十分钟回了家。吃完饭撂下碗就跑：“奶，单位有事，我先走了！碗放着，晚上我回来刷！”
　　“慢点！看着路，别摔着！”见她风风火火，老太太追到门口叮嘱。
　　行至巷子口，蒋歆之这反常举动毫不意外地成了两只无聊鬼的新谈资：
　　“有情况！这丫头谈恋爱了吧！”
　　“肯定！”
　　“这才几点？平时还没到家呢！”
　　“可不嘛！”
　　“瞧这红光满面的，八成会情郎去了！”
　　“可恶！为什么我到死都是单身狗！”
　　“……”

　　唯一的活人兼领导不在，天地银行的员工们彻底放松，几乎到了放飞自我的境地。
　　王婆子摇身一变，恢复了标志性的上紫下绿装扮，对着镜子仔细点上那颗宝贝媒婆痣。
　　牛阿傍也卸下伪装，露出牛头真容，顿觉比顶着人脸自在多了。
　　吴春丽索性将长舌完全释放，目光所及，光是拖在地上的部分就不止两米。
　　庄大厨扛着他那把锃亮的大刀，走到哪儿，身后便留下一串殷红的血脚印。
　　邵雨琪胃口大开，独自狂炫一桌饭菜，对周遭光怪陆离的景象视若无睹。
　　蹲在墙角的李建新，反而是现场看起来最“正常”的那个。
　　蒋歆之推门进来时，撞见的便是这副荒诞诡谲的“百鬼夜行图”。不等她有所反应，王婆子几人倒是齐刷刷化身“尖叫鸡”：
　　“啊——！！！”
　　蒋歆之忍不住抬头，只盼屋顶够结实。
　　“姑娘！误会！天大的误会！”王婆子反应最快。
　　邵雨琪连忙咽下嘴里的饭，急中生智：“我、我们在开变装舞会！”
　　“嗯！舞会！”牛头抱着脑袋，瓮声瓮气地附和。
　　吴春丽抡着大舌头，“呜呜～”乱叫，眼中闪烁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反正她暴露了，大家一起才公平！
　　庄大厨左右看看，旁若无人地将大刀藏到身后。
　　李建新依旧蹲在墙角，仿佛与这混乱的世界隔绝。
　　蒋歆之也很无奈。她只是想回来看看“吃播”，哪成想撞上了限制级惊悚片现场。
　　“你们继续，我找小邵。”她语气随意得仿佛只是路过茶水间，丝毫没有活人撞鬼的自觉。
　　王婆子几人面面相觑，一时摸不准她的路数——是他们不够吓人了？失去了鬼怪的基本素养？
　　邵雨琪诧异地瞪大眼睛，手指着自己：“我？”实在想不通蒋歆之单独找她能有什么事。
　　“对，”蒋歆之点头，“听说你是吃播？”
　　“啊？我？吃播？”事先没和庄大厨串通好，邵雨琪一头雾水。
　　“咳咳！”庄大厨的咳嗽声及时响起。
　　邵雨琪这才恍然大悟，连忙点头：“嗯嗯！没错！吃播，资深吃播！”说完又飞快补充，“一直没火，账号早注销了。”——心思缜密，以防蒋歆之要账号查证。
　　谁知蒋歆之根本没追问，话锋陡转：“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3000。”邵雨琪睁眼说瞎话。
　　鬼在人间没正经户口，缴不了社保公积金。从王婆子到庄大厨，包括邵雨琪三个业务岗，名义上都是“临时工”。
　　不过在阴间，人家可是正儿八经有编制的鬼差，赚的是功德，干得好还能有望位列仙班。所以人间的RMB，属于“没有也无所谓，给了就拿着”的东西。
　　蒋歆早就跟他们说定，统一按每月100元人民币的标准发放，让他们买点纸钱香烛、衣服棉被改善下“生活”。这些福利待遇自然不能告诉蒋歆之，于是对外统一口径：工资3000。
　　“那你知道现在猪肉、牛肉、羊肉多少钱一斤吗？”蒋歆之没等她回答，继续道，“算过没有？你这一顿饭的成本，恐怕10个3000都不止。我不赞成公司苛待员工，但也反对铺张浪费。稍后我会跟老板提意见：除非所有食堂开支走他的私人账户，否则必须严格控制成本。”
　　蒋歆之不好直接指责她浪费粮食——人家吃什么、吃多少是个人自由，只要不违法。但站在公司管理者的立场，她的质疑合情合理。
　　邵雨琪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是因为吃太多被领导盯上了。一听蒋歆之要去找老板，她顿时蔫了。还用猜吗？老板肯定站蒋歆之那边，只会说“蒋行长说得对”。
　　毕竟在大家心里，蒋歆之早就被打上了“老板新宠”的标签，只是谁也不敢明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