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乙女向】Marimo》叶宿春

16、【卡维】第一天

　　宽大的椅子，原本属于书房，现在它坐落在屋子正中间。浮华的水晶灯在墙壁的浮雕上投下水色光影，你很喜欢枫丹白露宫的设计，因此又问北国银行要了一笔零花钱，用途上写着，帮助须弥代理贤者改善生活环境，初步尝试建立两国友好关系。潘塔罗涅很生气，但这笔钱还是第一时间批给了你。

　　扶手椅是不知名的皮革材质，坐上去柔软，身体稍微后仰便深陷其中，如同寄居蟹找到了更合心意的壳。你把左腿搭在右腿上面，眼前华丽的餐桌上摆着相互辉映的小油灯，明亮而无火焰，其原理类似于魔瓶镇灵。

　　昔日沙漠之赤王宫殿中的奢华没人可以复刻，你只希望这番布置能唬住没那么有钱的卡维。

　　墙上的报时钟探出挎着花篮的小人，三秒后，门外传来略微急促的脚步声。

　　钥匙插进门里，咔嗒一下转开屋门，室外的风吹进来，裹挟着来人特殊的香气。

　　有时候你怀疑学长是奶油做的，因为不管什么时候，他闻起来总是很香。有时候你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变态。

　　“搞什么？艾尔海——嗯？不是啊。”

　　卡维被神神秘秘的阵仗吓了一跳，门口传来一声轻响，他放下手里的梅赫拉克，朝你走过来。

　　“你好？”华丽的衣服下摆映入眼中，他先是伸出手在你眼前晃了晃，见你没反应，便蹲下来和你平视，神色友好。“我叫卡维，暂时借住在这里。请问你是……？”

　　好近的社交距离。这个距离的卡维有点过分闪亮了，亮得人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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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先离我远一点。”你听见自己这样说。

　　“啊？哦……嗯，好的。”他微愣，随即很听话地点了点头，站起身后退了几步，顿了顿，又退了几步，退到桌子的边缘，再往后就是门。再次看向你的时候，那双赤色的眼里没有一开始那么活泼和好奇了，神色有点蔫哒，像耷拉下耳朵的小狗。

　　一瞬间心思电转。

　　“倒也不用退那么远。”你站起来，一边朝他走过去一边不断推翻着先前计划好的各种认识他的方案。应该如何开口，又要说什么，才能让他第一时间对你燃起兴趣，和你建立关系呢？

　　你是一个很看重效率的人。

　　除此之外，你还是——

　　“你好。”你要微微仰头，和他对视，一边这样说，一边趁他被言语分散注意力，握住他的手。“我是艾尔海森的朋友，他出门了，我暂时住在这里。我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不介意我和你同居一小段时间吧？”

　　卡维：“……”

　　他脸上的表情几度变化，根据你对他长时间的调查，他的心理活动你大概能猜到。

　　——艾尔海森那家伙还有朋友啊。

　　——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一起住总觉得不太妥当，要不我还是出去……可是……

　　——上个项目的酬劳应该过段时间才能到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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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时而皱眉时而眼神放空，短暂思考后目光落到你身上，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笑起来，回握了一下你的手。

　　“嗯，很高兴认识你。请问……应该怎么称呼？”

　　他靠近时身上的香气更明显，你忍不住嗅了嗅。

　　“你带了蛋糕之类的东西回来吗？”

　　“咦？”卡维一愣。“没有。”

　　这样哦。

　　“那先来吃饭吧。”

　　“啊？可是……”

　　你握紧了他的手，露出一个笑容。

　　“别客气。说起来，我有个朋友也是教令院的呢，就当我替他请学长吃饭了。”

　　他应该是不好意思用力拒绝，于是就这样被你按在了椅子上，语气有点迟疑：“是不是有什么工作——”

　　工作哪有吃饭重要。你佯作无意地拿过餐巾为他系上，胳膊绕过他后颈快速打了个结，抽回手，理一理前襟。卡维在你贴近时屏住了呼吸，耳根一点点变红。

　　而后你抬眼，撞见他眼中的无措，害羞，紧张，还有几分怀疑。

　　这就对了，他虽然心善，但也绝不应该是对人全然无防备的花瓶。

　　偏偏你最擅长伪装。

　　于是下一秒，脸颊忽然滚烫起来，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你松开他，急急忙忙到旁边坐下。

　　“……咳。那个……这是我做的糖醋鲤鱼。须弥好像没有这道菜，我根据这里的口味改良了一下，你……试试？”

　　温度适中，香味扑鼻的菜肴很好地缓和了尴尬的气氛。在璃月，如果你想和谁拉近关系，那么就请他去万民堂吃饭，想来大部分地区的人情往来都不外乎是。

　　卡维在你为他夹菜之前先叉了一块……叉？

　　……是哦，他是须弥人来着，这边的人似乎不怎么会用筷子。

　　异国的特征在这种时刻变得很明显。他发梢鸟儿尾羽一样的渐变、比璃月人深邃，比蒙德人柔和的轮廓，摘下手套的手腕是一种莹润的白。睫毛颜色偏浅，堪堪掩住赤色的眼瞳。

　　你蓦然发现，自己有点控制不住地会在他面前发呆。

　　卡维对这顿突如其来的饭没有什么异议，饭后接受良好地主动洗了碗。只是在你为他系了个餐巾之后一整个晚上，耳朵一直有点红。

　　你和梅赫拉克在沙发上玩石头剪刀布，卡维打开厨房的门，把围裙解下来挂在一边。

　　他路过你们，又折返回来。

　　“嗯……”

　　面露难色。

　　“怎么了学长？”你笑吟吟这样喊他，想了想，先前忘记了什么，应该是自我介绍。

　　“哦对了，你可以叫我小莓哦。草莓的莓。”

　　再红一点就是他眼睛的颜色。

　　或者，其实它的真实意义是梅。

　　梅赫拉克的梅。

　　你喜欢用眼前看到的东西随便起一个名字。

　　“啊，原来如此，你好。”犹豫着的卡维轻而易举被这个话题捕获，在你身边坐下，伸手去捞梅赫拉克。

　　“这个小箱子好可爱。它是学长的宠物吗？”

　　“嗯……严格来说，是家具……咳，是宠物没错。”

　　“诶，是宠物的话，应该有名字的吧？”

　　梅赫拉克飞起来：^-^

　　然而卡维却没有笑，只是很认真地注视着它。

　　“梅赫拉克。”他伸出手。

　　箱子发出一阵机械转动的响声，并不大，速度很快。紧接着，光线汇聚，在他手中投射出一朵虚拟的须弥蔷薇。

　　“咳。”他很快松开手，梅赫拉克随之停止发光，卡维站起身来，面朝自己房间。

　　“我先回去了……今晚还有方案需要改。”

　　“你希望我挽留你吗？”

　　“啊？”他几乎是惊骇地转过脸来。

　　你眨眨眼睛，露出一个不管怎么看都只能解读出纯良无害的笑容。

　　“我想和你一起玩。”

　　他匆匆垂下眼睫。

　　“下，下次吧。”

　　随后逃进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