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空降BE文后》霓语凝烟

15、虎穴

　　林庭之接过酒杯，手臂轻举，一饮而尽。“明教授，这样总满意了吧。”

　　明昭用软皮扶手支撑着身体，微微前倾，把空杯又拿回自己手里。“不够，不够，得继续满上才行。”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明教授。”警监痞笑着从身后排出一连四五瓶色泽各异的酒，“都是好不容易从各星球弄到的珍品，你既然喜欢，就都开了吧。”

　　“彼此彼此。”明昭好不示弱回敬道。
　　林庭之轻挥手臂，天花板落下几个银质机械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了酒。明昭面无表情地甩出支付芯片，“这就结账吧，我怕待会儿喝高忘了。”

　　“哈哈哈，难得明教授在这种地方还如此规矩。”林庭之笑着拍手，“能一把摘下我口罩的人，请他喝几杯算得了什么？”

　　“你是做这个生意的，如果人人都有免单的待遇，酒吧早就破产了。”明昭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我摘你口罩是因为觉得熟悉，吧台人来人往，不好问姓甚名谁。再说你眼睛很特别，眼神沉稳又果决，更让人好奇口罩后是怎样的面容。”

　　林庭之见明昭执意要买单，也不愿和他争执，拿过芯片走向门口的刷卡机。明昭轻轻拿起酒杯，借着衣袖遮挡，将指尖沾的无色药粉抹在杯口。

　　“这杯，我请你。”
　　林庭之刚转身，就看到一满杯殷红的酒液已递到唇边，他微笑着捏住杯壁玉器般冰凉雪白的手指，喝了个精光。

　　“你也喝。”警监发号施令道。
　　两人就这么默默无话对饮四五回，林庭之终于按耐不住了。本来看明昭的身形以为是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肯定几杯就倒，到那时候便可以为所欲为。没想到眼前人虽然摇摇晃晃，从头到尾神志都很清楚，没给自己下手的机会。

　　“咳咳，咱们就这么喝着，也太没意思了啊。”林庭之转动着灰绿的眼珠，“不如玩点游戏如何？”
　　“玩什么？”

　　林庭之不敢一开口就提露骨的，生怕眼前活色生香的美味就此吓走，只能强压住胸中热浪，装作正人君子的模样，“那就玩骰子吧。”

　　明昭心中欣喜，‘好，不过得麻烦林警监说说规则，好久没玩，都不记得了。”

　　林庭之简要说完了游戏规则，又从桌板下抽屉里拿出一副灵兽尾骨雕成的骰子，装在水晶摇盒里，往桌上一搁。

　　“在玩之前，咱们得说清楚彩头，不然赢了输了都没意思。”
　　“好啊，你说了算。”
　　酒酣的警监把手伸到教授面前，打了个响指，“你玩不玩得起。”

　　“既然出来，有什么玩不起的。”明昭怯怯笑着，“不过有一点，这间包房里发生的任何事，只能天地你我知道。”

　　“明白，明白。”林庭之理解明昭作为教授要维护形象，不过这也正表明眼前人并非只是讲台上众人面前风度翩翩的学者。索性原形毕露，将刚才不敢表露的大胆念头，一吐为尽，“每个回合，输的人不但要喝酒，还得脱一件衣服做惩罚。”

　　“裤子鞋袜算不算？”明昭面不改色，今晚出来的时候就觉得夜凉如水，因此穿的严严实实。
　　林庭之的目光放肆地徘徊在明昭大腿根处，又恋恋不舍收回，“裤子，当然算。鞋袜嘛，也可以。”

　　如甘美的蚌肉从壳中伸出诱人的足丝，警监很有耐心等面前人慢慢脱去束缚，返璞归真，然后才开始今夜真正的盛宴。

　　至少在摇骰子上，从小混迹酒场的浪荡二世祖，比教室里乖乖写作业的好学生，胜算要高得多。
　　第一回合，警监大人完败。林庭之果断脱了鞋，露出脚踝上蝙蝠纹路的刺青。

　　“我不喜欢脱袜子，有点吃亏。”
　　明昭斟好酒递过去，“谢谢警监让我。”

　　“哈哈哈。”林庭之巴不得明昭几个回合下来就衣衫落尽，哪里会谦让？也就在象牙塔里关久了的人才会如此单纯，把人都往好处想。

　　第二轮，明昭险胜。林庭之握着拳头，恨得牙痒，却对上美人却笑盈盈的眼眸，恼怒也瞬间烟消云散。

　　林庭之一连喝了好几杯，眼前的景物渐渐开始模糊。他靠在沙发上，接连冲着明昭摆手，“缓缓吧，休息下再来。”

　　明昭倒了杯热水，看着林庭之慢慢喝完，笑道，“那咱们聊聊天呗。”

　　善解人意的明美人让林庭之更加心猿意马。“那太好了，上次在警视厅见到，我攒了一肚子话想跟你说。”

　　油嘴滑舌这套，风月场上浸淫久了，不费吹灰之力就信手拈来。

　　明昭忍着恶心听完一大堆肉麻至极的情话，才面无表情地撇了撇嘴，“警监真会开玩笑。”
　　“没开玩笑，是认真的。”林庭之辩道，“明教授的风姿才华令我倾倒。”

　　“可我们才见过一面。”明昭给自己倒了杯水，幽幽叹道，“再说案子也没进展，我们学校有规定，不能和学生及有工作关系的人发展亲密关系。等案子拖到一两个月结束，估计警监大人连我是圆是扁都忘了。”

　　“怎么会。”林庭之双眼被欲望熏得赤红，“这辈子都不会忘。”
　　“还是等案件结束再说吧。”明昭面色冷淡下来，“学院明文规定，这是红线。”

　　林庭之不耐烦地挥挥手，“案子很快就会结束，都进入尾声了，银行那边答应了对方大多数要求。”

　　“别哄我了。”明昭摇摇头，“再说又不急于一时......”
　　“良宵苦短，怎么不急?”林庭之喝光明昭递来的水，沉着脸把手伸进怀中，掏出多边形的警用联络器。

　　验证，登录，再次验证。明昭冷眼旁观，直到这位警监大人调出星际银行案件信息，大大咧咧往桌上一放。
　　“你允许我看？”

　　“案件本身你也有在参与，提前点看没什么的。”林庭之瞟一眼门外，“你说过，包厢内的事，只会有天地你我知道。”

　　明昭拿起联络器，扫了几眼，各项数据深深烙刻在脑海里。
　　把联络器还给林庭之，明昭愉悦地拿起骰子，冲警监大人笑道，“咱们接着来。”

　　此时林庭之已经感觉头脑混沌，四肢也有些使不上劲儿，但还强撑着陪明昭玩了几轮。明昭故意放水，输了一盘，脱掉了袜子。

　　洁白无暇的脚如新月般玲珑纤细，是个指头更是粉嫩无比，林庭之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狂躁起来，狠狠咽了口唾沫，却觉得眼皮沉重无比，眼前的景物逐渐模糊。

　　“林警监.....”明昭尝试着唤了身边人一声，回答他的却是排山倒海的鼾声。

　　“什么嘛，搞得神神秘秘，又不陪人家玩。”明昭撒娇似的抓起骰子，劈头盖脸扔向沙发上昏睡不醒的林庭之。然后气鼓鼓的站起身，头也不回离开了包厢。

　　夜已深，音乐渐渐舒缓，酒吧里的客人也走了大半。明昭低着头，强忍越来越重的困意，快步走出大门，忽然被一个强壮的身影拦住去路。

　　“导师终于玩够了？”杭宣拍拍明昭的肩膀，发现眼前人眼神迷离，精神恍惚。
　　“回.....回家。”明昭口齿不清地说。

　　“这是喝了多少。”杭宣低头，把脸伸到明昭颈边，闭上眼深吸一口，“像没喝多少的样子，闻着味儿倒挺烈的。”

　　“跟我走吧，滚轮车在那边。”杭宣脱下外套，把明昭遮了个严严实实，自言自语道，“还好出来了。再迟一点，我就要破门去找人了。”

　　回到滚轮车里，杭宣让明昭靠坐在旁，用最快速度朝别墅区驶去。

　　“呵呵呵，我英明神武吧。”肩膀被重重一压，明昭毫无征兆地靠过来，柔软的发丝散发着清新的柠檬香，蹭的杭宣脖颈之痒痒。

　　“在酒吧喝的人事不省，还英明神武。”杭宣安慰似的拍拍明昭的发顶，“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目光涣散的明昭伸手，抚上杭宣轮廓分明的脸颊。
　　“你长得真帅，不像是司机，倒像是T台上那些走来走去的模特。”

　　杭宣狠狠加了把速度，想不到经过千挑万选的导师内外俱佳，只是酒瓶不敢恭维。体力和耐心也差了点，生起气来像只龇牙咧嘴的小狐狸。

　　滚轮车稳稳地停在明昭家门口，杭宣拍拍明昭的额头，“要进门，得下车去验证。”
　　明昭软软地靠在杭宣肩上，舍不得离开带着温度的人肉靠枕，“不去，我哪里也不去。”

　　“到家了。”杭宣指指别墅装饰奢华的外墙，“马上就能睡个好觉。”
　　“那不是我家。”明昭孩子似的咯咯笑起来，“我任务完成的好吧。”

　　杭宣知道跟酒醉的人是没办法说理的，只能安抚明昭坐好，把手伸进他的口袋，想找出植入人体数据的备用芯片用来开门。明昭还算配合，靠坐端正，任杭宣上下其手。

　　“哐当。”小小的纸包从衣服内袋滑出，杭宣捡起打开，是几颗眼色各异的戒酒药，此外还有两颗常用在狂躁型精神病人身上的镇定剂。”

　　再一抬头，明昭已然睡着。清冷月光洒在姣好精致的眉目上，宛如星河宝库中珍藏的玉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