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碧水莲君

14、天台魔影 2

　　那人也发现了芦笛在打的其实就是他的电话，于是微笑着问道：“你就是芦笛？”
　　他的眼光看来，芦笛立即觉得自己像是全身被浸入温泉里，暖洋洋的；他微微一笑，芦笛觉得眼前有些目眩，不由自主的想要眯一下眼睛。更让芦笛觉得折服的，是他身上的那种儒雅庄重而又泰然自若的风度。
　　芦笛讷讷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睛和心同时被震惊了。
　　见他没有回答，这个男人也不以为忤，又打量了芦笛一下，忽然说：“修文说得不错，你果然与众不同。”

　　按正常反应，芦笛应该微笑，然后客套几句。但是现在芦笛却完全忘却了这些，呆呆地看着这个人，脑子里乱成一片。“我为什么失态，我为什么紧张，我在紧张什么？”他不停地问自己。心在颤抖着。有样东西在明了。有样东西呼之欲出，可是他害怕，他不敢想下去。

　　这个人接着温和地说：“我姓秦，修文说，你会来接我。”
　　芦笛不知道自己喃喃地说了些什么。他觉得，自己接下来的动作和反应就像在水里一样。缥缈，慢速，茫然，象在云雾里或者，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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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慕周温和地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手足无措的精致秀雅的年青男人，脑海里浮现过他偶尔看到过的日本漫画。“真是个有意思的漂亮孩子。”他暗暗思忖，“修文说的果然不错，这个小家伙确实有趣。”
　　他的眼光或许不如冷修文锐利，冷修文几乎是在第一眼就发现了芦笛的异样。他则是专门留意以后才发现的。但作为“大成正道”唯一的传人，秦慕周的灵力和阅历都不是冷修文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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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芦笛终于回过神来，尴尬地招呼秦慕周上计程车。
　　到了冷修文说的小区，找了好半天才找对门牌号。芦笛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秦慕周说：“我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秦慕周笑笑，道：“没关系。”
　　打开房门，帮秦慕周拎进行李，芦笛也好奇地打量着里面。

　　不大的房子，也就五六十平米，一间客厅，一间书房，卧室和卫生间在一起，另外有个不大的厨房。
　　客厅里面家具不多但该有的都有了，布置得雅致简洁；书房有一面是整面的大窗子，另外几面全是书架，上面已经有很多的书了，中间有一张很长的书桌，书桌旁边有两张看上去很舒适的椅子；芦笛还偷偷瞟了一眼卧室，卧室里有一张大大的覆盖着白色床单的床……。芦笛迅速把眼睛躲开，似乎看了人家不该看的东西。

　　秦慕周舒了一口气，把行李箱扔到地上：“总算到了，这一路好累。”他走到窗边，掀开窗帘往外看看，笑道：“修文倒是会找地方，这里果然安静。”
　　他叫他“修文”语气平平常常的，没有半点别的什么，但是芦笛心里却不知为何“咯噔”一声。

　　放好行李，芦笛匆匆把钥匙交给秦慕周：“小文恐怕要到下午才来，你好好休息一下。这里看样子什么都有。嗯，我就住在那边那个小区里。要是还有什么需要的，你可以打我手机。”
　　把人家接来就不管，这实在有些失礼，可是芦笛却顾不得了，不知为什么他现在只想躲开去。
　　秦慕周微微笑了，像是明了他的想法和感受：“你现在要走吗？”
　　芦笛有些狼狈：“啊，我还有些事情。”
　　“那好，”秦慕周理解地微笑，“那你去忙吧。”

　　芦笛匆匆离开。
　　他走得急很快，象是要甩脱什么，又像是在逃避什么。走到后来，几乎是在小跑了。一口气跑回住处，气喘吁吁地冲上四楼，掏出钥匙开门。手在抖，钥匙几次找错。当钥匙终于在锁眼转动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
　　一个刚才不敢浮出的念头终于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是他的老师，仅只只是老师么？”芦笛呆呆地立在打开了的门前，却不知道进屋去，只知道心中狂跳，口中发苦。

　　中午十二点左右，冷修文终于回城，一进城就打来了电话叫他一起去吃饭。
　　芦笛已经比早上镇定多了。咬咬牙，有如凭空猜疑，不如亲眼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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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不大但是很清洁的餐馆。和一般县城的小餐馆一样，最好的那间单间临近一条小街。小街上来往的人不多，但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要朝那扇开着的窗子望进去。
　　窗子里，有三个年青的男人，很惹眼的男人。一般来说，一个真正的帅哥可以成功吸引街上百分之六十的眼球。而三个各具特色的极品帅哥在一起，所有从这里过的人就都要向他们行注目礼。

　　芦笛握着杯子，脸上带着微笑。只有他自己知道，要将嘴角弯成那样一个弧度，是一件高难度的事。
　　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的，他们在谈笑。他们的谈笑就像任何朋友那样，亲近平和，自由随意。但是他们的眼光，偶尔碰在一起的眼光……。
　　就是白痴，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秦慕周端庄凝重温润如玉，冷修文气质洒脱爱说爱笑。两人都很照顾芦笛。一顿饭气氛还不错。县城不大，吃完，他们一起散步回去。
　　秦慕周在芦笛左边，冷修文在芦笛右边，三个人都很高，可是秦慕周和冷修文又要高点。可能是因为身高的关系吧，在他们中间，芦笛居然有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芦笛先到自己住的小区，微笑着道别先进去。两人待他进去后，才相携离去。
　　远去的两人肩并着肩，很亲密地说着话。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走后，小区大门边，悄悄回来的芦笛呆呆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站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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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就是他吧？”秦慕周边走边问。
　　冷修文点点头：“怎么样，特别是吧？”
　　“确实很特别。他的鬼气基本是透明的，应该没有什么灵力。能够借尸还魂恐怕是因为你说的那块牌子的原因。”秦慕周说。
　　“我也是这样觉得。只是我见过那块牌子，样子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哦？”
　　“不如，等下次见到他跟他要来看看吧。上面有些文字，说不定你会看得出点道理来呢。”

　　秦慕周点点头，忽然嗤地一声轻笑。
　　“你笑什么？”
　　“他好像，喜欢上你了。”
　　“呃，有可能。“冷修文嘿嘿一笑，“因为我花见花开，人见人爱。”说完又正色道：“开玩笑是开玩笑，芦笛跟我交情不错，他在我们学校有个女朋友，很漂亮的。”

　　“啊哈！不仅注意了人家，还连人家的女朋友一起注意了啊！”秦慕周挑起一边眉毛，温雅如玉的脸上明显装出来的生气。
　　“你真是……。”虽然知道他在开玩笑，冷修文仍然有点紧张，恼火地伸手要去揽他。秦慕周连忙制止，低声道：“别闹，这里大街上呢。”
　　冷修文悻悻地放开，横了他一眼：“你呢，一去大半年，有没有艳遇还不从实招来？”
　　“你觉得，南美洲那金字塔里面，有男人呢还是有女人……？”
　　“……。”

　　谈谈说说，不一会便到了住处。
　　两人才进门，冷修文一下就关上门，将秦慕周压在门后面，猛地吻下去。
　　缠绵的，急切的吻，紧紧贴合着的身体，沸腾的体温传达出压抑了半天的渴望……。
　　终于在几乎窒息前猛地放开吸口气：“想死我了。”
　　“我也是。”那声音是天籁。
　　又是激情拥吻，这次更深入……。
　　他的眼，他的额头，他的唇。
　　光滑的脖颈，微开的领口里温热的肌肤，清新馥郁的身体带着令人迷醉的气息。
　　（汗，口口口口口口口………很多和谐小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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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芦笛站在小区的大门口，站了很久。
　　心里头，像是空荡荡的疼痛，像是沉甸甸的麻木，像是苦苦的遗憾……，不知道该怎么才表述得清楚。
　　好像，好像失去了什么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得到，心就空了……。
　　芦笛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来，一个路人好奇地看看他，他茫然地摸摸自己的脸，才发现，脸上居然满是泪水。

　　“我哭了吗？”芦笛喃喃地对自己说，“我为什么哭呢？我没有失去什么啊。我不该哭的。”芦笛想让自己笑一下，结果眼泪又滚下来了。
　　“原来，他是他的。”芦笛自言自语，茫然往小区里面走去。

　　吃饭的时候没有喝酒，但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失魂落魄中，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黑暗里，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