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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幕后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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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延前来通禀之时,不过晚膳时分,上官听雨知其能力,他前来回禀,自是事情已至解决之时,故只吩咐横云添箸,着其于瑶雨楼用膳。
裴尧乖巧坐于位上,见霍延之时露出纯真之笑容:“尧儿见过叔叔。”
霍延虽心下对上官听雨于裴尧之宠溺及其之身份心生疑窦,但出于对听雨之信任,仍是以笑应之,甚取以怀中九连环玩件哄之。
饭毕,上官听雨吩咐侍婢将玩以手中九连环不亦乐乎之配要先行抱回偏殿,见其小小身影自走廊中全然消失之时,温柔瞬间转为冷漠,厉声道:“内鬼之人是否依然查探完毕?”
“霍延不负主子所托,已然查出,乃于内间拾掇之露华。”
露华?上官听雨对此名唯一之印象即是其巧笑嫣兮之笑容,恬笑之时,脸颊之上两个酒窝凹起,让人不知不觉间同样感染此笑,因其生性脱跳,故偶尔闯祸之时,总会扬起此般微笑以求减轻责罚,然此刻随明了霍延既已开口,即这一切已为真相,却仍是问道:“是其本人抑或转为早已身死,为他人所伪装?”
“已然验明正身,是其本人无疑,此事乃霍延于调查之时,与其同一房内所憩之侍婢催雪所言,说近来夜间惊醒之时,常不见其人,床榻之上空空如也,而据簇水所言,平日白日有时都不见其踪影,问其,也支支吾吾道不明,她只当其为年少活泼,趁楼中无人之际,溜出去贪玩而已,故只是略施薄惩,未曾在意。”
“那倒是我等太过于大意了,眼下她人身处何地?”上官听雨坐于椅中,拨弄于己素白玉指,虽姿态依旧得体优雅,心内却早已掀起万丈波澜,她竟将一暗探留于身边数年而未曾察觉,此为耻辱。
“露华于被捕之时服毒自尽,她早已将剧毒藏于齿间,但……当其身死之前,她曾道出此事幕后之人为上官昱。”
“你所来即是为此事而询于我?你所认为如何,是否可信?”上官听雨轻笑:“我自是不信的,虽古语有言人之将死其言亦善,却并非用于此等杀手之类,此种人早已经过训练,他等既已抱得必死之心入得楼内,又岂会如此轻易将幕后之人供出,供出之后即死去,且上官昱与我等所遇不过数月,他又岂会于数年之前即安排下诸般种种,让人入倚风听雨楼探听情报?”
“是否有此等可能,上官家家大业大,为生怕他人危及于其之地位,故而早先便安插暗探入以楼中?”霍延问道。
上官听雨掩口笑意泄出,笑弯了腰,却是摇了摇头:“露华幕后之人犯了一个与你一般之错误,你不知上官家为何等之家族,而上官家之人又是何等看待于己的,你需知上官家屹立百年,得以拥有国中首富之名,纵使那京城朝堂之上那人,也不敢轻易动它之地位,而上官家诸人多年来沐浴于此等荣耀之中,于其心中,上官家之形象早已乃无坚不摧,以身为上官家之人为荣,故而自视甚高,却瞧不起他人,而此正为上官家多年来与我等鲜有交集之原因,只因其自恃百年豪门显赫世家,在其等眼中,倚风听雨楼不过草莽之辈,未曾入得其眼中,倒并非为其等傲慢,而是眼下以上官家之地位,他们有此之能耐可理直气壮做出此等之姿态,你说,”上官听雨轻瞥霍延一眼:“如此眼高于顶之上官家少主,未来家主之人者上官昱何须做此等安插暗叹之自贬身价之事。”
“不过……”上官听雨话锋一转:“此事从头至尾的确有诸多不解之处,眼下露华之尸身陈于何处?”
“我等尚未逼问,露华已然服毒自尽,眼下我等已将其尸身自侍婢房内搬以至刑室之内,主子你莫不是欲……”霍延大约估以听雨之想法,正欲阻拦,但见听雨已然起身,披以披帛:“前往刑室。”
露华之尸身正陈于刑室内木板之上,面色寥白,衬于唇之深紫以及嘴角之残血,整个脸显得越发诡异,只因其嘴角于死前竟勾于笑,让人不禁毛骨悚然,上官听雨取以一旁之手套,戴之,后走至露华身前,蹲下,掰开其之牙关下颚细细查探,从其齿间取出一异物,竟是一如珍珠般大小之圆珠,已被咬破:“将此物送至步司离之处,由他代为查探,此究竟为何种毒物?”
“是。”
上官听雨一番检查下来,表面未有任何怪异之处,但她心中始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之感,她向来小心谨慎,此次露华在她身边隐藏数年而未被发现,也许会有人言她会有此感正是缘由自此,可她知道,不仅仅为如此,遂吩咐霍延等人出去,只留以横云于身旁相助,后则褪以其衣服,只见其肤色白皙,随之身死,已然变之有些僵硬,更显以尸斑,上官听雨则以指尖自其肌肤,直至手触之其背脊之上一黑痣之处,分明感觉有硬物咯之,因疑有毒,故不曾用力按下,只吩咐横云取以磁石,置于肌肤之上,反复引之,方见有东西自身体中被引出些许一段,乍看为一银针断尾。
后再次将磁石引着,待体内之物完全露出之时,果然乃半截断针,泛以蓝光。
“摄魂针!”六绝老人所善之事中虽无此种歪门邪道之术,但上官听雨却听闻过此术,并非一般之术,却用以一个简单侍婢之身,上官听雨与横云对视一眼,沉默无语。
而此刻门口也传来敲门之声,上官听雨吩咐横云将露华其衣服穿好,方前去应门。
门外之人为霍延,身后紧随以步司离,关以门之后,步司离走至露华身旁,先检查其面色,望之,闻之,更察之听雨方才所取出之针,方才说道:“主子方才所拿来之药物,我已经过诊断,发现此物外为蜡丸,内为毒药‘人面桃花’ ,其名顾名思义即指人死之时,面灿若霞,有桃花泛红之姿,然眼下露华脸色寥白,显然不是死于此毒,而此蜡丸所破则可能为露华中毒剧痛之时所咬破,而至于此针,则为有人于露华体内刺入此阵,以摄魂之术控制其之言行,然摄魂之术若及至高深,乃无需借助于任何外物,此举说明此人之术非精,而他之摄魂之术自是仅可保持数天,过此期限之前需与露华再次相见方能保持摄魂之效。”
“若真如先生所言,一切则皆可以得知圆满解释,“上官听雨指关轻叩桌面,慢条斯理道:“霍延大肆搜查,暗中之人岂可能全然不知,然他未曾料得,事态竟发展如此之快,就当他意欲对露华再次施以摄魂术之时,想来原本已有周全之策,只是未曾料得你等来的时机太过于突然,他原本异于对露华施以摄魂术以让让露华设计,好将一切嫁祸于上官昱,由其当替罪羔羊,可意识尚未完成,你等已匆匆赶至,故他只得匆匆收回只施以一半之法,甚至慌张之下未免行迹败露,决意将其杀之,剧痛之下露华应会略恢复些许清醒,故用力挣扎之下竟将半截针断于露华体内,而露华与摄魂中断之后,神智混乱,所记之事唯有上官昱之名,故当你问起幕后之人姓名之时,她所供出之人为上官昱也自可解释,”上官听雨盯于盘中之半截断针,一丝亮光自眼中一闪而过:“当时想必那人强行急欲将银针拔出,针断之时,指尖必会留下痕迹,当然,我并非要你等兴师动众去追查此人,此人既擅于摄魂之术,又藏于暗处,我等与其花费心思不如请他自暗处现身,布局请君入瓮,先前我已布下一计,既是对方意欲扰乱倚风听雨楼之秩序,我等就暂且顺以他之意,将一人之置于他之面前,引起他之注意。”
“主子心目中对于此人之人选是否已经有了计划?”
上官听雨漾起之笑清雅动人:“不是已有一上好之人选,符华蓥不过是我等为拖延裴九卿之敌视棋子,眼下为铁矿之事,裴九卿虽明面未说,但我等与他之争执已不可调节,此为事实,故与符华蓥之婚姻早已无效,她不过为区区弃子。”
上官听雨之语意虽为平静,然霍延却觉之她之言语中夹以私怨,但见上官听雨觉察之他目光注视之后,但笑毫不避忌回之:“我讨厌符家人,连同她们所碰触之物,被符华蓥所碰之物,我都觉之应该不存在才是,可她偏偏碰了我喜好之物,致使此物不存在,虽是由我一手造成,但心中不喜之感仍未全然消褪。”
风蓥阁
听到楼中近来之传闻,符华蓥本就心中愤怒,只为表示自己楼主夫人,相府千金之高贵气度,故未曾于人前表示,而近日来因为玉镯之事,以上官听雨于倚风听雨楼之威信,她楼主夫人之声誉早已不复存在,上至管事之严墨,下至侍婢都未曾将她放入眼中,眼下见侍婢送至之饭菜皆为残羹冷炙,终于耐不住性子大发脾气,顷刻间,偌大华丽之风蓥阁顿时化为废墟之地。
此刻符华蓥之胸口剧烈起伏,花容月貌沾染嫉妒怨恨也不过狰狞如厉鬼,原本她只是心中怨恨,区区上官听雨于她眼中无貌无势,在她看来几乎一无是处,根本比不得她之出众,却偏生的于倚风听雨楼之威望无人可比,先前尉迟凌天竟为了上官听雨不顾她之颜面,于两人新婚之期,抛下她一人独自留于倚风听雨楼,在她看来,别人看她之眼神都仿佛在看一个弃妇。
先前之玉镯她本是不看在眼里,虽说此玉为上好羊脂籽玉,但她却未曾放在眼里,尤其此物乃上官听雨所戴之旧物,更是不屑一顾,戴于腕间不过为气气上官听雨,未曾想此事却反置于自己于不利之地。
想到这,符华蓥愈发难以忍耐气愤之心,而真正想起关于玉镯之事,脑中却是一片模糊,只记得心里有一个声音,在看到玉镯之时,就有一种声音对自己说应该把此玉镯带于腕间气气上官听雨,而她也如是做了,未曾想竟会有如此结果,可她却始终未曾兴起追究此念头兴起之原因,故而错失了探究真相之机会。
夜晚
许久未曾出现之女子再次现身,身上所换之衣衫已为一身鹅黄之苏绣水袖云裳,渺渺如仙,依旧蒙以面纱,不辨容颜,同色之宫鞋踏于台阶之上平稳却悄无声息,足以昭示其优雅之涵养举止。
素手轻拂之时,女子轻笑,清泠之音响起:“裴九卿之处眼下如何?”
“裴九卿之心性你还会不了解,眼下乃利州之事他不得出面,否则他早已出手将倚风听雨楼打压,不过他不会如此轻易放弃的,据闻倚风听雨楼之中近日来诸事烦琐,很有可能出自裴九卿之手。”
“那又如何?”女子语意轻蔑:“我是绝不会让他如此轻易顺心如意,既他一心想事事如意,我偏生要让他事与愿违,影,我怀疑此次于倚风听雨楼行事之人乃裴九卿之暗卫,暗卫等人之训练与你等相似,此次你想法潜入倚风听雨楼,于后助楼中众人一臂之力。”
“是。”
“近日我会前往京郊一趟,会由哥哥随行,倚风听雨楼中之事你们暂且自己小心行事,虽以尉迟凌天等人之能耐以及你等之相助想来不会有大事发生,还是小心为上。”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