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寒与我【破镜重圆】》陆西熙

4、第 4 章

　　2.1 致敬人民教师

　　由于姑妈是老师，那些年教过我的老师，基本都是她的同事。

　　退休后，她们仍然保持联系。

　　只不过，话题从教学变成了儿女大事。

　　印象最深的，是我们初中的班主任。

　　一位刀子嘴豆腐心的英语老师。

　　她从来不会因为我是老师家的孩子，就对我网开一面。

　　而她的嘴，也是初中部出了名的不饶人。

　　我们背地里都叫她“老巫婆”。

　　而“老巫婆”做的最强硬的事，就是和校长叫板，让班里女生们都能在室内上厕所。

　　这一举动当然也引起了其他老师的反对，凭什么我们班搞特殊。

　　她说室外的靠近外墙，不安全，给我们班上的每个女生都配了钥匙。

　　据说后来，初中部翻新教学楼，多建了两个卫生间。所有女生都能在室内上厕所。

　　当然，这种老师对外强硬，对内也不可能温柔。

　　我们放学回家从不写英语作业，因为大多数人都选择在学校写完...

　　最后一堂自习课，“老巫婆”总是会坐在最后一排，等着有人提前做完作业交给她批改。

　　为了让她早点走，班里人默契地先做英语作业。

　　“老巫婆”是个极看重名声的老教师。

　　得知我和别的班男生“早恋”时，她气得暴跳如雷。

　　比姑妈的反应还大。

　　她把我叫到走廊，足足训了一节课。

　　同时也让我站了一个课间反省。

　　走廊人来人往，我感觉每个人都在看我笑话，头都不敢抬。

　　那时我恨她。

　　中考完，我不恨了。

　　我中考的英语成绩是118，她教我之前，我的英语成绩是76。

　　那时候几乎全市的中学生都想找她补课，价格开得离谱。

　　但她一到假期就会早早买票，去北京学习。

　　学习费用都是自己掏。

　　退休后，她跟着女儿去了美国定居。

　　一次过年，她还和姑妈问起我和卜寒的事。

　　得到姑妈的答案后，她在电话那面长长地叹息，说：“可惜了，两个孩子都挺有心的。”

　　初三的那次转学，堪称我人生的重要转折点。我很幸运，遇到了卜寒，遇到了可爱的老师们。

　　班上最年轻的化学老师，在班里一向以诙谐又不失严格。

　　背地里，她会因为怕带不好我们尖子班，压力大到哭。

　　距离中考还有两个月的时候，化学老师的母亲去世了。

　　她只请了两天假，就匆匆赶回来，红着眼圈给我们上课。

　　课上，有一道练习题，题干上出现了“妈妈”字样。

　　我们看见她，一边念着题，眼泪就流下来了。

　　一个女生给她递了纸，而后全班都低头，安静地等她擦干眼泪。

　　十几岁的年纪不懂生离死别，但我们知道她一定不想学生看见她难过的样子。

　　低头沉默是我们能给予的，幼稚的体面。

　　如果说，我在别的科目上是勉勉强强，那物理就是自由落体，我都不知道我物理分数的底线会在哪。。

　　我的物理老师也不知道，偏偏她和姑妈是要好的朋友。

　　俩人在一起搭班近十年...最后双双在我身上滑铁卢。

　　数学还好，我背一背公式，还能混个九十多。

　　对于物理，就好像有人用点穴把我那一窍封住了。

　　然而，就这样，物理老师都没放弃过我。

　　顶多就是多把我往她办公室叫一叫。

　　有一次，我月考电学没及格。

　　她亲切地抚摸我头顶，说：“九熙啊，你能不能一下子就长大啊。直接去隔壁高中部吧，成为他们的麻烦。”

　　巧的是，最后我确实去了隔壁高中部。

　　第一次物理周测，高中的物理老师跟我说：“你这次考试问题太多了，我建议你回初中重修。”

　　后来姑妈跟她说起这件事，她很激动地说：“可不要让九熙说，她是我教的。”

　　可惜，我周测完就和物理老师坦白过这件事。

　　还记得出门前，那个小个子男物理老师一脸疑惑，嘴里还念叨着“不该啊，怎么是她教出来的”。

　　所以，其实老师的愿望很简单，她们最大的希望就是我们不要惹事。

　　如果非要惹事，也不要把她们的名字说出来...

　　都说老师是神圣的职业，可塑造这份神圣的是普通人，守住这份神圣也是她们。

　　谨以此章，致敬所有伟大的人民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