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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旦王裴子臻 ...

  •   裴九卿尚于思虑之时,并非乃其未曾想争夺之心,然此次利州洪涝之事,他已然失了先机,眼下钱镇古音讯全无,遍寻不着,就连推脱之责都无人担当,原本他意想将倚风听雨楼楼中精英及上官听雨淹死,如此一来,倚风听雨楼势力则可坍塌大半,未曾想上官听雨未死,更救下利州难民,名望骤涨,若此时他作为劣势者仍横加干预此事,怕是再难推脱洪涝一事之责,可道之人算不如天算,倚风听雨楼得以名正言顺接管此地之名目,竟是己一手策划,想至此裴九卿顿时脸色阴沉如水,要怪此也乃裴泓之责,竟于生前将城郊铁矿之地相卖于上官听雨,若非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又会如此甘心轻易作罢,然他于利州之地安插之暗哨遍寻却不曾查探得知裴泓及钱镇古之行踪,如说裴泓,水灾已然发生近月,想来音信全无,必乃尸身已于洪水之中腐朽,故虽遍寻不着,但事件好歹已然结束。
      至于钱镇古其人,他必是不会由其干脆死去,他已然有暗哨口中得知,当日上官听雨等人得以自洪水之灾中安然脱身即为钱镇古之故,当日钱镇古因贪生怕死,故临阵退缩,未曾想其行踪早已被倚风听雨楼所监视,更是由此事得以窥全计之一角,致使计划功亏一篑,裴九卿自是不会让其轻易死去,然此人却如同凭空消失一般,不见踪迹,他并非未曾怀疑钱镇古已有倚风听雨楼所擒,然多日下来,崔涑已然到处追寻钱镇古之踪迹,利州之地及倚风听雨楼也打探无果,他心想,必是钱镇古害怕担责身死,将行踪全然隐藏,不过他尚不会如此轻易罢手,饶是掘地三尺,他也非将此人找出不可。
      当然,裴九卿并不会单纯以为其永世不知铁矿之事,看来,倚风听雨楼乃留不得了,也就于此时,他回想起一女人,以往如此,剪烛研磨,暖色融融,皆为其出谋划策,此刻若是有她相伴,区区一上官听雨又有何惧。
      忽闻门口传来动静,裴九卿隧立即敛于神色。入内之人为裴九卿身边近侍太监崔恒,只见其楫礼后道:“启禀陛下,旦王跪于殿前求见。”
      “喧。”
      裴子臻跪于大殿之前,金色之光辉萦纡其面容显之分外肃穆,究其容貌乃肖似于其母瑢贵妃端庄之美,不同于裴泓之如沐春风,不同于裴九卿之稳重。他此刻跪于地侧面之姿凤目半敛,眼瞳深邃,五官俊美精致,已然有一股高贵优雅的气息扑面而来,
      裴子臻之思绪回到多年前,他也是如是这般跪于大殿之前求父皇饶恕大皇兄之罪,再往前,则是大殿之上退朝之时,数位兄弟自此大殿中一一走出,曾经尚有一人陪于己之身旁一起悼念逝去之时光岁月,不知何时,竟已然剩下自己孑然一人,立于此金碧辉煌之宫殿,俊美之面容不由扬起怀念悠长之忧伤。
      当日兰亭之内,各人心志犹然在耳,裴泓之心愿乃万世昌盛,国泰民安,当时他已贵为太子监国,所言为他之鸿愿。
      她之愿则为成为人上人,当日她心中心心念念之人,裴子臻明了,故对于她之言但笑不语,却也认定为必然之事。
      而他之愿则过于渺小,究其根本他之心性淡泊名利,惟愿留恋于区区小家之内,故当日他所言为,若有一日,但愿可搁置旦王之尊,携妻眷归于田园之间,以花草为乐,以当时之境地而言,他之愿无异于异想天开,帝王贵胄之姿为其骄傲之资本,也为其一生都难以逃脱之禁锢,当日之景之言历历在目,然早已人面全非。
      如今世事变迁沧海桑田,裴泓曾经实现于往昔所愿,却也与之失之交臂,如今尸骨无存,而她也曾实现己之心愿,最终却死于此皇城之内,至此,存活下来之人唯有己,故裴子臻不想一生纠葛于朝廷之上,只想活着,快乐幸福活之,视线自己往昔所愿,至少当初所有人之中终究有一人可实现昔日之愿望,至少可以让自己过的很幸福,连他们之份一起活下去。
      跪于裴九卿面前之时,裴子臻坦然将心中所想道出,在道之萧忆瑶之名之时,裴九卿之眼中闪过难掩之光华,不曾让任何人得见,已然消去。
      “既皇兄去意已决,朕求同意你离去之意。”
      “多谢陛下应允。”
      权利功名财富等讳莫如深之地,有人愿守一方净土,弃万人所羡慕之荣华富贵,有人于此中挣扎一生却不得解脱,于此腐朽生死,有人则愿抱以权利,死守一生,殊不知是其一生握以重权,抑或者一生为权利所操纵,在此种人眼中,一切都足以成为摈弃之物,他们会于失去之时感叹曾经之快乐,然当一切重新回到他之面前之时,他们不会后悔,惟更加狠厉之摧毁,如裴九卿,如上官昱。
      旦王辞官一事传入上官听雨耳中之时,已然为数日之后,旦王裴子臻于民间之声望甚高,当年裴泓被贬之后,裴子臻继承大统为众人所归之事,未曾想半路杀出裴九卿此人,只因其生性淡泊名利,故得以容身至此时,然此次自请废以旦王之尊,以平民之态卸甲归田,甚不愿领朝廷之赡养,不由引起民间非议,毕竟裴子臻为先帝器重之皇子,皇室正统血脉,岂有瞬间转为平民之事,也有人言裴子臻此次乃对裴九卿此次言行作为抗议,圣意恼怒之下将其贬为平民,究其种种,无人知晓。
      得知此事之时,同时知晓之事为城郊之地裴九卿已然应允,上官听雨笑而不语,只将先前安排妥善之事吩咐下去。
      想来裴九卿并非心善之人,此事必是不甘于心,既不得放于明面,唯有暗杀一图,倚风听雨楼中除己不通武学之外,便是横云之流皆有武技傍身,而上官听雨则依旧未有回楼之打算,一心欲将铁矿一事趁早解决,以免夜长梦赴欧,故尉迟凌天早已由严刹负责其之安全,十八护卫中则拨以三人暗中相护。
      铁矿之事既已地契到手,上官听雨大可不必多有顾忌,巧立名目并非难事,其先是借以利州水患瘟疫一时请得六绝老人出山,六绝老人如其名号则有六项绝学,医毒蛊,奇门遁甲,天文星宿,武功利器,以其之卓见自可一眼辨出山脉乃铁矿之源,上官听雨更将药方一事加之于他,故六绝老人之名愈盛,也可保以段尉凡之身家性命,后以挖铁矿冶炼为民将暂无居所流离失所之难民集中起来,予其工作薪酬,一方面可固难民之感恩之心,倚风听雨楼于民间之威望渐高,另一方面对比之下,难民只会对朝廷裴九卿心怀怨恨,而全然忠心于倚风听雨楼。
      回以帐篷之时,帐篷之内已有人恭候多时,竟是六绝老人,摒退众人之后,上官听雨屈膝行礼:“苑儿见过师尊大人。”
      “你何不继续隐瞒?”六绝老人看一眼前之女子,她曾为己最得意之徒,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前景,而眼下却唯有沉默以对。
      “师尊精通奇门遁甲岐黄之术,故苑儿从未以为能瞒以世尊大人。”自六绝老人突然现身于利州之地,解她燃眉之急,她已然知道其早已看透,然直面于江湖传闻之中神乎于神之六绝老人,然其贵为她之师尊,她依旧面不改色,不亢不卑:“然以师尊之占卜观星,当日之事岂能全然不晓,既当日师尊未曾出手相助,苑儿不曾相恨,今日苑儿所做之事,师尊又何须横加干涉?”
      “凡事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环此乃天命,昔日你所做诸般种种,为师并非全然不知,当日你以十二星宿之术辅其成就大业而枉诛他人性命,为师已然出言警告,然你一意孤行,未曾听为师所劝,你须知,当日为你所戮之人命格不凡,反噬之怨念愈深,此为因,后衍生他日之果,为师虽为先知却不得改以命运,故你昔日所造之孽障必应由你一一偿清。”
      “不错,昔日我确然造以杀戮,我可直言不讳,若是我所杀之人亲族欲将我处之而后快,我无话可说,然数以千计之性命又有何罪,究其根本,一切孽障之源头乃师尊当日妄言,师尊你以先知为名,自言不泄以天际,却无意间将妄言道出之后,方严以律己,然已然被你卷入纷争之我,于当时之境地,若不杀以旁人,唯有被他人所杀,当日,你又可曾顾虑我之所想,后所遭遇一切,也缘由于你,故当日你所种之因由那数千人之性命为果,然因果循环,他日之果已然变为我今日之因,”上官听雨看于眼前之老者,于其少时她对其为尊敬,钦佩之情,师徒之义,而得知真相之时,此人于她心目之中,已然变为懦夫之辈,何以一人需他人之一生,生命为其错误而作为终结,而他仅仅不愿面对失去德高望重之地位,轻易以天机不可泄露为由,关上最后一扇解释之窗:“至此,苑儿已不愿前去追究前尘往事为何人之责,苑儿只告之师尊一句,当日之事苑儿不曾追究,而往后之事,请师尊也且当做不知不闻,勿需再插手苑儿之事,且只当做昔日之徒儿早已死于万丈绝壁之下,若有一日,苑儿真如师尊所言,堕入魔道,万劫不复,也乃苑儿亲自所选之路,虽死不悔,否则苑儿怕是真要让师尊失望甚至后悔收我为徒。”
      她竟早已知晓!
      若说六绝老人一生有何犯错之事,唯有少时因渴慕年少成名之荣耀,却误判以天像,当己真正知晓此事之时,事情已然变为箭於弦上不得不发,然当日他已于江湖之中享有盛名,故当日事主前来询问之时,他已天机不可泄露为名闭关避而不见,此举乃拒绝,乃沉默,然另一面而言,何尝又不是默认。
      自眼前女子之话语之中,她想来已然察觉一二,而即便至此,他依旧无法开口道出,事实绝非她所认为如此,在她所知之十数年前,一切已然秘密筹划,他无法道出。
      待六绝老人出得帐篷,上官听雨方坐于主位之上阖眼扶额,往昔她盛名之时,身边所聚之人有至亲之世伯,有尊敬之师长,有一手提拔之下属,然待到其生死之时,所靠之人唯有自己,有道是世人皆道人道绝路可以求神庇佑,以求得心之安慰,昔日于佛堂之上祈拜,她未曾相信,只因她心中自问,人到了绝路可以求神,神到了绝路又可求得何人庇佑?是自己,故她至始至终觉之自己乃由自己亲自所走之路,从不以为有一日会万劫不复,然事情真正到绝境之地,方尝得如此痛彻心扉之滋味。
      思及此眼神变之凌厉,有放软下来,若说当真有意外一说则为尉迟凌天,渐渐于她之心中由“伙”变之为“伴”,又变为可将生命及一切全权交托之人,而他又教养着倚风听雨楼所有人以信义,至今她仍记之于倚风听雨楼小有规模之时,遇以一事面临意见之分歧,与楼交好之人持以反对之见,对方为商场之上纵横多年之人物,举足轻重之地位,而她之意见与其相左,当时尉迟凌天未曾言语,只站于她之身后,将倚风听雨楼属于他之信印交之于她之手,惊讶之人反而为她。
      “我等是伙伴,是同舟共济之人,是可以将后背相互托付之人,即便是失败了那又如何,我等之成功并非为一帆风顺,我说过,我可以性命相托,此言非虚。”
      也是自那日开始,她原本复仇之念全然转变,真正变之如尉迟凌天所说以性命相托之人,真正将倚风听雨楼当做兄弟,当做自己之家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旦王裴子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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