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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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这天，寨子里少了大半人，但也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从早上开始就一直鞭炮声不停。
摆了八桌宴席，在柳爹的带领下，一帮子人大吃特吃。柳若水自然是和家里人坐一桌，少不了要喝酒，弟兄们推杯换盏，都是大老粗，说不来什么行酒令，就吆喝着唱山歌，讲故事。
封刀一个孩子喝不了酒，就和田姨、彭大夫、阿婆、刘叔她们坐一桌。吃饭时，他总是时不时看向柳若水那边，看到阿虎端着一海碗去给大当家敬酒时，封刀有些紧张地望向了少女。
他本来忘记了上回表明心意的事情，可一看到虎背熊腰的阿虎，他的脑子里就总想起男人粗狂中略带害羞的模样。
铁汉也有柔情时，他现在才发现，寨子里不少人是中意柳若水的。
万幸的是，表明心迹的没几个，柳若水也没对谁另眼相看。
封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时紧张一时放松，想不明白，他的目光还是追随着柳若水的身影。有时候太明显还会被福儿取笑，他便也学着收敛点，会在对方回头时，轻快地移开视线。
与阿虎对饮两碗，这期间并无任何嫌隙，柳若水擦了擦唇边的酒渍，对着阿虎抱拳一笑。
阿虎心头柔软，眸中却坚定了起来，终究是决定放下这份情愫。
宴席吃到最后，剩下的人东倒西歪的，有的还在划拳，有的把场地空开来，看着柳净月耍枪，那一招一式威风凛凛，惹得周围人敲碗喝彩，热血上头地助阵。
柳若水在这一片热闹中找到了封刀，他也还没回房休息，学着大家的样子在敲碗助威。看到她过来了，封刀手里的筷子掉落，他慌忙捡起，起身喊着。
“二小姐。”
“吃饱了吗？”示意对方不用拘谨，柳若水在他身旁坐下，轻言慢语地问道。
“吃饱了，今天的烧肘子、黄焖鱼翅、三鲜粥都好好吃。”
“喜欢的话，以后也让大厨多炒这些菜。”
看到小孩羞涩单纯的笑脸，柳若水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圆溜溜暖烘烘的头可真是太好摸了。
一时心头畅快，倒是把封刀的发髻弄散，束发的头带也松散了。柳若水不由得抿唇笑，带着一丝歉疚，“哎呀，不小心把你头发揉乱了。”
“没关系的，二小姐随意。”封刀垂下眼睫，并不敢去看她，心头却暖融融的。
失去爹娘的那个时刻，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将来，在屋子里枯坐两天，他根本想不到会有现在的生活。
而带给他这份安稳的，就是眼前人。
柳若水看到封刀不再言语，她是想到这孩子可能在除夕夜触景伤情，又联想到家里的惨剧，所以才特意过来与他说说话。
可这孩子看着，还是会难过，每逢佳节倍思亲，当真是遭不住。
“封刀，刘叔知道的东西多，以前还是个教书先生，你既然不学武，闲暇时候和刘叔念点书吧。”想到孩子还小，柳若水便这么安排着。
“都听二小姐的。”
说到这，封刀有些急切地又开口，“二小姐！”
“嗯？”
“我攒了工钱，你有什么喜欢的吗？我买给你！”
“哈哈哈，小小年纪就会攒钱啦，寨子里好多弟兄都花光光呢。”
“我想给你买东西。”
“不用的，你吃好睡好，好好长大，我就最高兴了。”
“哦，知道了。”
真是太听话了，柳若水这么感慨着，忽的灵机一动，她靠近封刀耳畔，小声开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了他的耳廓，“会喝酒吗？”
封刀愕然，望着她，少女脸上浮现出小巧的酒窝，眼里流转的光芒像是流星般划过。这样带着促狭笑意的柳若水，莫名的让他心头悸动。
张嘴却说不出话，他只是摇头。
“从来没有喝过酒吗？”
言语间，柳若水已经起身去桌上找酒了，等她回来时，手里拎着两支酒杯和一个酒壶。
“我可以学。”
“那尝一尝吧，这酒叫果子清，香醇爽口，加了野果酿造出来的，入口会比较涩，但下喉以后就会尝到甘美，然后升腾起热意，很是回味无穷哦。”
让封刀拿好自己的那支酒杯，柳若水一边说一边给他斟酒。
她看到小孩双手端着酒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他似乎需要一点勇气才敢喝下去。
“不要一口灌，舌尖先探出来试一试味道。”柳若水谆谆善诱地说。
按照她的教导，封刀吐出舌尖舔了舔，竟觉得这酒像是会咬他的舌头，又冰又涩，香是有些香，但似乎并不好喝。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不想忤逆柳若水，便一口气将这杯酒倒入了喉咙，囫囵吞下。
柳若水瞧着他这努力的样子，又给他倒了几杯，不过片刻，就看到这小子脸颊绯红，眼神迷蒙了。喝醉了也好，醉了就不会想那些伤心事了。
“砰——”
忽而，没有乌云的夜空里绽放出烟花，原是柳净月去后院放烟火了。不出片刻，便是满眸的绚烂光辉，美不胜收。
柳若水拍拍封刀的肩头，让他和自己一起抬头看这美景。
肩头一沉，她略微诧异地低头，看到小孩软软地依偎在她怀中，仰着脸蛋出神地看着烟花。
她知道平日里的封刀多少对她有些距离感，像是想亲近，又始终带着几分怯弱。
像这样有些醉意后，他反而忘记了福儿教的那些规矩，像寨子里的小狗那般毫无顾忌地赖在她怀中。伸出手，柳若水揽过他的肩头，静静地与他一起看这璀璨夜空……
这个除夕夜，是柳若水背着封刀回房歇息的。
后来，封刀有空就去刘叔那里念书写字，并在寨子里的哥哥叔叔伯伯的带领下学会了喝酒，酒量也是越练越好。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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