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六个熊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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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川乱步垂头丧气的坐在桥栏上。
距离你们出寺庙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你们一路溜溜达达着来到了那处据说最适合看烟花的大桥东面。
这儿的视野确实很好，江宽水阔，人烟稀少，只有两三个小贩子在卖花卖茶，你借口喉咙疼，趁着十二点还没到跑一边去买茶水，以此来逃脱这令人有些尴尬的气氛。
于是整座桥上就只剩下江户川乱步和那个卖花的大爷了，他噘着嘴，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手上被解开的绳结，波光粼粼的江水倒映着他郁郁寡欢的脸。
江户川乱步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他很委屈，还有点生气，但更多的是迷茫，这个世界很奇怪，所有大人都在说谎，你有时候也不例外，他不愿理那些满口谎言的大人，可偏偏想弄懂你。
那个他懒得记名字的红发姑娘离开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围观了全场的她笑的捂住嘴，直言他可真不是个会追人的。
“女生都喜欢有情调的男人，”她这么说，晃了晃手中挽着的胳膊“你这个样子可不像是在追夏天妹妹呀。”
“要是再不好好学习的话，未来可是很危险的哦？”
江户川乱步不喜欢被人怼，于是鼓着脸反驳回去。
“你们的不是也很危险吗？”
红发姑娘一愣，和身边的男子相视一笑，眉眼弯的温柔。
“没办法呀，爱情本来就很危险。”
她扣上男子的手，男子也反扣住她的，两人安静的凝视了一会彼此后，手牵着手离开了桥面。
江户川乱步望着他们走向居酒屋的背影，有些不解的皱起眉头，但刚要开口，就被旁边的大爷打断了思绪。
“小伙子啊，”那个大爷坐在几木筐花之间，用草帽扇着自己脸上的汗“看你这副表情，是不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啊？“
“夏天酱不愿意当我女朋友。”
江户川乱步闷闷回复。
“哎呀，这女人嘛，都是要哄的啊，”大爷连连摇头“喏，你买束花给她，说不定一高兴，人家就答应了呢？”
花会让你高兴吗？
江户川乱步盯着花筐，大脑中的逻辑告诉他这应该只是大爷推销商品的手段，但另一部分不属于逻辑的地方却让他鬼使神差的掏出纸币，买了一大束花抱在怀里。
卖了一天的花已经不太新鲜了，江户川乱步挑了最好的一束，花朵上有刺，他没怎么在意，放到膝盖上一点一点将蔫掉的部分掐掉，几片发黄的叶子和花瓣落到江面上，晃晃悠悠的飘远了。
花朵人工修剪好了，远处的天空也开始试放烟火，江户川乱步望着那些五颜六色的火光，心情突然变好起来，他抱着怀里的花，想着不久会来的你，晃腿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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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实喉咙有点疼，午夜的风大，吹的你脑袋发懵，刚来生理期的肚子也不舒服，钝钝的泛酸，你很有点逃避心理的坐在茶铺里，连喝了好几杯茶，一直等听到外面噼里啪啦试放烟火的声音，才慢吞吞提着给乱步买的茶点向桥面走去。
桥上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乱步就坐在最东面的栏杆上，他今晚没戴帽子，背对着你的黑色短发向后飞舞，微微敞口的衣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你怕他感冒了，脚下不禁加快了步子。
乱步等人的背影很乖，上半身一动也不动，只有两条腿轻轻晃着，像为了消磨时间而翘起脚挠耳朵的小狗，眼睛悠闲惬意的眯缝，等的人来了才会抬起头叫上两声。
你看的心里发软，一直绷紧的嘴角也放松下来，重新扬起笑容，你把拿茶点的手背在身后，想着过会要给他个不知道会不会被看穿的惊喜，脚尖点着地，一步又一步穿过夜色向他靠拢。
远处的夜空升起了金色的火花，绵延的爆竹脆响不绝于耳，你探出身，将江面闪烁的烟花，少年眼里期冀的笑意，和远处红色的火光一起映在了眼底。
“……那里……”
你的嗓音突然变得干涩难耐，手指失去了力气，原本牢牢勾住的茶点掉下去滚了一地。
“那里……是不是居酒屋的方向？”
——
你在街道上奔跑。
冷风刀割般从你脸上刮过去，扑面而来的气流几乎令你喘不过气，你感到脚底一阵尖锐的痛，木屐早在跳下桥的时候就跑掉了，此刻只剩下不顶用的袜子裹着你的脚。
夜风很冷，地面很冷，就连天上噼里啪啦的烟花声也是冷的，只有远处的火光很热，烫的你手脚发抖，快要被刺的流下泪来，但你依然在奔跑，义无反顾的朝着那片红色冲去。
身后似乎隐约传来了乱步的呼喊，可他走的太慢了，你没有办法等他，你只是一味的，生怕有什么东西来不及了似的向前跑着。
你冲进一片热浪，脚趾踩上还带有余热的门槛，那栋二层小楼，那栋收留了你们，你以为这就是落脚之地的居酒屋此刻已有半截被烧为废墟，将熄未熄的火焰和暗灰色的尘埃一起飞舞。
闻着那呛鼻的烟气，你大声咳嗽起来，感觉砰砰作响的心脏和起伏不定的肺彻底纠缠在了一起，你在废墟中行走，左右张望，寻找着任何生命活动的痕迹。
你第一眼就看到了老板娘的小儿子，顿时眼睛一亮，然而下一秒，你的目光就落到了手中的长柄斧头上，顺此往下……
你的眼前突然昏暗下来，一只手遮住了你的脸，温柔的黑暗包裹了你，而你下意识的回头，呆呆地沿着手腕看过去。
是乱步。
他似乎跑的太快了，头发黏在额头上，胡乱的向两边翘起来，他的脸色不红润，反而有些发白，手中原先提的那些小玩意都不见了，包括装了金鱼的袋子，只剩下一双木屐，是你刚刚跑丢的。
他还在大口喘气，胸口起伏的很剧烈，但即便如此仍蹲下身，想要帮你把鞋子穿回血迹斑斑的脚趾上。
与此同时，终于回神的你脚下一软，踉踉跄跄的向后退，又被站起来的乱步一把扶住，从后面紧紧搂在怀里。
这个动作似乎给了你勇气，你抬起头，死死的盯着拿斧头的人，和他脚底下鲜血淋漓的，几乎要被晕染成血红的黑色浴衣。
“……你在干什么，”你哑着嗓子，磕磕绊绊的，反反复复的，几乎是在尖叫着质问“——你在干什么啊？！”
“如你所见，”对面人的目光这次不再游弋了，他以一种沉默的，死寂的表情看着你“我在为组织清理叛徒呢，夏天小姐，我说过的吧……去看烟花，十二点之前都不要回来。”
你感到一股窒息般的潮水向你涌过来，不是悲伤也不是愤怒，却比那更深更沉，那是初次见到死亡的恐惧，是有生命在你面前消亡的惶恐，是认识的人突然面目全非的迷惘。
“……为什么？”
你甚至不知道这句话是在问谁，而对方只是平静的看了你一眼，转身走入了黑暗里。
“因为他是黑手党的人啊。”
乱步叹了口气，想将你从摇摇欲坠的废墟上挪下来。
“他们都是黑手党的人，只不过两个想要私奔，另一个则被指派了处罚任务。”
“……什么意思，”另一种意义上的恐惧突然降临了，你的身体停止了颤抖，腿僵僵的站着，脱离了后面的那个怀抱“什么意思，江户川乱步？”
“你早就知道今晚会发生这种事了？”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十六个熊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