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明星如何柯学饲养布偶猫》紫宵雨

76、晋江独发

　　香绘的状态委实不对劲，以前那轮耀眼却温和的太阳，正在一点一点枯萎黯淡下去，而她自己竟浑然不觉。

　　大家都变了，班长、萩原和松田在警视厅那边都过得还算不错，hiro和他自己不得不面对现在这些事情，不过也早就习惯了。唯独香绘，她根本就不应该牵涉进来。

　　降谷零左手拎着包装极精致的丝绒礼盒，右手轻轻叩敲香绘的房门，淡金色额发安静地垂落下来，恰巧能遮盖完全他满是心事的神情。

　　在外人看来，降谷零，不，是安室透，他还是那个身姿挺拔的冷淡男人，浑身上下都萦绕着不可捉摸的神秘。
　　来之前，他已用另一支特制的手机给她发了确认消息。香绘的回复仍然温和有礼，“谢谢你，14：00来就好，我有空。”

　　好似他们两个从来都只是陌生人而已。

　　香绘常年住在贝尔摩德的一处豪华酒店里，房间周围尽是组织成员和外国的卧底间谍，顶层酒吧或泳池里，甚至还经常能看到琴酒之流。
　　而她的套房，安保最为隐蔽严密，甚至胜于贝尔摩德本人。明面上的监视设备和监听设备，几乎可与银行金库媲美。

　　香绘与贝尔摩德关系匪浅是人尽皆知的事，贝尔摩德个性古怪又不好相与，相比之下，香绘就随和许多。
　　想通过香绘这层关系来获得BOSS青睐的成员多如过江之鲫，几乎日日都有人提着翡翠之类的名贵珠宝来拜访她，他们都以为她会喜欢那些珠宝。

　　也不知到底是谁放出的假消息，降谷零无奈心想。

　　丝绒礼盒当然也是伪装，里面自然不会装什么翡翠，只是几块草莓芝士蛋糕和封好口的外带热咖啡罢了。香绘她的口味或许还没变吧。

　　香绘微微眯起绿瞳，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却涣散到极难聚焦——她似乎在费力确认他是谁。

　　降谷零没来得及多想，也不敢继续再直视她的双眼。

　　他连忙低下头，故作卑微讨好的姿态，小心翼翼地以双手将丝绒礼盒呈递到香绘面前。
　　他看见她的衣角，些许压平的皱褶，还泛着织物洗后的底色，如风筝线般，条条拽引他再回到大地。

　　降谷零迷迷糊糊的，他一步一步地凭本能跟随那一风筝线，直至两人都在客厅落座，相对无言的静默。

　　倏地，香绘开口道：“房间里面没有监视器和窃听器。”以前也是有的，但都被她拆掉了。

　　“还有就是，对不起。”她真的觉得好累，越来越力不从心，也开始怀疑自己前几年做的决定，怀疑自己能不能行。
　　人总要有始有终才对，为了那一个“终”，他们也渐渐忘了“始”。

　　降谷零拆开礼盒，把蛋糕和咖啡一一按咖啡店的方式摆好，再轻轻推到香绘面前那侧。
　　他微抿嘴唇，想了又想，还是没能理解她言语之中的含义。

　　“一个新音乐剧要在百老汇首演了......”我这有一楼三排正中的剧票，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后半句，降谷零尚未得空说出口。
　　“他现在在做什么？”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香绘和降谷零说出了各自的两句话，一句是陈述，一句是疑问。
　　陈述句不需要答案，而疑问句需要。疑问句的主语，那一个“他”指的是谁，彼此都心知肚明。

　　是降谷零的幼驯染，是她的恋人。

　　香绘定定地看向降谷零的眼眸，不愿错过他其中的任何波动变化。

　　果不其然，有那么一瞬间，降谷零的神色冷了下来，严肃得令人心惊。
　　他开始控制自己的笑意，任它慢慢攀升到眼底，故作轻松道：“他的工作可比我安全很多，我有时候还会羡慕呢。”

　　降谷零正尽力安抚面前女人的情绪，尽力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可怖。只要在组织里浸泡一段时间，所有人都会变得一样可怖。
　　降谷零他整个人都比刚才看起来更有亲和力了啊......那张宛如高中男生般年轻幼态的帅气脸庞，似乎永远是他最有力的工具之一，香绘心想。

　　而后的两年内，香绘却也很少能像今天这般再见到降谷零，更从来没听说过有关诸伏景光的任何消息。

　　怎会这样？hiro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已经开始跟赤井秀一和降谷零他们组了小队吗？
　　赤井秀一还是莱伊，降谷零也还是波本，但组织里从来就没有“苏格兰”这号人物。一直都没有苏格兰。

　　降谷零在组织里卖情报卖命，依旧成了那个游离在几股势力之外的孤胆波本。
　　与贝尔摩德做交易，不着痕迹地打压琴酒，始终有能力传重要情报给公安——这就是波本，也是降谷零。

　　而且降谷零对她的态度也有一点奇怪。

　　为什么？公安似乎也放弃了她这个线人，为什么？他们在自己身上投注了这么多心思，又怎么可能会随便弃子，乱了好不容易见到一点曙光的棋局？

　　香绘只觉心烦意乱。
　　......
　　诸伏景光的确也来了美国，但却不是与降谷零一起。香绘真正见到他时，她已快忘记他们究竟有多久没见。

　　几乎所有人都在刻意向她隐瞒，诸伏景光本人也从未与她联系。

　　警视厅和警察厅的公安，虽然工作内容有交叉，但在职责层级等方面都有所区别。

　　是这个原因吗？

　　最开始，香绘迫切想见到诸伏景光，她想念他，她想知道他会不会责怪她，她骗他的地方远不止这一处。

　　哪怕曾经的努力在这一刻全都付之一炬，香绘也觉得不会后悔。至少在东都大学的那四年里，他一直是快乐的，这已足够达成香绘一半的心愿。
　　她是为了诸伏景光，为了他和她都无比珍爱的朋友们，才能继续坚持下去。

　　外守一的事早在念大一时就了结了，曾困扰诸伏景光多年的阴霾，他也提前放下了心结。
　　香绘确信他是幸福且快乐的——她曾如此笃定。

　　但是后来，情况境地已大不相同。

　　公安的人事变动频繁，他们两个如今能以这种形式相见，应该也多亏了好几人的功劳。

　　诸伏景光已在房间内等了香绘许久，阳光轻轻斜染在他身上，晕出浅淡的影轮。
　　冬日的阳光本就带着劈碎心底的冷意，但相隔几层玻璃后，冷意便荡然无存。

　　他仍旧是那副温和如水的样子，好像一点也没有变化，澄蓝双眼里，依然盛放着旧时的神采。
　　香绘就站在仅几步之遥以外的地方出神地看他，看他对她微笑，她自己反倒开始局促起来，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开头。

　　她心中突然萌生出些许失落，却连她自己也不知这失落从何而来。
　　难道仅仅分开一段时间，他们两个就生疏了吗？

　　香绘犹豫了片刻，决定率先打破无言的寂静，只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微弱的“hiro”。她并非是个性怯懦的人，然而在hiro面前，她的泰然自若都会荡然无存。
　　诸伏景光应声站起身来，眉眼弯弯，温声道：“香绘，好久不见。”

　　他一定等她很久了。她也是。

　　想象中飞奔去拥抱、或是看着彼此开始流眼泪，两人都没有那样去做，再见面时，他们只是沉默地望向对方，没有一丝一毫的激烈情绪。

　　原来某些编剧写的剧本都是骗人的——像他们这般的情侣，哪有人会歇斯底里地哭喊，哪有人会激动地晕倒呢？
　　香绘微微低头，闭眼敛下神色，几乎耗尽全身的气力，才能把眼泪憋回去。

　　好想被温暖地拥抱......香绘心想着。
　　下一瞬间，她就被拉入到对面之人的怀抱中，味道和触感都熟悉得令人安心。
　　......
　　真是好久不见，她居然就这样平平淡淡地错过了他的四季，想必家里的石英摆钟已经摆不动了吧，想必衣柜中的衣服也已经开始慢慢褪色了吧。

　　而香绘与诸伏景光的拥抱却并未持续太久，他很快又放开了她，就像春天也可能会忽然变冷一样，一阵莫名的风也冷了香绘一次。
　　春天时叫春寒料峭和乍暖还寒，他们叫什么呢？

　　他们之间明明没有隔开多少距离，但香绘只觉得孤单，比她一个人在组织和公安之间拼命周旋时还要孤单。

　　安心温暖，仿佛只是香绘的一瞬幻觉。

　　诸伏景光的隐藏式耳机里，开始传来滋滋作响的电流杂声，时断时续，刺得人心烦意乱。
　　带有浓厚日本口音的英语亦随之断续切入进来，“……已损毁了......一楼......”其中竟还掺杂着几个巴西葡语特有的表达词汇和发音，看来那人这段时间在巴西适应得还算不错。

　　诸伏景光的眼神仍牢牢锁定在香绘的脸上，他默不作声地指了指自己的耳边，示意她现在的情形，悄悄牵紧香绘的手，却很快又再度放开，只专心去收听耳机里的内容。

　　大概是hiro他的线人？公安那边的确会自己养一部分线人，就像伊织无我曾坚持要找她一样——但如今的事态早已不在她可控制的范围之内。

　　香绘强忍住咳嗽的欲望，抬手抚去诸伏景光肩上并不存在的花瓣与灰尘，缓慢比口型说：“我先去窗边那里。”但他行色匆匆，似乎没注意到她方才想要对他说的话。

　　今日的天气算不得晴朗，黑云一团团压到地面上，百叶窗本就隔开内外的世界，而此刻内的世界更灰了。

　　香绘轻轻拨开百叶窗的缝隙，降谷零的车还停在酒店对面。
　　车里也许有人，也许没有人，也许在看她。

　　hiro跟降谷零一样，也有太多事情瞒着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香绘完全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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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已大修大纲，我很想尽力做到完美，由于能力限制，最后完成的程度可能也不是那么令读者满意，但我一定要先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卷，才能给读者。
我的牙套矫治在今天终于结束了，开始戴保持器了。我的牙医把我牙上的附件磨掉，又帮我补了我的2颗牙，才给我取模做保持器，然后就是拍片什么的。
一共32副牙套，坚持到今天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