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国嫡公主重生后》梅尔迪丝

9、第 9 章

　　“琥珀杯倾荷露滑，玻璃槛纳柳风凉.?亭处处齐纨动，帘卷朱楼罢晚妆.”曾经，我的生活是如此的富贵惬意，无忧无虑。
　　但是，那些闲情逸致也只是曾经了。
　　如今的笑倾公主，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就连宫中和我接触最少的宫人，也都晓得公主的变化——不再任性，不再每天只想着玩闹。
　　笑倾公主，好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
　　当然，对我的变化体会最深的还是母王。慕清和肖哲的风波之后，按照太上皇和姨母的旨意，我即便不能大婚，也要先纳妾室，否则按照祖制，没有成婚的公主是不可以参与政事。
　　距离我纳妾之日还有半月有余之时，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日，我来到未央宫，与母王商量着不久之后纳慕睿当侍君之事。
　　纳一个侍君能有多麻烦，和母王商量几句之后，我本应该离开。离开前，看到母王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忍不住问母王为何担心。
　　母王摆摆手，叹口气，言及自去年秋到今年初，本来也算是风调雨顺，可是不知道为何，粮食的收成却并不好，民以食为天，想到此事，怎能不让人心焦。
　　“最让人奇怪的是，风调雨顺的年景，为何会出现颗粒无收的情形，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母王一脸忧思，对我说。
　　对于这些朝政的事情，我是完全不懂得，就在不知所措之时。我感到，指尖似有一股温热，传递全身。低头看看，恍惚中看到自己的腰间有星点的微光闪烁，就像是有星星流入我的裙摆之内。伸手去拿，却发现里面除了那枚凤纹玉佩，并无别物。
　　抬起头，如有神助一般，我已经有了良策，于是兴奋地来到母王身边，一边伸手给母王捶按肩膀，让她舒心，一边成竹在胸地开口说道，“母王，兕儿有一想法，不吐不快。”
　　“兕儿请说，母王也想听听兕儿对此事的看法，或许兕儿有何良策？”母王看着我，脸色稍微比之从前平静了不少。我明白，她也想在我真正临朝之前，测试一下，我处理政事的能力。
　　毕竟曾经的笑倾公主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
　　我自然明白母王心里想着什么，奈何我心中已经有了良策，迫不及待地给她分忧，于是，脸上带着三分的得意和兴奋，我言道，“母王，我想到了，兕儿想通了。为什么今年明明风调雨顺，但是粮食的收成却不好。也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了！”
　　母王没有想到我会想好对策，她笑看我，双眸如炯炯有神给人安全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我来说。母王一向是对我百般包容的，看到我如此费心政事，更是赞许。
　　此时，我情绪亢奋，站起身来，踱着步子，侃侃而谈，“我记得前年、去年我国大旱，几乎颗粒无收，到了今年春耕播种之日，是蒙国进贡来了种粮，以解我燃眉之急，我认为……”
　　“兕儿认为，今年歉收的原因在哪批种粮上？”母王的脸上出现了惊喜的神情，她似乎也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得到了母王的赞许，我更是信心满满，侃侃而谈，“他日，吴越之战，越国为了祸乱吴国军心，把煮熟的种粮进献吴国，让吴国颗粒无收后，伺机而动，最终使得吴国灭国。”说到这里，我想到曾经看到过的灭国惨状，只觉得心悸。
　　我一时的犹豫，落在母王的眼中成为了不自信。为了安抚我，她反手拉住了我的手，轻轻地按压，给我安慰。
　　“母王，我怀疑，蒙国去年给我大云国的种粮有问题。”
　　“如果是，即便我们现在发现了，现在已经入秋，也于事无补啊！这粮食的难关应该如何度过呢？”母王揉揉太阳穴，皱起了眉头，“而且按照兕儿所说，看来蒙国狼子野心，是准备对我们大云国不利。”
　　我冷笑了，想说蒙国本来就是狼子野心，可是这些话只能憋在心里不能告诉母王。
　　此时母王的忧虑便是我的忧虑，就在发愁之时，突然灵光一显，想到了良策，于是我踌躇着，告诉母王，“其实也不难，也并不是所有的州县都使用的是蒙国的种粮，如今我们要平抑粮价，调控市场，赈灾备荒，安民固本。另外，蒙国的虎狼之心，也不得不防，把他们进贡的还未用完的种粮还给他们，什么也不用说，震慑他们一下。同时要求他们尽管国主刚刚驾崩，可是进贡的期限不能拖延，否则……”
　　“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母王看着我，也许是我的情绪感染了她，也许是看到我长大了，可以为母分忧了，现在，母王的脸上展露出少见的得意的神色，“警告蒙国，如果不主动帮助我国渡过难关，认错，恐怕在他们国本空虚之时，就不要怪我们趁虚而入了！”母王笑着，把我没有说完的计策补充完整，“别的倒还好说，就是平抑粮价、调控市场，不知道兕儿是怎么想出来的。就好像……”
　　“就好像什么？”我有心狐疑。
　　“就好像我的兕儿，一下子长大了，又经历过很多……就连母后，都不知道一向顽皮的兕儿是如何长大的。”母王说完，伸手抚摸我的脸颊。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平抑粮价、调控市场是如何想出来的。如何想出来的，说起来这些名词好像不是大云国常用的，我是如何想到的？
　　这些问题，深入想起来，我觉得头疼。只觉得手指尖有温热出来，给我安慰。低头看过去，正是那枚凤纹玉佩在我的指尖处。
　　还没等我多想，一双手轻轻地帮我按住了太阳穴，母王慈爱的气息将我包裹住，让我觉得安心。
　　“我的笑倾公主，真是聪慧！”
　　这次参与国家大事，似乎是笑倾公主初涉政坛之举，却奠定了我的威信，朝中上下都希望公主早日临朝。
　　因着这样的期盼，不日公主纳侍君之礼就要如期举行了。

　　此番虽是纳侍君，但毕竟是笑倾公主成人之礼的一部分，所以太上皇和姨母还是以重金异宝为聘，而为了安抚父亲，慕睿虽是侍君却还是身着鹤袍、乘坐八抬大轿，在黄昏时分进入公主殿内。
　　侍君的礼仪并不繁琐，只需要给宫中的大长辈敬酒，就算是礼成。
　　那晚，昏暗的偏殿里点着红烛，慕睿端端正正地坐着，等着公主的临幸。
　　而我，送走了宫中的各位长辈，回过身来到了公主殿内，看着满殿的喜气洋洋之色，脸上浮现的却是掩饰不住地嘲笑……

　　一天前……
　　公主殿内正在我明天纳侍君之礼张罗着，金淑仪和崔尚宫尤其得忙碌。可是我对这些却毫不在意，毕竟只是一个侍君，而且还是一个我从小就看不上的男人。娶她进来，不过是为了安抚父亲，不至于让玉国公府失了颜面。
　　在众人忙碌之时，我趁空在公主殿内看着小宫女编络子玩，别说这些小宫女一个比一个手巧，编出来各种形态的络子逼真极了。
　　就在我和小宫女们玩耍着，打发时间之时，一个颀长的身影在竹林边一晃而过。那是谁？
　　“站住，竹林边的人是谁？”
　　被我这么一叫，竹林边那个少年转身，慢慢移着步子来到了我的跟前。他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可以称得上肤白貌美，因为身形纤细，自然而然又有一种风流姿态，是个美少年。
　　来到我的跟前，此人倒身便拜，“奴肖攒，参见公主。”
　　肖攒？！上次公主正殿匆匆一眼，已有半月有余未见了，要不是今天偶然见面，我几乎忘记了这个肖丞相府送到我身边的少年了。
　　现在名分未定，我只能称呼他为少年。
　　“肖攒，你进宫多久了？”我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带着一种倨傲之气，气定神闲地问，“耽误了你和礼部尚书之女的婚事，你可曾埋怨本公主？”
　　肖攒听我这么说，赶紧施礼，“公主何出此言？小人与礼部尚书小姐从未谋面，况且母亲将我送入公主殿是希望能……”
　　“是希望你能陪伴在本公主左右，最好能得到公主的青睐，为丞相府多多美言，以抵消你兄长得过失。”说到这里，我脸上的笑意更加浓厚了，“本公主没有说错吧？”看在肖寰的面子上，我本来无意勉强肖攒，可是——
　　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年，如此俊俏，表面上看他是对我毕恭毕敬，内在里却透漏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尊严，这股气质让我非常地感兴趣。
　　果然，听我如是说，肖攒抬起眼睛，虽然眉眼中流露出来些许的怯懦——这大概是因为我闻言他自小在丞相府就被欺辱的缘故——但是，浑身上下却透露出来一种傲骨，“公主，小人来到公主殿，自然知道自己的职责。”
　　我笑眼如丝，“本公主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履行自己的职责呢？”我看着肖攒，等着他给我一个反映。
　　肖攒原本并不太敢抬头看着，当他抬头目光和我对视之时，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为止一震。那是一种身心上的震动，就像是飞蛾遇到了可以飞奔扑过去的火苗；就像是久旱恰逢甘霖一般。
　　说来也是奇怪，虽然本公主在宫内一直都是大长辈们最宠爱的小辈儿，但是因为性子任性妄为，周边的宫女内侍对本公主都只有敬服，而如今别说宫中的大长辈了，就连平时看我不顺眼的大皇子云翼也似乎改变了对我的看法，不再总是对我横眉冷对了。
　　宫女和内侍对我一向是恭敬，如今和我接触下来，除了应有的恭敬，更多了一些亲近。比如，过去她们可从来不会为了逗我开心给我编络子玩的。
　　看来，本公主最近魅力大涨，人气更是上升了不少，至于是为了什么，当时我只是以为是自己改变了，所以更得人心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包括我能灵光乍现的为母王解忧，都是有缘由的。
　　一个关乎大云国国运的变数，正在我身上如蝴蝶振翅般，渐渐地产生效应。
　　书归正传，再说说肖攒对我的那次对视，那种灵魂的颤抖我看在眼里，心里就像是开了一朵又一朵的小花——
　　其实我的内心还是渴望得到真正的爱慕，希望能有人真心地爱我，在这深宫之中，给我安慰和扶持。
　　我和肖攒之时目光相对的一刹那，他就赶紧再次低下头，不敢看我。如果说过去他不敢看我是因为权威，现在不敢抬头这完全是因为在他心底那种不可言说的情愫。
　　看到他这样，我倒是很想逗一逗他，“肖攒，本公主提醒你，肖哲的欺君之罪，本公主心里的气，还没消呢。”
　　“公主。”果然，肖攒听我如此疾声厉色，心中自是害怕的，他猛地抬头看着我，恳求着，“公主，请求公主……”
　　“少年，”我来到了肖攒的身边，伸手抬起他小巧的下巴，看着他精致的五官，微微一笑，“不要总是请求别人，应该想想自己应该如何做……”
　　说完，本公主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