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空降BE文后》霓语凝烟

22、转机

　　杭宣吃的正尽性，余光扫到心不在焉啃三明治的师兄，斯文的小口啃着面包，细长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粉色指甲煞是好看，目光不自觉上移，轮廓柔和的脸上，五官弧线单薄清秀，纯净无瑕的皮肤更是带着满满少年气息。

　　只是，对面人的动作也太慢了些，像一帧慢动作老电影。
　　杭宣边打量边放慢速度，饶是这样，不一会儿也结束了战斗。

　　明昭身边的果汁杯已经见底，杭宣闪身走进厨房，找了一盒时下精英人士中最流行的综合营养液放在他手边。

　　如梦初醒的明昭机械地撕开包装纸，插入吸管喝了一口，原本舒展的五官瞬间扭曲，猛然咳嗽几声，青灰色星点瞬间染满刺绣桌布。杭宣慌忙把人揽在怀里，轻拍脊背，却被用力挣开了去。

　　“你给我的是水泥浆吗？”明昭只觉得嘴里说不出的诡异，赶紧冲到水池边漱口，又抓起案台上的薄荷糖塞进嘴里，冰冷辛辣的味道直冲脑门儿，才勉强觉得好了些。

　　“这是上次从商城买来的营养液，平日里安部长也常拿它做早餐。”杭宣委屈道，“我自己喝了一段时间觉得不错，才买来给师兄的。”

　　明昭郁闷地抽过纸巾擦擦嘴，“这东西简直不是人喝的，你分明是想毒害我。”

　　“没有。”杭宣叹口气，将支付芯片插入联络器，购物记录赫然在目，从上到下按金额高低排列，一目了然。

　　“师兄你看，我买回的都是质量上乘的食物。倒是你偏偏要选那些凑单的折扣品，还加工的这么美味。”
　　明昭自知这次是错怪了杭宣，只好低头不言。

　　杭宣主动走到冷冻前，拿出几个五颜六色的药瓶和纸盒对方在桌上，笑道，“师兄何必这么辛苦，眼前这几样足够维持一天的能量。何况还有自动料理机，没必要自讨苦吃。”

　　“平日里有时间，我愿意自己下厨。当然，吃不吃随你。”明昭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快收拾收拾，咱们得赶紧回学院去。”

　　一路上，明昭主动找杭宣了解起何院长的事情来。原来何院长之前除了简历上那些光辉耀眼的头衔，私底下也是个有趣和蔼的怪老头儿。尤其是刚毕业的时候，还尝试过创业开公司，倒闭后就去了一家学术期刊中心担任副主编，后来期刊中心被合并，再次失业的何同学选择回校读博，这才慢慢走上科研的道路。

　　“没想到院长也是编辑出身。”明昭感叹道，心想何老头的经历真的很丰富，怪不得能打败其他有力对手坐上第一把交椅。

　　杭宣的驾驶技术很熟练，很快滚轮车便稳当的停在了办公楼下。明昭跳下车，通过联络器登陆内部系统，告诉吴泉事情有眉目了。

　　这时小杨发来研究成果汇报何和下学期课题备选，都是些纯理论的模块，只不过比这学期的更深入一些。明昭自知近期抱佛脚学来的东西无法指点基本功极好的小杨，想把课题与实用相结合，这样至少能借鉴科学院的资源和人脉，搭建平台促成校企合作，也便于不太想深造的学生步入职场。

　　回复完小杨的讯息，吴泉正好说待会何院长要来办公楼处理点事，晚些时候就能见面详谈。

　　上司忽然到访，明昭一跃而起，把办公室连同休息室内所有和汤玄有关的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既然暂时不打算公开身份，就得做的彻底点，将一切处理的神不知鬼不觉才好。

　　收拾完办公室，明昭立刻换上一身教师中最常见的衬衣长裤，又刻意把桌面上的资料弄乱，看起来肉眼可见的匆忙，只有这样，才能让显的工作量十分饱和，不会突发奇想压任务下来。

　　咸鱼无论到了哪里，本质上都懒惰躺平。明昭嘲笑着自己的小聪明，边找了个临窗的靠椅坐下，进行下久违的光合作用。

　　何院长领着吴泉到来的比预想早一些，明昭为二人泡了壶上好的普洱，寒暄几句之后，吴泉主动说要去实验室拿资料，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明昭与何院长。

　　门刚关上，何院长就放下手中茶水，面色郑重地问明昭，“听说你有事向学校反映。”
　　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目光囧囧，如无影灯般聚集在明昭脸上，似乎所有的秘密都无处遁形。

　　明昭视若无睹，“如果是公事，走流程上OA就行，等董事会通过了就会送到您手里。”
　　“这样的话，只怕来不及吧。吴泉都告诉我了。”

　　“前一阵遇到小吴，说近期有些事情不太顺利，我才勉强试了试。”明昭口吻轻巧，“本来没想会有答案，这次算侥幸走运。”

　　关于杜风花与明昭的传闻，何院长也曾听吴泉私底下说过。毕竟当年好不容易培育出蓝星第一只罗多龙，经过基本实验流程记录数据之后，都被杜风花送给明昭当了宠物。这个消息传出后震惊了全校。

　　尤其是生物学院的师生们，更千方百计找途径打探明昭，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凝聚着无数心血的史前生物收入囊中。

　　“杜院长那边，对你知无不言吧。”何院长若无其事地从茶几上拈起块曲奇饼干，“你看我就没这么好的福气，人家遇上我这老头子，连打招呼都勉强。”

　　明昭摇摇头，“院长，您误会了。杜院长对您都没好开口的事，肯定不会跟我说。只是那天我们在聊天，无意间聊起起手上的课题和基金，这样才了解了一点。不然又怎么说走运呢？”

　　“你的课题我不担心，从以往来看，从来没有过延期的先例。何况你手上的学生实力也不容小觑，要赶时间的话，可以多交点给他们，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何院长神色严肃，画风陡然一转，“至于姓杜的，说实话，我并不相信。”

　　明昭和何院长打交道并不多，时间紧急，也不能召唤小宝问个究竟。只能不痛不痒陪着笑，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忽然，何院长身上的联络器亮起信号灯。老人冷着脸注视了好一会儿，随手把联络器塞入包中，下决心似的对明昭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年纪大了记忆力也不好，没准走出这间屋子就忘得干干净净。”

　　“哪里，咱们还盼着您领着科学院再上一个台阶。无论从待遇还是地位，在蓝星内都能遥遥领先其他教授。”明昭将茶杯添满，“只是上次和杜风花聊起来，他表示最近并不忙。压力也不算大。”

　　“之前我每次跟他吐槽科研教学两手抓的时候，他也同时会和我倒倒苦水，毕竟生物研究的特点从来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每个前沿实验不到最后一刻完全不会知道结果如何，过程中人一点喘息都得不到，当然压力就大了。”

　　何院长听完明昭的话，心中俨然明白七八分，杜风花过去即使对校董事会再不屑一顾，明面上也还会礼数周全，不像那些手握研究成果而恃才傲物的科学怪人。这回索性连面都不露，与过去的作风实在大相径庭。

　　“看来杜大学者需要一点压力，或者动力。”何院长清了清嗓子，端杯饮尽茶汤，“可以告诉你，几个月前他就在OA上提出，想和你们学院联合成立实验室，加强生化武器的保密性和安全性，应星球间日渐明显的军备竞争。”

　　明昭摇摇头，“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靠谱。生化武器在蓝星流行了多少年，保密性安全性从来都是最高，这点毋庸置疑。而且军备竞争需要大量的人力和财力，按元首和内阁的做派，他们更愿意发展经济，将科研成果直接适用在日常生活中，对其他星球更是尽量交好，让税率互惠到最低。军备竞争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即使有个别人提出，估计都通不过议会投票。”

　　“这只能证明，要么是杜风花胡思乱想，要么就是他信息获取的渠道比咱们更多。”说完，老人站起身，说感谢明昭的配合，今天还有点事，就暂且聊到这里。

　　明昭送何院长到电梯口，正好遇见小杨和杭宣一前一后端着两个大纸盒往里走。等再回到办公室，两套从未见过的实验服，连带崭新的金属头盔被摆在茶几中央，而小杨正在水池边清洗方才用过的茶具。

　　“都是哪里来的？”明昭拿起头盔，发现比想象中轻巧许多。

　　“刚才吴助理来过一趟，让我把这些东西交给导师。”小杨一板一眼地回答，“我也问了为什么，吴助理只说是上面安排，送到您这里任务就完成了。”
　　这时候，休息室的门打开了，杭宣一脸坏笑从里面走了出来。

　　“没准是新款实验服的样本，在学院普及之前先让拿来让导师试试效果，到时候推广起来也更容易。”杭宣拿起头盔帮明昭戴上，向小杨谐谑道，“咱们导师的模样，可比橱窗里的模特养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