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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封面杂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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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皮肤娇嫩,稍微一碰就会留个印子。打小就这样,小时候她跟温成一起去打防疫针,温成打完没感觉,她胳膊却很容易就青紫一片。
现在也是,盛渊刚上手那一下没收力气,整个手腕都已经开始泛青。
温暖对着车灯仔细地看着手腕,微微揉了下泛酸劲的鼻尖,没出息地轻轻抽气。
却还怕人听见。
狗男人。
她习惯性地在心里骂了两句盛渊,转念一想,眼眸却突然亮起来。
现在的海市可没有富可通神的盛总,但却有个还算可以的温家。
温暖瞬间坐直了。
机会来了——她支棱起来了!
“张哥,你帮我办件事。”她低声开口。
张秘书连连点头,翻出随身带的小本子,立刻记上。
“我明白了,大小姐。”
温暖无奈:“张哥,你喊我小暖就行。”
张秘书人能用,温暖有心结交。之前特意跟张秘书说过,平日里喊她小暖就成。但张秘书每次都是腼腆一笑,并不愿意。
张秘书有自己的小心思。
温成是个靠不住的,张秘书挣扎过、努力过,但确实没办法,总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之前温家就温成一个能当家做主的。但现在不一样了,温暖长起来了,做事利落有手段,只是吃亏在没有厂里的实权。
他要是不在人前人后喊个尊称,又怎么能凸显出温暖地位的重要性。
张秘书扶了扶眼镜,竭尽全力地想帮温暖:“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有几个在银行工作的朋友想跟您一起吃个饭。”
“不用。”温暖拒绝地干脆。
她知道张秘书是想帮自己拿下工地的项目,但银行贷款这条路走不通。温暖算过了,她名下既没有房产车辆,又没有厂里的股份分成,没有一点儿能抵押贷款的东西。
倒是有几个包和首饰,但温暖是不可能拿出来的,那是她的命。
“钱的事不急。”温暖神色虽淡定,但心里多少也有些焦急。
温爹当初走得早,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安排,但对温暖影响并不大。房子什么的都是温爹和赵美娟的名,厂里又是温成接的手,跟温暖也没什么关系。唯一有点关系的就是每月打钱的人由温爹变成了赵美娟,温成时常再给些添补。
她没受过钱的屈,买包买首饰向来不犹豫,个人私账到也不过是有点小钱。
一下子肯定拿不出来小百万,想都不用想。只是这些话就没必要跟张秘书说了。
上位者最忌讳就是朝员工毫无保留地亮出所有底牌,虚虚实实才能升起他们的敬畏。
张秘书见温暖说的胸有成竹,便也放下心,继续跟她讲厂里的事。
温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暂时没有跟温成争权的意思。但心里总归也是不大痛快,怎么一个家里三个人两个人名下都有资金和不动产东西,就她没有?
重来一世,温暖已经不想等到结婚的时候再分自己的嫁妆了,她准备等工地事一结束后就跟温成商量。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那笔急催的地皮钱,钱她是一定要集齐的,项目也是一定要做的。那块工地对她而言已经不仅是个稳赚不赔的项目,更是个能让她时刻欣赏盛渊顶着大太阳干苦活的好机会。
一想到这,温暖就有些按耐不住。
王姨说得对,还是年轻好。时间重拨个二十几年,盛渊都还是个只会搬砖的农民工,更别提其他人。
所以,谁说的要莫欺少年穷?她偏偏就是欺了,可现在谁又能拿她怎么办?
她上辈子过得不算顺心,那这辈子谁都别想给她过顺心。
至于以后,以后她能不能活到那时候都还两说呢。
温暖只过好当下。
她手指翻着杂志,心情是说不出的愉悦。
张秘书坐在副驾驶说地口干舌燥:“对了,大小姐,我昨天去警局签字的时候碰见薛家大小姐了。”
“薛静妍?”
“对。”张秘书语句含糊了下,不大高兴。
整个海市谁不知道他们家的大小姐都快成了衬托薛静妍的绿叶了。两家姑娘本来年岁相仿,家世相当,最是能玩到一起。只是温暖小时候生病休学过一年,但薛静妍却在那一年跳级,两人至此拉开差距。
当温暖娇里娇气闹脾气的时候,薛静妍已经能带队下乡,独当一面的谈合同了。
“她去干吗?找常惟实?”温暖翻杂志的手都不停,不感兴趣他们两的事。
“不是,”张秘书也就听了一耳朵,头扭到后面,小声跟温暖八卦,“听说是他们厂也遇见了合同诈骗。”
张秘书心里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别人都说薛静妍是名校毕业有学问,早早进工厂帮家里干事有能力,可那又怎么样,最后不也跟他们家的那个傻温总一样么?都被人给骗了。就这,那些报纸还好意思明里暗里的拉踩他们厂和温暖?
也不知道是谁给的脸,且等送锦旗那天。
张秘书咬牙,到时候他肯定要包几个礼炮,好好地放上一整天。
“薛静妍真被骗了?”
那么巧?
“绝对的。”
“有点意思。”温暖笑了下,把杂志翻到封面,感觉钱已经在朝她招手了,“张哥,你明天记得去打听一下,看她跟方老板的案子有没有什么关联。”
话虽这么说,但温暖心里有预感,薛静妍多半是跟方老板案子扯上关系了,甚至搞不好那天她忽悠常惟实的话都误打误撞说对了。
不然,常惟实电话里也不会那么好脾气,配合地不像话。温暖马后炮,越想越觉得常惟实那天怪怪的。
怪不得。
敢含糊她的人情,温暖笑了下,合上杂志,茅塞顿开。
“咱们求的钱要来了。”
——
次日一早,温暖起来的时候,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刚简单抿了两口早饭,张秘书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事情如她所想,薛静妍确确实实被方老板给坑了,而且钱还已经打过去了。
“薛家的情况比我们复杂些,目前警察正在追踪他们厂的钱,”隔着电话线,张秘书笑声清晰可闻,“估计有的等了。”
温暖不在意这些:“你替我约薛静妍的晚上时间。”
“是约吃饭吗?”张秘书有些没谱,“她会来吗?”
他们两家的关系那么差。
“一定会来。不管怎么说,我也算帮了她。于情于理,她都得请我吃一顿饭。”温暖对薛静妍多少有些了解,“薛静妍面子功夫一向做的足。”
张秘书了然:“那我现在去。”
“不急,你先定好包间。”温暖拿叉子戳了下盘里的面包,露出个蔫坏蔫坏的笑,“到时候你再记得跟我约个…”
“是。”
挂断张秘书的电话后,温暖心情好到飞起,喝了半杯鲜牛奶,便坐到沙发上继续看昨晚从车上带下来的杂志。
杂志一摊,她先盯着封面上的人物看了几眼,聚精会神。
——
同一时间,建筑工地上。
盛渊刚推着小轮车运完一趟水泥,工地上的负责人就把他喊了过来。
“你今天别搬水泥了,去跟着老手学下料和绑钢筋吧。”
“为啥啊?”跟着盛渊一起过来的吴恒率先不满意了,“李哥,咱不都说好了么。”
他跟盛渊有时候需要出去做点小生意,所以请专管他们干活的负责人吃过好几顿饭了,就是怕把他们分配到干苦活的地方。
吃不消。
可现在谁又不知道工地上最累的就是钢筋工,不说其他的,光是那根钢筋扛起来就得有多重吧。
而且还晒,顶着个大日头,是一点儿懒都偷不了。
吴恒殷勤地给李哥递烟:“李哥,你通融通融。”
李哥接过烟,看了眼烟把,别在耳后,然后就一摆手,铁面无私。
“通融不了,上面吩咐的。”
“......”
白瞎他一根好烟。
吴恒忍着想骂人的冲动:“您再想想办法。”
“没办法,我也是个给人干活的。不过,”李哥看了他们两眼,也觉得奇怪,“你们两该不会是偷偷出去的时候被巡逻的逮着了吧?”
他们工地上的两个老板什么时候管过人员调配的事。
“不可能。”吴恒斩钉截铁,“我跟盛哥每次出去都是踩过点的,是吧,盛哥?”
盛渊没吭声,脑子里莫名想起昨晚那个娇小姐,眼眶分明都要疼红了,还努力要装出一幅威胁人的高傲样子,跟个没满月的小奶猫似的,凶不到正点子上。
“知道了。”
盛渊没接吴恒的台阶,朝李哥点了下头,便两指拎着安全帽,径直找了钢筋工的负责人。
动作迅速,做事向来不扭捏。
李哥对盛渊其实挺满意的,但他也是无妄之灾,白白挨了一顿说。
他朝着盛渊的背影,哼了声,一幅早已预料的样子:“看吧,我就知道你们绝对是被得罪人了。”
吴恒刚准备迈步追盛渊,一听李哥这话,扭头就朝他看来,胳膊一伸就从他耳后拿走了烟。
“放屁。”
“兔崽子,”李哥伸脚踹了下吴恒,张口骂道:“你明天也他娘的给我滚去扛钢筋!”
——
同天晚上,海市饭店。
张秘书从包间里小心地退出来,一路沿着楼梯小跑到楼下,看向在门口等着的王助理。王助理朝他摇摇头,张秘书心里就咯噔一下。
客人都来齐了,他们家的大小姐怎么还没到?
“张哥,要不要催一下?”
张秘书回头看了眼饭店大厅的座钟:“再等等。”
片刻后,打着车灯的轿车朝他们缓缓驶来。见到熟悉车牌的瞬间,王助理都快感动哭了。
张秘书迅速地下完台阶,伸手开车门,声音沉稳:“大小姐。”
温暖拎着包从车里出来,穿了身奶蓝色的洋裙,右手缠了条与之同色的丝巾,微微环顾:“都到了吗?”
“到了。”张秘书微欠身,引着她朝里走,低声朝她说明情况,“但常先生也来了,是跟薛小姐是一起到的。”
常惟实来,温暖并不意外。他不来,温暖才要担心。
“我让你找的人呢?来了吗?”
张秘书目光扫了眼王助理,王助理识趣地放慢步子,后退了几步。
“来了,我安排在了隔壁包间。”
温暖满意了,遥遥地看了眼包间,还忍不住有些想笑。
“让他们跟着我们一道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