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练习生后开摆了》一一梨

2、第 2 章

　　七月盛夏。

　　路边蝉声阵阵，热风裹挟着树影婆娑在昏黄的路灯下摇曳，江洛从游泳馆出来时还不到十点，距离不算远，他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便慢悠悠地往南门走。

　　到了校门口时，他的头发几乎干透了。

　　电影学院门口从不缺豪车，但定制蓝白拼色迈巴赫依旧足够亮眼。

　　迈巴赫的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活泼的圆脸。

　　唐豆招呼他：“三三，这边！”

　　江洛笑着跟他挥挥手，绕过去坐进副驾驶。

　　傍晚不算拥堵，唐豆启动车子，平缓地滑入车流，随后略有抱怨地问：“你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啊？”

　　江洛不好意思道：“我室友刚学会游泳不太敢单独下水，我陪他游了一会，没看到消息。”

　　刚学会游泳确实会怕，唐豆“喔”了一声，理解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京城的夜晚灯火绵延，透过车窗在车内交织成一片延续的光点，停在红灯的间隙，不远处音乐喷泉传来轻柔的竖琴声，一群小朋友手舞足蹈的围着喷泉追闹，家长在旁边宠溺地看着。

　　江洛不由自主地望向那边，目光恍然。

　　唐豆不明所以地看着江洛出神，想了一下，会错了意，有点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三三？是不是甜柠又威胁你了呀？”

　　江洛收回视线，笑着摇头：“没有，上次拒绝之后再没有找过了。”

　　距离他穿书过来已经快一年了，去年他解约从宿舍搬出去不久后就去中影报到了，之后他遵循解约的附带条款，跟甜柠众人避之不及的烂片之王合作拍摄电影。

　　这部戏是烂片之王筹划已久翻身之作，全篇突出大男主，男二的戏份并不多，拍摄周期也很短，足够他同时兼顾拍摄和学业。

　　江洛穿书前曾经上过一年多的表演私教课，当时那位名声在外的演技老师曾夸他是难得的天赋流，得知他要考商科还颇为惜才的劝了好几次。

　　得益于那时的名师教导，他基础不错，进组后顺利地完成了戏份。

　　唯一让他意外的是，这部被圈内无数演员拒绝的电影，其实拥有一个难得的好剧本，曾获影帝的烂片之王演技更是卓然，加上各个环节的精心打磨，影片上映二十天后票房竟然突破了五亿。

　　即使放眼整个暑期档，也是相当不错的成绩。

　　甜柠主营偶像产业，一直有心想要拓展影视市场，在看见江洛第一次大荧幕成绩后，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他似乎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于不久前找人和他接洽，施舍了他一纸续约。

　　当然，被江洛很干脆地拒绝掉了。

　　高层得知后恼羞成怒，放话说会通知其他业内公司不许签江洛，并让所有选秀节目把他列入黑名单，以此作为他不识抬举的教训。

　　彼时江洛正在带校队参加大学生射箭锦标赛，看了一眼就拉黑了。

　　这些狠话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按照原书时间线，主角受会在两年后集齐证据和甜柠对簿公堂并胜诉，换言之，等他毕业的时候，甜柠早就被告破产了。

　　江洛怕是昏了头才会现在签下续约回甜柠跟练习生们勾心斗角，等两年后被主角受一举歼灭。

　　电影学院的学生在校期间就开始在剧组露脸是常事，虽然有了甜柠的阻碍，江洛短期内没办法接触到任何资源，但他并不着急。

　　穿来后的这一年，江洛过得很开心，他终于有空可以参加社团和运动会，休息时和室友去网吧开黑或打篮球。

　　不必再应对排得满满当当的时间表，不必去学商科，不必在闲暇时莫名闪念去思考自己是不是不该出生。

　　相比之下，甜柠给他造成的这点困境实在不值一提。

　　窗外夜幕渐深，车走了半小时还没到。

　　江洛看了眼导航：“怎么这么远？宋哥在哪啊？”

　　唐豆嘿嘿一笑，神神秘秘道：“他不让我说，说要给你个惊喜！”

　　江洛很配合地没有追问。

　　去年江洛在剧组和这位烂片之王相处了三个月，不知怎么对了对方的胃口，某天一起喝酒后硬是拉着他结拜，要认他做干弟弟。

　　江洛拗不过，只能哭笑不得地跟对方在饭店包厢对着窗户跪了下来。

　　对方在听说他是孤儿后更是上头，眼含泪花地直言以后他家就是江洛家，江洛的星途全都包在他身上。

　　江洛不想把对方卷来自己和甜柠的恩怨，在宋野要帮他找经纪公司自荐时婉言谢绝了。

　　宋野没多劝，只是偶尔影圈小聚都会带上他，带他在编剧导演面前露露脸。

　　江洛猜今天也是个类似的局。

　　十分钟后，迈巴赫驶进地下停车场。

　　看着清一色的顶级豪车，江洛又觉得事情和他想的不太一样，语气迟疑：“这是哪啊？”

　　影圈聚会不会选在这种地方，今天应该是个单纯的应酬酒局。

　　在这组局的花销肯定不会低，宋野这个妻管严回家怕是要跪键盘了。

　　唐豆把车停好熄火，正要回答。

　　前方突然亮起近光灯，把车里的两人吓了一跳。

　　两人眯着眼看过去，左前方商务车里亮着，像是借了三分月色揉碎在灯火里，洒落在翻动文件的男人身上。

　　他似乎刚从酒局上下来，衬衫衣领洇湿了小半片，被得扯很开，露出半边清冽利落的锁骨，盛着一池昭昭月色。

　　明明是正经又商务的打扮，却生生被酒气在密不透风的禁欲下氤氲出一丝冷淡不羁。

　　下一刻，他从文件中抬头，灯光自他凌厉的眉峰落下，划过高挺的鼻梁和薄唇，推移出一片明暗错落。他摘下眼镜夹在指间，抬手熄了灯。

　　商务车驶离，灯光明灭，他自始至终都没注意到这边的人。

　　唐豆看得入神，等车开走了才愣愣地说：“这是南屏九亭啊，薛老师的会所，刚才那……那不是薛老师吗？”

　　“我天啊！薛老师真的太太太蛊了！”追星人唐豆激动地语无伦次，举起手比比划划：“怎么会有这么绝的气质啊啊啊啊！他就随随便便地坐在那，就能甩电视剧那些霸总几十条街！为什么！为什么啊！”

　　江洛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笑了，拍了拍他，让他冷静点别上蹿下跳，小心磕着头，又理性地替他分析：“因为妆造流于表面，演技后天修炼，抵不过这份与生俱来的矜贵。”

　　“呜，你也太会说了吧我的三，你就是我的真人嘴替！”唐豆激动的脖子都红了，不管不顾地晃着他的肩膀开始给他扣粉籍：“其实你也是薛老师的粉丝对不对！别藏了我都看出来了！”

　　江洛被他扯来扯去，刚想否认，随即顿住。

　　等等，薛？

　　刚才那个人姓薛？

　　江洛脸色一变，不会这么巧吧？！

　　唐豆还在兀自感慨：“呜呜呜呜也难怪那么多人想爬上薛老师的床，别说能蹭到的资源了，就是睡一次他这个人都算赚了！”

　　江洛：“……”

　　谢谢，有被暗示到。

　　被死去的原书情节突然攻击的江洛闭了闭眼：“……你别说了。”

　　唐豆以为自己的激情言论伤害了纯洁大学生的耳朵，乖乖地做了个拉链拉嘴巴的动作，手动给自己禁言了。

　　他并不知道，其实纯洁大学生江洛只是单纯的心虚了。

　　毕竟刚才那个人，就是原主费尽心机爬床且试图留下证据要挟资源的对象，薛定风。

　　书中的薛定风出现次数很少，因为他这个人太bug。

　　年少成名，以一部古装武侠红遍大江南北，后迅速投身大荧幕，创造了最短时间内三金满贯的记录，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娱乐圈天花板，影坛地位无人能及，粉丝量和路人盘都大到离谱。

　　近几年又转型投资人，参投的电影部部大卖，旗下经纪公司的自制剧也在短短两年内连出爆款，又因为司内资源雄厚却不存在倾斜不均的乱象，被演员们誉为最想进的公司。

　　江洛一没原主梦想爆红的心思，二没打算爬床，加上对方地位卓然，他本以为自己根本不会机会接触到这个人，却没想到会这么猝不及防地见到。

　　正想问唐豆到底为什么来这，就看对方在被禁言的空档，已经迅速拿出手机摸到薛定风的超话，喜滋滋地开始签到。

　　江洛：“……”

　　唐豆一无所觉，握拳着为自己打气，“迟早有一天，我要和薛老师握手！”

　　江洛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不解道：“你是宋哥助理，让他提一句不行吗？”

　　唐豆哆嗦了一下，拨浪鼓似地摇了摇头。

　　开玩笑，圈内盛传薛定风不可攀折，他根本不敢想象他被宋野引荐给薛定风握手的样子。

　　怕不是薛老师那眼神一扫过来，他就会当场跪下！

　　江洛猜：“他们不熟？”

　　唐豆摇头：“很熟的，据说薛老师还欠宋哥一个天大的人情呢，但这两年宋哥名声差，不怎么来南屏九亭了，说是怕传出去影响薛老师。不过最近有消息说薛老师投了个电视剧还要亲自演男一，宋哥就跟吃错药了似地，天天找薛老师喝酒。”

　　江洛有些意外：“电视剧？”

　　中外影帝头衔拿到手软，怎么会突然去演电视剧。

　　“是啊。”唐豆说完才恍然道：“哦对，你可能不知道，就上个月吧，上面牵头开了个振兴国剧的研讨会，好多名导名编和一线演员都受邀出席了。据说当场就把好几个项目列为重点剧库，点名要加快推进速度，受邀的基本都领了任务。”

　　近几年电视剧市场同质化严重，烂剧横行，劣币驱逐良币现象比比皆是。加上许多一线演员转型大荧幕，新人又撑不起大梁，难免青黄不接。

　　研讨会由此应运而生，当日在场的无论是电影大咖还是神隐导演，凡是领了任务的，统统都要着手下凡。

　　唐豆说：“薛老师公司有自制剧，下凡都比别人快点。他那部剧好像是头号重点推进，据说三大网络平台抢着投资，顺利的话年末就能开机。现在应该还在选人吧，因为男二只要二十岁左右的，他旗下没这么年轻的，试镜应该会再花点时间。”

　　说着说着，唐豆的声音低了下来。

　　他猝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薛老师欠宋哥大人情，电视剧，男二，二十岁，你你你说……你说宋哥今天来，会不会是为了你？！”

　　江洛一怔：“应该不会吧。”

　　他和宋野感情确实不错，但宋野票房和口碑刚回升，有这样的大人情，跟薛定风的影业公司换点投资或班底不是更划算吗？

　　唐豆激动的呼吸困难，越想越有可能，猛的伸手摁住江洛的脸，让他闭嘴，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之前宋野捧的艺人出了事，他被连累的电影筹备一度停摆，心气几乎被磨光。

　　江洛就在这时出现了，像是启明星落入荒芜深夜中，让死气沉沉的剧组重新活了过来。

　　无论是临时修改剧本，返工重拍，让高光给宋野，江洛都毫无怨言，全盘配合，剧组从上到下都无不动容。

　　唐豆现在还会经常回想起江洛连熬大夜，在片场椅子上补眠片刻的光景。

　　他在这一刻迫切地希望他的预感是对的，因为江洛值得！

　　滴滴。

　　旧手机进来一条语音。

　　江洛拿出手机划开，指尖轻触语音条，里面传来被他们遗忘许久的宋野的声音。

　　“三啊，哥哥为了你、为了你把积攒多年的老脸全扔出去了，明天观潮听澜，去试镜，给薛定风试镜……”

　　又是一条语音。

　　“……你放心，只要你被选上，就甜柠那帮棒槌全绑在一起，也掰不过他一个人，你不用怕了。”

　　耳边是唐豆尖叫的声音，江洛看着手机脸上有一点为难。

　　明天是学生会申请截止日，他报了名，本来打算明天写完申请的，这下看来要熬夜了。

　　次日中午，江洛按时站在了观潮听澜门口。

　　落成三年的大楼采用全镜面玻璃外包，不是简单的直上直下，而是像两股冰流相互交错盘踞而上，极具设计感。

　　天色正好，蓝色的镜面上飘着许多棉花糖似的白云。

　　昨晚宋野在南屏九亭一掷千金，用人情帮他换到了今天这个试镜机会。

　　江洛去接时，烂醉如泥的宋野强撑清醒，硬是要江洛用期末绩点发誓明天必须逃课去试镜，并干翻全场拿到角色，不然他死不瞑目。

　　眼看他不答应要耗到天明，江洛只能再三发誓保证尽力发挥，宋野才终于了无遗憾地晕了过去。

　　江洛曾经参加无数比赛和考级，倒不至于紧张怯场，只是一想到这是薛定风的电视剧，就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书中原主的惊人之举，继而感到莫名的尴尬和羞耻。

　　江洛叹了口气，默默祈祷不会遇见。

　　一楼有不少人在等，乍看都是二十左右的男生，个个样貌出挑。

　　这些人本来三三两两在聊天，不知谁先注意到了江洛，慢慢所有人都在看他，眼神有好奇有探究。

　　江洛目不斜视，到前台签到。

　　前台是个扎着马尾的小姐姐，她自认这一早已经阅帅哥无数了，可抬头的瞬间还是真真实实的惊艳到了。

　　江洛无妆素颜，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眼尾弧度微微上挑，鼻梁窄而挺，嘴唇是健康的薄粉色，轻轻一勾就漾出几分清冽干净的少年气。

　　前台递给他一支笔，声音都不自觉柔和：“这里要先签到，写下姓名和所属公司就行。”

　　江洛签下名字，公司那栏空着。

　　前台小姐姐看着他好看的字迹，正感叹字如其人，又读了一遍，歪了歪头，迅速低头翻找便签，才问：“江洛？你要先上去办公室一趟，霖姐要见你。”

　　旁边的演员们听见这句话，看他的眼神顿时转为惊讶。

　　前台口中的霖姐，是从薛定风出道就跟在他身边的大经纪人霖月，手段了得，在圈内很有名，现在任职听澜传媒的副总。

　　江洛背着全网黑的名号，不久前还和烂片之王合作过，自始至终就没觉得自己能被选中，闻言也没有太多好奇，问了楼层门牌就去找电梯了。

　　一起进电梯的还有个提着咖啡的黑衣男生，两人不约而同地在七楼下电梯，在AB座前面犹豫。

　　江洛知道薛定风的两家公司都在这座大楼，分别是观潮影业和听澜传媒，他以为电梯外一定会标识，就没刻意问前台小姐。

　　但是没有。

　　没有标识，没有牌子。

　　七楼静谧异常，连个问路的都没有！

　　两人友善地对视一眼，都觉得同行尴尬，选了相反方向各自碰运气。

　　大楼内部结构空旷，办公室都没有几间，倒是四处可见价值不菲的艺术品摆设，混合着弥散在四周的玫瑰水与桃柚木的香氛，与其说是经纪公司，不如说更像是艺术展馆。

　　江洛走了许久都没找到门牌，想着下楼去问问，一回头却发现连电梯都找不到了。他顺着一个方向了许久，才终于在尽头看见一个办公室。

　　他上前敲门，准备问路。

　　门内传来一声模糊的应答，隐约听见是一个声线低沉的男声。

　　江洛没有多想，推开门走进去。

　　办公室宽敞广阔，正对面是一整片落地窗，半个市中心尽收眼底。

　　此刻在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人，他生得棱角分明，眉目锋利，只是漫不经心地坐在那，却像一柄束之高阁的唐刀，不容侵犯。

　　江洛：“……”

　　他一阵眩晕，想不通自己怎么会空降敌方指挥部。

　　江洛声音发抖：“薛老师……”

　　薛定风看见他的瞬间微微眯眼，似乎有些疑惑，顿了下问：“咖啡呢？”

　　江洛微怔。

　　他没听懂，但不敢问。

　　薛定风没为难他，淡淡吩咐：“去买吧。”

　　江洛欲言又止，估计对方把自己当成了职员，停顿两秒后选择了不解释，问：“您想喝什么？”

　　薛定风说了一个他常喝的咖啡，又叮嘱了一句，让他想喝什么自己买。

　　江洛记下他的要求，却没动。

　　薛定风挑眉：“还有事？”

　　江洛低下头：“请问电梯怎么找？”

　　薛定风：“……”

　　五分钟后，江洛顺利地抵达了咖啡店。

　　咖啡香气袅袅飘散，店里都是附近经纪公司的练习生，或是衣着精致的白领。

　　江洛穿的简单，奈何眉目招摇，一进店就引了所有人侧目。

　　排队时甚至有人上来要联系方式。

　　江洛礼貌婉拒，提着咖啡，按照薛定风刚才指过的路线，轻车熟路地回到刚才的办公室。

　　敲门推开，却发现办公室里比刚才多了两个人。

　　一个是不久前分道扬镳的黑衣男生，一个是踩着高跟鞋、拢着长卷发的干练女人。

　　江洛看着男生手里的咖啡，慢慢回忆起所有忽略的细节。

　　冰馥芮白，和他提着的一样。

　　A座观潮B座听澜，薛定风看见他后不由分说地要求。

　　很好，看来他不仅走错路，还冒充了薛定风的助理。

　　江洛张了张口，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好在他不用解释，薛定风语调冷淡，率先发难：“我认错了，你怎么不说？”

　　霖月抱着臂：“你怎么那么乖，说让你去买咖啡就去买？”

　　数道视线聚集，就连真助理都好奇地看着他。

　　江洛突然觉得冰饮有些烫手。

　　他总不能说按照原书的发展，我会设计爬上您的床还试图录像威胁您以求爆红娱乐圈，为了避免自己反复回忆起这段社死情节，下意识不想和您产生太多交集，加上走错路听起来未免太呆了，买咖啡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所以想跑个腿送上来后就赶紧开溜的……

　　在实话实说和胡编乱造里折中了一下，江洛闭了闭眼，心如死灰道： “因为我一直很喜欢薛老师，所以想将错就错和他一起喝下午茶。”

　　真助理看他一脸无地自容的样子，没忍住偏头笑了一下。

　　霖月倒是端住了，只是抬手掩了下挑起的嘴角。

　　话说成这样，谁也不好意思再问什么了。

　　桌面空空如也，薛定风问：“我可以拥有我的下午茶了吗？”

　　江洛知道对方在给自己台阶下，连忙把冰馥芮白递到他手边。

　　真助理忍着笑去把他买的咖啡分给其他人。

　　霖月原本以为他不顾试镜时间乱献殷勤，这会倒是被他可爱到了，有心成全他的将错就错，可惜时间不等人，她看了一下表，略带遗憾地说：“你们的下午茶可能要改天了，我要带他要去试镜了。”

　　江洛完全不觉得遗憾，他迫切地想离开这里，连忙在不动摇人设的前提下说：“不用改天！能见薛老师一面我已经心满意足，试镜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不好意思再劳烦您！”

　　霖月意外：“宋哥没跟你说？”

　　江洛不明所以，霖月见状耐心地解释，儿行千里宋野忧，他怕江洛受欺负，强制要求她亲自相送，以防别人看轻。

　　之前在楼下时江洛看见了试镜人中有甜柠的人，他不想让他们见自己被护送，以防他们以为自己在攀听澜的高枝，又来放狠话纠缠他，于是婉拒道：“您应该很忙吧，我自己去可以的，保证不会受欺负。”

　　霖月迟疑了一下，她今天确实事多。

　　江洛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正准备告辞，余光却见薛定风拿着咖啡站起身，对霖月说：“你去忙吧，我去看试镜，带他一起下去。”

　　江洛眼前一黑。

　　霖月有些讶异地看了自家老板一眼，明明今早还说过不去看试镜的，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不过她耸耸肩，很识趣地没点破，细致叮嘱道：“记得送到廊前。”

　　薛定风淡淡应了一声，对愣在原地的人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