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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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捡封刀回来以后，柳若水还救助过不少陌生人，有误入深山的男女老少，也有被捕兽陷阱误伤的樵夫、猎人。
二当家救人捡人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这次的青年却是她有史以来捡的最为英俊的一位，就算是昏迷重伤，也能瞧出对方气质不俗。
福儿抱着孩子来串门，看到封刀背着一个陌生男人去了厢房，便好奇地走到柳若水身旁询问。
“二小姐，这又是哪家落水的公子哥呀？好是英俊。”
“我也不晓得，不知是名门贵派还是王公贵族。福儿你去找大嫂玩吧，我得去彭大夫那里帮忙。”
“好咧。”
柳若水将身上的箭囊、捕猎工具都卸下，把两条猎犬牵回狗舍后，她换了身衣衫，洗了手就匆匆赶去彭大夫处。
彭大夫已经在观察伤势了，男人的衣物是封刀剥下的，少年还将她的狐裘妥帖地保管好了，没有一点脏污。柳若水却没有去管这外套，而是走到床旁，开口询问。
“彭大夫，伤情如何？”
“这伤是很重，换成寻常人很难挺过去，不过这位侠士的内力深厚，脏腑尚且伤势不重，身体里的毒素也被内劲逼出大半。最严重的伤不过是胸口的剑伤，其余的伤势都不危及性命。”
听到这么说，柳若水也算是放下心来，她望着对方已经收拾干净的身体，这一身沟壑分明的肌肉，明显是练过的。
铜盆里的水换了两盆，擦拭躯体的汗巾总算不再脏污，而这些都是封刀做的。
如果封刀不抢着做，那一定会是柳若水细心擦拭。他不想让她去伺候这个外来的男人，倒也不是说他占有欲强悍，柳若水也会伺候别的受伤的人，比如虎哥，比如屈玄。
封刀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尤其是对这个陌生的男子。
因为柳若水对过往的伤患，并没有流露出惊艳的眼色，她对待伤者都是一视同仁。平等的怜惜，就是一种宽广的冷漠，可如果她自己有了一份私心，那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封刀不愿意看到的是这个，他对柳若水的态度太敏锐了。
忙碌一天将男子的伤势稳住，傍晚时，伤者已经沉稳睡去，没有咳嗽也没有梦魇，仿佛很是香甜地陷入了睡梦中。
“二小姐 ，我来守着，你去休息吧。”封刀看着身旁的女人，轻轻劝道。
柳若水笑着看他，“封刀真善良，忙前忙后了这么久，辛苦了。”
“……”
他哪里是善良，只不过是私欲作祟，只希望此人痊愈后立即离开，千万莫要留下来。
第二日，柳若水给爹娘请安后，说了一下救了个人的事情，柳爹见怪不怪，只让她随意。
从避风院出来，柳若水撞上大哥柳净月。
“听你大嫂说你又捡人回来了？”
“是的，只觉得有点点眼熟，一时想不起，哥你要是不忙，和我去看看？”
“那行，走。”
彭大夫的小院子最近申请了个牌匾，说好歹要取个名字，柳净月就拨了款，今天有工人来悬挂黑底金字的大招牌，像是在山寨开了个医馆似的。
院子取名神气堂，彭大夫希望大家从这小院出去后就神采奕奕的，不要像只病猫。
柳家兄妹两人看着这烫金牌匾，不禁赞叹了两声，这才跨门进院。封刀刚巧从厢房出来，手里是一盆淡淡的血水，想来是刚给对方换过药。
“二小姐，大当家。”他端着铜盆，站定打了招呼。
柳净月：“那人醒了没？”
封刀摇头，柳若水让他去忙，她带着大哥去看一看。
只要不是柳若水单独和对方相处，封刀心里就比较踏实，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这个不速之客可能不会这么容易就离开。
床帘用钩子勾起，床榻上的人有着一张俊逸非凡的脸，虽然有着不太健康的青白之色，却也平添了几分脆弱之感，好似易碎的琉璃。
柳若水觉得自己也是个庸俗的人，面对这样的容颜，又如何不会动心思，被勾起几分怜惜呢。
“这……这！妹啊！”
忽然被大哥有些惊慌的声音给唤回神，她疑惑地看向满脸惊慌的男人，“为何惶恐？”
“咱俩见过他啊，不过你年纪小点，忘记也对。”
柳若水也不催促，耐心等着大哥忆当年。
“这人是碧轩阁的大弟子，也是门派如今的首席，江湖人称‘玉面剑’云不厌！最近风头大盛，都说他有望接替邱盟主的位置。”
听到这抑扬顿挫的声音，柳若水纵使性子稳妥也不由得露出诧异之色。眸光一晃，她瞧着床上的伤患，怎么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玉面剑”被她捡了回来。
在很小的时候，柳爹带着她和大哥出去给某个门派的掌门贺寿，那个时候应该是见过对方的。因为非常好看，所以留下了一丝印象，后来她被废了武功，减少了跟着柳爹出门走江湖的次数。
依稀还记得的，好像是有次和爹出门办事，路上遭到劫匪，遇到一个少年出手帮忙，似乎也是这张脸。但对方都没有寒暄几句，就笑着说家师还在等，拍拍屁股就跑路了。
只不过当时这人很稚嫩，就像如今的封刀。
这面庞轮廓，眉骨眼角，全都是长开的样子，没有一丝稚气，变得凌厉又挺拔，像是奇峰峻岭，有着凛凛正气。
她听过“玉面剑”的名号，只是没想到，两个人会有这么阴差阳错的交际，像是某种互相咬合的缘分，终于纠缠在了一起。
“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正面中招这么多次，还伤重被河流冲到山里。”
柳净月不禁纳闷了，摸着下巴思索，想了一会儿想不通，他转而看向自家妹妹，拍着她的肩头，感慨道：“我妹子真会捡人，不是‘罗刹刀’后人，就是‘玉面剑’，不知道咱们家小刀和这玉面剑，谁更厉害。”
男人真是满脑子都是武力比拼的事情。
柳若水心下感慨着，封刀已经倒完水回来了。少年将刚才的话全部都听到了，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进来的，只不过这么一刻钟的时间，他发现柳若水看云不厌的眼神更微妙了。
他真希望是自己疑神疑鬼。
不，不是的，柳若水看对方的眼神，除了平日里的温柔，确实多了些别的情愫。那是对他，对别人都没有的。
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既然碧轩阁的大弟子在我们这，要马上报信给人家掌门，免得担心。”
这句话柳净月还是说对了，他说自己去写信，照顾的事情就交给妹子了。
风风火火的大哥离去后，柳若水搬来板凳坐在了云不厌的床旁，她笑了笑，看向封刀，“你照顾也有一天了，今日我来，你去休息吧。”
“我不累。”封刀有些急切，声音也大了几分。
她看着对方，封刀错开视线，只缓和了语气，“我去门外，有什么需要告诉我。”
也不等她回答，说完，就退出了房间。柳若水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还是有些在意，她起身走到门外，扶着门框低声道：“你不高兴？”
封刀怎么也没想到，柳若水会追出来问他的心情，心口一动，又强压下去这股躁动，随便扯了个理由，“可能是有点累。”
“就说让你去休息了，我好担心的。”
“……”他怎么就说不过对方呢，还觉得让她忧心了的自己很过分。
“去休息，乖，等睡饱了，再来我身边。”
她不像曾经那样去揉少年的头发，而是拍拍他结实的臂膀，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亲近与在乎。
最终，还是拗不过柳若水，封刀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神气堂。
在回去的路上，封刀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但很快被他抹去。
路上遇见了抱着女儿的福儿，封刀心里装着事，却还是有礼有节地打招呼。福儿对待他就像从前一样，孩子再大，她依旧是说一不二的大姐姐。
毕竟福儿姐，也是柳若水捡回来的。
“封刀你出来了啊，那是二小姐在照顾那个男的吗？”福儿哄着孩子，闲话家常地聊起来。
他点点头，没有多说几句，却伸手揉了揉小娃娃毛乎乎的脑袋。忽然有点懂，柳若水为什么喜欢揉他脑壳了，触感是真不错。
“我昨天看到你背人回来，我就觉得好俊俏一男的，说不定这次二小姐是给自己捡了个相公回来呢。”
“……福儿姐。”
“哈哈哈，我去凑凑热闹，你去休息吧。”
虽然不太喜欢福儿姐说的这些话，但她如果是去柳若水那边，封刀还挺乐意的，至少就不会让那二人单独相处了。
完全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福儿还以为他是在担心伤患的伤势，夸奖道：“不错，臭小子会照顾人，又会关心人。放心吧，有二小姐照顾，立即就能好起来的，你不也是这样拉扯大的。”
“……我走了。”
“喂！刚刚还夸你懂事，又板着脸！”
“咿呀呀！”
怀里的女儿好似感受到娘亲的不满，也晃着手在讨伐封刀，但少年早就没了影。
哼了声，福儿抱着女儿去找柳若水，她先是欣赏了下门外的牌匾，然后踏进院子，径直走向东边的厢房。
“二小姐……呀！”
到嘴的称呼变成了惊吓，福儿看到床上昏迷的男人紧紧地抓着柳若水的手腕，女人纤细的腕部都被勒红，她却没有呵斥摇醒对方，还是再耐心地安抚着。
“福儿没事，别吓着曼妙，我一会儿就安抚好云大侠。”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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