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修行记》今士心

4、死里逃生

　　龙女施了一个治疗术法，土娃周身金光一闪，伤痕少了许多。
　　龙女道：“小山神，你回去吧！”
　　土娃起身，站到龙女前面，道：“不行，我要走了，龙女姐姐就要独自一人来面对那些坏蛋了！他们杀了窦仙村的村民，洗劫了财物，我都知道！我要保护龙女姐姐！面对坏蛋，绝不后退！”
　　流寇们挥舞着大刀从迷雾中冲出来了。最后一刻钟！
　　龙女下定了决心，她施展一个隐形罩将小山神定在里面，手中的金刚杵幻成宝剑。
　　“看！前面好像有个女人！”
　　“这种荒郊野岭，怎么会有女人？你看花眼了吧！”
　　“不是，首领，你看，真的是一个女人，她手里还拿着……”
　　话音未落，龙女加快身形，用剑直取流寇首级，说话的流寇，脑袋掉了，身子直直向后倒下，脑袋从他身旁滚远了，鲜血流了一地。
　　首领当即反应过来，挥舞大刀拦腰就是一斩，龙女宝剑插地，身体腾空一跃，才堪堪躲过，首领用大刀又是迎面一劈，龙女拔出宝剑抵挡，只听“铮——”一声，宝剑剑身剧烈地抖动。这首领好大的气力。此时，其他流寇也反应过来，挥舞刀棒捅打。龙女回旋，借助法力刮起小旋风将前面几个撂倒，匆忙躲避。首领哪给她这个机会，两步追上，纵身斜砍。
　　完了！躲不及了！
　　一枝利箭划空而过，穿透首领脑顶。龙女跃后，首领双目圆瞪躺在地上，大刀落地。
　　官兵来了。流寇们吓坏了，正要逃跑，后面也被官兵包围了！流寇们纷纷跪地磕头求饶。
　　龙女转身，不远处，一人一袭紫袍骑在一头枣红色的大马上，他手里正握着一把精弓，他身侧侍从站在地上恭敬地捧着箭筒。那人嘴角扬起笑意，把精弓交给侍从后，驾马来到龙女的身边。
　　龙女愣住了。那人的容颜太过熟悉，天界的太子哥哥，怎么可能是他？
　　“龙女姐姐！”隐形罩中小山神的呼喊唤回了龙女的神智。
　　她把宝剑背后，不动声色的结印，解开了对小山神的束缚，小山神聪明地隐身，作揖，消失在泥土中。
　　龙女脑海里百转千回。太子哥哥已经娶了太子妃，是了，按照天界的规矩，他们要下凡历练十世，彼此忠贞不二才当得起未来天帝天后的宝座。魔王宫殿中不知岁月，这已经是他们第几世下凡了？
　　龙女不知道，她想哭，又没有泪水。曾经最喜欢太子哥哥的她呀！曾经到藿灵山给太子哥哥抓五彩鸟做羽扇的她呀！
　　“你是谁？”高头大马上紫袍男子问。
　　龙女怔了怔神。
　　窦硷跑过来，道：“她是我远房堂妹，窦宁宁！”
　　龙女看向窦硷，窦硷冲她挑挑眉。
　　龙女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官兵们已经将流寇尽数拘捕，长官近前，恭敬道：“……江公子，这些人怎么处理？”
　　这位高头大马上的紫袍公子翻身下马，竟意外随和道：“带回衙门依律处置便是。”
　　长官很是听命。
　　龙女甚是好奇，这江公子是何身份？为何这长官如此听他的话？
　　来不及细想，就听长官问：“江公子，天色已晚，是到不远处的王家湾村歇息，还是返回西司镇驿馆？”
　　紫袍公子未直接回答，反是看向龙女，问道：“窦姑娘，有何想法呢？”
　　龙女看向窦硷，窦硷眼神坚定：“我要回窦仙村给我娘、给村民们收尸！”
　　龙女看了看紫袍公子，拽了拽窦硷衣角，道：“天色已晚，叔母命丧流寇之手，我也很难过，但为叔母和村民们料理后事不是咱两人一时半刻能完成的。”
　　长官也连忙帮腔，道：“不错，这山中野狼出没，晚上过去太不安全了，明天我派官兵跟你一起过去。”
　　窦硷看龙女，龙女点点头，又道：“不如先前往王家湾村，叔母临终前还念叨着翠莲姑娘，正好去看看她是否安好。”
　　窦硷闻言默许。龙女又问紫袍男子：“村中简陋，江公子可会嫌弃？”
　　紫袍男子神色坦然：“无妨。”
　　前面一队官兵打着火把，中间一队官兵押解流寇，江公子、窦硷和龙女跟着后面一队官兵走在一起。
　　王家湾村是附近比较大的村子了。早有官兵给村长报信，到了村口，村长前来迎接，长官下令不准扰民，和村长商议，决定官兵和被押解的流寇驻扎在村外，江公子、江公子的三个侍从、窦硷和龙女到村长家休息。
　　村长家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宅院，房间不少，都能住下。
　　“来，这边请！饭厅里早已备好了饭菜，我闺女翠莲亲手烧的，做的不好，诸位见谅！”村长和蔼地说着。
　　原来翠莲是王家湾村村长的闺女呀。龙女好像有点明白了。
　　“感谢村长美意，我家公子胃口不适，就不用晚膳了。”江公子的一个侍从道。
　　江公子朝村长点头致歉，就在三个侍从护卫下回房了。
　　龙女跟着窦硷和村长来到饭厅，饭厅门口，一个穿着月白色襦裙戴着简单花簪的女子站着，迎接几人，她看到窦硷，未语面先红。
　　村长道：“江公子不过来了，我们几个用餐吧！翠莲，快给你窦大哥倒酒！”
　　窦硷道：“王伯父，我明天还要料理母亲的后事，无心饮酒。翠莲忙了半天，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村长叹息了一声：“硷儿，伯父就是看中你这一点，孝顺能干，会心疼人，跟你父亲一样！不枉你母亲这么多年为他守寡了！你父亲年轻时跟我是好友，他去山里采药时不慎坠崖，等找到他时，早已没了气息，那时你才这么大……”
　　村长用手比划了一下，眼里有了泪痕：“翠莲也刚出生不久，我跟你爹刚订了娃娃亲，那时，村里人，都说你母亲还那么年轻，一定改嫁，可一转眼，你和翠莲都这么大了，伯父知道你是个好小伙，有志向参军，想遵守约定把翠莲嫁给你，把你母亲也接过来住，你伯母跟你母亲说过，开始你母亲不愿意，说自家条件差，怕委屈了翠莲，后来我又跟她说了好几次，她才改变了心意，她说要尊重闺女的意愿，你到王家湾卖炭，谁知翠莲一眼就相中你了，把自己纳了好几月的鞋子送给你，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爹！”翠莲的脸都快红透了。
　　村长看了翠莲一眼，又难过地说道：“翠莲脸皮薄，不肯说，我这当爹的，脸皮厚，就替她说，你要肯娶翠莲，彩礼我们分文不要，老夫就翠莲一个闺女，老夫在王家湾的田地、宅子、园子，都是你们的！这话，我跟你母亲也说过，你母亲也知道你心里想参军，怕你有意外，让翠莲跟她一样守一辈子寡，这我也问过翠莲，翠莲说她不怕，老夫知道我这闺女是铁了心认定你了！”
　　村长从怀里拿出一个玉佩，递给窦硷，道：“这是你窦家祖传的玉佩，当年你父亲就是以此为聘娶你母亲的，你见过吧？”
　　窦硷浑身一震：“我母亲藏在枕头底下，怎么会在这里？”
　　村长拍拍窦硷的肩膀，道：“前几天你出去打柴，她请媒人送来的，她吃了一辈子苦，就想儿子长大了，娶房好媳妇，还说娶了翠莲，她后半生就有福了，谁知……唉！窦仙村遇到这样的事，你母亲也……”
　　窦硷泣不成声，他那个剽悍的妈妈，到死都在为他打算！
　　龙女静静在一边坐着，饭菜丝毫未动。
　　村长又道：“硷儿，你不介意，现在就可以喊我一声‘爹’，料理完你娘亲的后事，我就把翠莲嫁你，你说，好不好？”
　　窦硷捧着玉佩，大颗大颗的泪珠滴在玉佩上，娘亲的遗愿就是……窦硷胸腔剧烈起伏，他嗓子里却没有发出声音。
　　村长顺顺窦硷的背：“好侄儿，伯父知道你想尽快料理你娘亲的后事，你和翠莲的婚事，你也不用急着答复，等你想好了，再说，也来得及！来，吃饭！”
　　说着，村长不住地往窦硷碗里夹菜。
　　龙女忽而也胃口不适了，她简单吃了两口，告退。走到后院，忽见紫袍男子正在看花，是院中栽的月季。
　　龙女要回房，江公子叫住她，道：“窦姑娘，这月季花开得正美，不来看看吗？”
　　就连声音也和天界的太子哥哥一模一样。龙女转身，对上江公子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眼了。那是一双漂亮的凤目，眼神总在冰冷中含有一丝悲悯。
　　龙女走过去，江公子道：“在下还没有做自我介绍，江济明，济世的济，明亮的明。取义天道下济而光明。”
　　是呀，天界的太子哥哥也叫济明。好像还没有祝他新婚快乐啊！
　　江济明道：“窦姑娘，有心事吗？”
　　“没有。只是受了点惊吓。”龙女道，“谢谢你的箭，救了我一命。”
　　江济明意味深长地看着龙女：“是我的箭吓到你了？”
　　如果在天界，如果还是她的太子哥哥，龙女一定会点头，说“是呀，就是你，太子哥哥吓到熙宁了，要怎么赔我？”
　　可是现在，龙女轻轻摇摇头，道：“是我胆量太小罢了。”
　　江济明笑了笑，朦胧中会有个女孩扑到他怀中寻求他的安慰，他会把她抱起来举高高，但眼前的已经是少女了，是窦姑娘，两人初次相识，他怎么能把她拥入怀中，说：“乖，不怕！”
　　江济明看到龙女的手，探寻道：“窦姑娘，你食指受伤了吗？”
　　龙女下意识把手背后，江济明却一把抓住拿到眼前细看。
　　被接触的地方有点发热。龙女含泪道：“小伤口，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