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国》何乐儿

11、第三章

　　一
　　“逃婚？”
　　“是啊！你逃婚的话，苌忻也不会再强迫你了。”许楝一本正经的说。
　　“我是想逃。”我很老实的坦白：“我是准备明天就走的，只不过没想到你会来。”
　　“我一直都在和城没走啦！”许楝挥挥手：“我哪能就这么走啊？那家伙都还没给我一个交待呢！”
　　“正好你和他解决完问题，我也就不用逃婚了，可以光明正大的走了。”我啃着青果，笑道。
　　“啊——”许楝指着我手中的青果叫道：“你不可以这么吃啊！这是‘青呈’，得切碎了泡蜜吃！”
　　“唔，它和苹果一样，我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我又咬下一口，许楝却急得直跳脚。
　　“泠儿你到底是哪的人啊？怎么连这个都不懂啊？”
　　“反正不是这的人。”我笑：“我们都叫它‘青苹果’，没什么区别嘛！”
　　“‘苹果’？那是什么？”许楝这才听懂，忙问：“那你们就是这样吃啊？岂不是可惜了！”
　　“也许吧。”我举起手中被咬去一半的青呈：“要是削皮再切成块吃那就太麻烦了，我不喜欢麻烦的事。”
　　“嗯？”他讷讷的看着我：“为什么？”
　　“就是不喜欢。”我答：“麻烦的事做起来很辛苦。”
　　“所以你不喜欢我哥？”
　　“和他没关系。”
　　“因为苌忻很单纯，所以你才留下。”许楝越说越离谱：“苌忻是很好，你会喜欢他也是应该的，他的样子都不会变，永远那么年轻多好……”
　　“你说得太远了。”我打断他：“现在的问题是这个苹……青呈，不是苌忻！”
　　“可是我觉得是。”他瘪嘴：“我没说远。”
　　除了苌忻，我还怀疑许楝的年龄。
　　“你多大了？”
　　“十六。问这作什么？”
　　“叫姐姐。”
　　他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别、别开玩笑了，我才不会叫呢！”他的脸一阵红，显得更加可爱了。
　　“逗你的。”我笑：“被你叫姐姐，还真不敢当。”
　　“你是在取笑我？”
　　“你说呢？”
　　他别过脸：“反正你别爱上我，我已经有很多妻子了。”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这孩子，还真是可爱极了！

　　翊儿虽然有翅膀，但他并不喜欢飞翔，他很喜欢让白夜抱着他，虽然他的身体已经长得很大了。
　　我去往南院的途中，碰到了苌忻。
　　“我刚去看了白公子和翊儿。”他笑：“白公子似乎并不赞同我和你的婚事。”
　　“因为我不同意。”这句话，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但每次他听完，都只是笑笑了之。这次也不例外。
　　“我先告辞了。”我欠欠身，就要离开。
　　“泠儿……”他拉住我：“为什么最近都不理我了？”
　　“是你多心了吧。”我没有看他：“我还和以前一样。”
　　“是阿楝和你说什么了吗？”他问。
　　“是说了，但和他说的没关系。”
　　“为什么？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仍执着地问。
　　“那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非要娶我？你先回答了我再说。”我看着他道。
　　“我说过我喜欢你啊。”他不高兴地说：“谁说我不喜欢你了？是不是阿楝？他就会捣乱！”
　　“不是他。是你自己说的，不要把错推给他。”
　　“我没有……”他咬了咬唇：“说到底，你还是嫌我的样子小。”
　　“这和样子没关系，如果你非要这么想的话，我也没办法。”
　　他抓着我的手腕更紧了：“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冷淡？是因为阿楝吗？”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或许，真的是因为许楝吧。
　　因为，我不想让你们两个再这样下去了，明明是互相爱着对方，却又谁都不肯承认。虽然，你们的关系在这里是禁忌。
　　“我就知道。”他收起了刚才玩味似的笑容：“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不要再这样了。我们的事，也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我是管不了。”我接着他的话说：“可是我不喜欢被别人当成一个挡箭牌，我不想夹在你们中间。”
　　“你为什么要这样想？”
　　我再一次败给了他。
　　“我不会忘的，那天你对着那盘棋说的话，你说‘这局棋，还是白子赢了。我本来还以为能找到出路，但看来是死路一条。’你知道你当时的表情是怎样的吗？”
　　他的眼神淡下去，没有回答。
　　“你的表情，很寂寞。”我拍拍他的手：“也许你真的已经三十岁了，但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孩子。喜欢许楝的你，真的很寂寞。”
　　“是么……”他笑：“我也会寂寞啊……呵呵……”
　　“没有人不寂寞。”我说：“只不过有时自己并不知道，但看着你的人会知道。”
　　“那你，是想帮我吗？”
　　“我没想过。”
　　他睁大了眼：“为什么？你不就是因为阿楝，才不想嫁给我的吗？”
　　“就算没有他，我也不想嫁给你。”我平静地说：“就算是那个人也一样。”
　　“呃？谁？”
　　我没有回答，拿开了他抓着我的手。
　　这只手腕，曾经受过伤，虽然现在已经不痛了，但已留下了痕迹。
　　“告辞了。”辞别他，我继续朝南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