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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兄弟之义 ...

  •   上官听雨向来不将符子苓放入眼中,更遑论去关注他此刻所想,自是不会去解释什么,轻声开口说道:“我还有些倦,等下楼中之事务若有何急件,你便先行处理。”
      “急事想来也是无得,只是本来我准备召开会议,将梁令引荐于众位,既然你身子倦了,便先行休息一会儿,待下午之时再商议此事。”
      “也好。”至此上官听雨并再未言其他,正欲转身关门之际,却被早已阴沉下脸的符子苓所阻拦:“你难不成不觉得应该向我说道些什么吗?”
      “呵。”上官听雨嘴角勾起,一声轻哼辨不清是笑抑或者是不屑,唯语调依旧平稳,字字句句带着笑意却冰冷讽刺:“我之事何时需要你来过问,当真好笑,别说今日不过是尉迟自我房中出入,就是他日我留他人宿于我之房中,尚轮不到你来过问,符子苓,往日我给你几分薄面,并非你符府之身份,而是我不欲于楼中与你争执,徒惹别人闲语,现在既然你如此放肆,我不妨直言不讳,你符子苓若是说希望自己所见之人都是如同白纸无暇,任由你等书写描绘。那大可不必在我身上多花心思,因为上官听雨从来不是你所需要的这种人,也永远不会变成这样之人。”话毕就直接闭了门。
      符子苓之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已经要出离愤怒了,尉迟凌天也未理睬,转身正要走,却是被后者拉住:“尉迟凌天,你说,你和蓥儿新婚之际感情即如此堪忧,莫不是你心中早有人选,或者该说你和上官听雨表面一派清高,暗中却早已私通款曲,污秽不堪,只是欲借由符家之声望权势来壮大你倚风听雨楼?”
      符子苓来势汹汹,尉迟凌天也不放于眼中,只是听其竟污蔑至听雨之头上,也是忍无可忍:“你妄将世人皆想象得如你这般虚伪不堪,当日乃是你符家一手促成此事,并非我等上门恳求,故今日也轮不到你说三道四,另外,你对听雨有心,并不代表听雨就需得像其他庸脂俗粉般阿谀逢迎方能衬得你符家大少之身份,”他不由得想起了京中对其之称誉,又想之先前与萧家长子萧颀一面之缘,两者同出名门,然行为处事却截然不同,后者当日声名远赴如日中天,远非今日之符子苓可比,但为人性情宽厚,喜好结交知心,行事光明磊落,以玉笛为器,又称玉笛公子,与其弟萧衍并称京中双绝,皆是文武双全,才华横溢之辈,当时京中少年无人能及其等风采,故而当时虽彼此身份对立,尉迟凌天对此人也是颇具好感,大有惺惺相惜之意,对比之下,今日之符子苓却是需要靠压低别人来彰显自己之尊贵荣耀,不可同日而语,所以不欲与其多言:“我只说一句,若是他日我与听雨之间当真发生些什么,那我自是行事光明磊落,只需征得其之同意,即便符华蓥贵为公主之尊,我都会休妻另娶,立刻将听雨以八抬大轿将迎入门中,更终生不得立于妻妾,唯其一人,此方为真情,方是配得起上官听雨之身份。”言毕甩袖离开。
      拜星阁里所有人都已经端坐准备妥善,席上众人神色各异,大都都有几分怪异不看向梁令的方向,令他不由得有几分尴尬,直至上官听雨姗姗来迟之到来。
      一身水绿色衫子,略施了些脂粉,大体看来精神不错,比清早之模样好看了很多,也让尉迟凌天心下放松了一些。
      上官听雨落座之后环视了一下四周之人,眼神轻轻地自梁令之脸上瞥过,对方五官清隽俊美,不像是一介武将之模样,看起来与李休之憨厚老实截然不同,这大约是众人下意识无法接受的主要原因,而此刻于所有人行之注目下,她只是轻巧一句:“开始。”
      尉迟凌天絮絮叨叨说了些事,大约而言就是此次出行各地之事,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将梁令介绍于大家,看各人神色阴霁不定,而上官听雨自开始之事就未曾多言,也不得于心中轻叹一声,宣布散会。
      一时间也未见有人起身退开,梁令气定神闲直面所有人对他之注视,正在此僵局之时,但见上官听雨起身,开口道:“梁令,是否介意陪我相走一程?”话语虽为问候之语句,却是暗暗施了压,而梁令则是乐见其成起身作辑:“梁某,恭敬不如从命。”
      一路所走大多时候乃是安静的,上官听雨不欲多言,梁令也并不多话,直至露华池看一池秋水,看着池中央之亭子,停下了脚步视线凝注,此处为楼中所有人聚会之地,夏令会小聚赏荷品酒,或平日里自己偶尔偷闲处理些日常之杂物,或有人偶尔于此地畅饮,如李休。
      而如今终于也有人来取代李休之地位,曾经他于倚风听雨楼处处留下他之印记,而如今却是由另一个人一一踏足此些,留下属于另一个的印记记忆。
      上官听雨神色冷漠而深沉,似是一种思考,又似一种内心之荒芜,荒芜原本就是一种保留,因为静默,旁人永远不会了解其中蕴涵了多少深沉似海的情感。
      梁令看着眼前之人,总觉得眼前之人分明近在咫尺,却遥隔天涯,她沉浸于自身之情感,肃穆深重让我不敢触碰打扰,如是想着耳际传来淡然之语句:“试炼以一月为限。”
      梁令笑得很是恣意,甚至有几分邪气:“一月之内梁某自当全力博副楼主一赞,若是做不到,梁某自当放弃此场角逐。”
      “你错了,我给你一月为期并非为得我所亲赖,而是得楼中所有人之信任,同时也是让你自己学着去信任他等。”
      梁令仍是笑着说:“身为倚风听雨楼一卒,梁令自是……”话未道完,已然觉得背上被尖利之物抵住,他侧眼看去,只见上官听雨神色依然如方才般冷漠,可是不知何时手中惊现一把利刃悄然无声抵住他之背脊。
      上官听雨一字一句说道:“我之信任并非仅仅要求你与楼中兄弟共同进退,而是要求你……”她放柔了音调,刻意的拖长,手中之利刃却是划破他之衣裳,贴近他之背脊肌肤自上而下划下,只需些许用力,眼前之人即会重伤残废,察觉他瞬间之僵硬,笑得愈加灿烂,语调诱人如蜜,邪魅顿生如同苗疆女子袅袅语调之下古老之诅咒:“将背脊完完全全的交予托付他人之手,将自己之性命完完全全寄存于他人之手,你可能做到?”
      相对于上官听雨之巧笑嫣兮,梁令早已湿了背脊,他用尽了全身之自制方能克制自己不向眼前之人出手,紧握之双手关节泛白,而对于她之问答,他早已是用举止来表明,目前之他尚无法做到。
      见其如此模样,上官听雨未再紧追不舍,收起匕首收于袖中后说道:“这即是你考验之要求,好自为之。”
      亲眼见上官听雨将匕首收于袖中,梁令暗自松了口气,终于有了一份调笑之心思:“眼下据梁令所见,倚风听雨楼之兄弟无一不以副阁主之意为马首是瞻,若是如此,梁令可是要于此些时日中好好努力以博副阁主之亲赖,好让他日为我多美言两句才是。”
      上官听雨轻瞥了他一眼:“不切实际之事,最好连想都别妄想,我说了你需要博得的是楼中所有兄弟对你之信任,以及你对楼中兄弟之信任,你所说之局面绝不会出现,就算当真如你所言出现了,我也会采取楼中众人之考虑,若你没有此番能耐就算楼中兄弟勉强投以支持,我也会决定反对,我只说一句,若是一月之内你未得楼中诸位阁主之认可,立返夙阳,终其一生不得入主倚风听雨楼。”。”
      看着上官听雨离去之身影,梁令低声笑了几声:“好不矛盾之事,楼中众人顾忌你之看法而更改意见,副阁主却是会因他等真实之想法而改变主意投以否决,果然世事往往是矛盾无解之,这就是倚风听雨楼兄弟之情义,是倚风听雨楼可以于数年间发展如此快之法宝吗?今日我见识了。”
      刚入瑶雨楼,见立于房前之粉色身影,上官听雨眉头微蹙随即散开,心头闲然之情全然消去,没想到她竟然还敢来瑶雨楼挑衅生事,当真让人惊讶其胆子,不过想来也和今早之风波不无关系。
      不过见对方见到自己时,下意识的瑟缩,也足够让她之心情恢复大好,嘴角笑容漾起。
      符华蓥本是不欲来了,前一阵之风波让风蓥阁彻底得笼罩于黑暗之中,虽然自符子苓之到来,步司离研制之药,所有脱离秩序的人无生命之虞都回之原本身份,不再像那般放肆,重新受世俗规则等条条框框之控制,但各自心头都为一片阴影所笼罩,所谓的平静不过是彼此之自欺欺人,而自那场事故之后,她自是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上官听雨要杀她,要彻彻底底的毁了自己,更清楚地则是对方若是真的要这么做,谁都拦不住,也不会拦,包括自己之夫君尉迟凌天,对其而言杀死自己太过于容易了,所以她安分守己,纵使心里恨之入骨,也不敢声张。
      直至今早,哥哥一早冲入风蓥阁,自他愤怒之下七零八落之话语中,她明白了,原来上官听雨与她之夫君之间亲昵非常,而理所当然的为上官听雨找好了以往针对自己之理由,而更为骇人之事则为哥哥竟然喜欢上了对方,喜欢上了上官听雨这个恶魔,自上次之事后,对于上官听雨之手段狠厉她已然有了了解,故而此刻她可以安分守己,可以徒然保留楼主夫人,却不能眼睁睁得看着哥哥毁在这个女人之手里,哥哥是符家唯一之希望,在劝解符子苓断了绮念提前回京无效之情况下,她才终于硬撑起胆子前来瑶雨楼一趟,而她在远远看见对方之身影就觉着自己自己错了,因为只消一眼,她就已然瑟缩战栗。
      进了瑶雨阁之正厅,符华蓥二话不说直接跪下,涕泪横流,说着求着符子苓有所不对之处,还望上官听雨原谅,卑微得让人觉得可怜。
      有句老话言道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看着眼前这般模样之符华蓥,上官听雨不由想起当日初初出现在倚风听雨楼之符华蓥,明艳动人高傲娇蛮,今日还是如那日一样一袭粉色盛装绸衣,而花容明艳不复,苍白瘦削,所谓的相符千金派头更是一去不复返,真是可笑,端着白玉釉牡丹茶盏之手渐渐用力,刻骨之怨恨自眼眸中一闪而过,就是如此可笑之人,可笑之家族,一手毁了她曾经之所有,将她置身炼狱化作恶鬼,可事实上他们是如此卑微可笑,她该笑自己还是他们?所谓赤胆忠心抵不过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抵不过这些人丑恶之内心。
      搁下茶盏,素手紧紧攥紧太师椅扶手,然而所谓之自制在遇上心底埋藏之痛苦仇恨时,土崩瓦解溃不成军,只能彻底将自己沉浸于仇恨之中,直至横云的一声惊呼,垂下眼,紧攥着扶手之素手五只手指指甲甭断,犹为恐怖为中指竟是整个指甲盖彻底掀开,看着眼前之鲜红,上官听雨恍若丝毫未觉痛楚,伸手将那片指甲盖扯落,指尖上血肉模糊血流不止,偏生得她竟还是在笑,笑得灿烂,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若说唯有痛才能让自己不忘当日彻骨之恨,那便让我沉浸于这番痛苦之中再难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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