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春色眷（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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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六日是绫人的生日。这天稻妻城的街头照常如往年的三月般，一树又一树的都是满开期的樱花，去往神里屋敷的贺礼也是一茬接一茬。
这么一想，似乎明白为什么每年生日，他都要给远方的朋友写信，再托人寄去礼物了——明明是他自己的生日。
但绫人身上总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怅然，仿佛越是身处拥挤人潮之中，他就越因和而不同而显得有几分落寞。
想到这里的时候你从书里抬起头看了桌后的绫人一眼，他对你眨了眨眼睛。
……落寞什么的……百分百是错觉吧。
——
几个小时前，你收到了神里家家主的来信。
印着椿纹的信笺夹在邀请函中，信纸带着甜丝丝的香气，落款处字迹清雅，一如其人。
“……
近日新得了璃月来的糕点，本欲随信附上，可惜点心有些娇贵，运输过程中倘有不当，很容易磕碰，损伤到原本的形状。
于是舍妹提议，邀你来府上小聚。今年稻妻的春色较往常迟上几分，庭中晚樱初绽，托马把宴席设在树下，正适宜赏月，又有糕点与清酒作衬。
……
——静候佳讯。”
你读了一会儿，弄懂了他修饰词繁多的邀请意图，翻箱倒柜地开始找东西。
生日礼物按理来说自然是备好了的。从须弥回来之前，你很有远见地采购了大量的糖啊酒啊兰那罗木雕啊这些须弥特产回来，为的就是以备送人的不时之需。不过现在——你翻了翻，糖在熬枣椰蜜糖的时候差不多消耗光了，冷浸蛇酒……这种东西你是不喝的，早在回来的时候就被父亲拿去了，兰那罗木雕送给了邻里讨人喜欢的小妹妹。……总不能把实验笔记或者游学途中随手记录成册的游记当做礼物送给绫人吧，现在马上去稻妻纪念品商店买一个的话也来不及，而且那里没有什么适合他的好东西。
……似乎倒也不是完全没有。
你从包裹的最底层掏出了一个盒子。
这是你临行前，导师送给你的礼物。
——
“游子手中线，慈母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你的导师捧着这个盒子，念了一番格式上看似乎是从璃月来的诗歌，随后郑重其事地把它交给了你。
“……这是什么？新的实验器材？”
“当然不是。”导师不赞同地摇摇头，竖起一根手指，在你眼前晃了晃。“这是——阿▇丁神灯。”
“……？”
“嗯——好吧。”端详了一番你的神色，似乎是察觉到你没能理解她说的话的含义，导师再次摇了摇头，放弃了神叨叨的解说。“你可曾听说过，湮没在沙海中的魔瓶镇灵？”
“那是什么？啊，哎哟……”
导师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你脑袋：“你平时听课都听到哪去了！”
……
“所以一句话概括，它是不会熄灭的小油灯？”
“这话怎么被你说得……”你的导师双手叉腰，想了一会儿估计也找不出来反驳你的言语，于是愤愤地跺了跺脚，又一脸严肃地拍了拍你的肩膀。
“愿它照亮你前行的道路。”
——
“过生日送灯……寓意不算太好。”托马围着围裙揉面团，知道了你要送什么样的礼物之后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揉面团，手头动作不停的同时转过头来，忧心忡忡地看着你。“这是一位璃月的商人告诉我的。”
“还有这样的习俗……那家主大人知道吗？”
“……不知道。”
“家主大人不知道？”
“我是说，我也不太清楚家主大人知不知道。”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对你宽慰地笑了笑，“不过我知道，家主大人向来不在意这些，尤其是你送的，所以别愁眉苦脸的了。还有，”脑袋被他揉了一下，托马放下手里的活，微微弯下腰来和你对视，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我能看看吗？须弥的灯和稻妻的应该长得很不一样吧？”
“可以呀。”你没觉得他的要求有什么不对，于是伸出手把揣在外衣内侧口袋的小袋子拿了出来，正要打开给他看，托马的表情忽然僵硬了。
……下一秒，察觉到身后的目光，你也僵硬了。
你僵硬地转过身：“家，家主大人？”
——
傍晚时分。
庭院里的灯被点亮了，桌子上摆着绯樱饼和璃月来的糕点。你从假山石后面拿出白天拜托托马准备的礼物盒子，跑进屋子里，双手递给自己的上司。
“哦？是礼物吗？”
他笑吟吟地接了过去，你跟着凑了上来，下巴搁在他小臂上。
“拆开看看嘛。”
绫人采纳了你的提议，轻轻拽开外包装的蝴蝶结。盒子向四面八方摊开，露出中间的绸布内衬和平躺在内衬上，式样略显古老但很精致的小油灯。
“这是——”你故作神秘，“阿▇丁神灯。”
绫人眉梢微微一动，显然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下一秒，他露出你所熟悉的那种略带调侃的笑意。
“……不要这么不当真啊！这可是我的老师送给我的礼物！”你跳到他身上，被他按在心口，“或许你听说过须弥的「魔瓶镇灵」吗？”
脸颊贴着的胸膛微微震动，头顶上传来他好听的笑声，绫人笑了一会儿，温热的触感抚上你的脸——他摘了手套，见鬼，他真的很喜欢像你摸小猫小狗一样摸你。
“不胜感谢。”他低声说。
“那您喜欢吗，家主大人？”
“嗯？”
或许是他此时说话的声调太过温柔，你有点恍惚。
“您喜欢我送的礼物……或者……我吗？”
下巴被抬了起来，他低下脸来看你，颜色浅淡的眼里带着笑意。
“你猜。”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春色眷（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