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她今天亏钱了吗》梨子糕

9、第 9 章

　　一夜过去。
　　第二天起来集合的时候，大部分人眼睛都是肿的。

　　“床板好硬啊！”
　　“我也是，你那边有床垫吗？我这个没有。”
　　“别说床垫了哥，我这边窗子是坏的，漏了一晚上风，差点给我吹感冒了！”

　　在场只有四个人看起来和平时差不多。
　　在村长家美美睡了一觉的裴心和周之，以及七月和九九。

　　俩妹子面对其他人好奇的目光，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洗的冷水脸，可能有紧致效果吧，哈哈！”
　　昨晚上，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那句“我们只洗冷水脸”，被奶奶记了个清清楚楚。
　　今天爬起来冷得瑟瑟发抖，去水池边看到奶奶给准备的洗脸水，俩妹子脸都是绿的。

　　关键是，这还是奶奶天不亮就去背回来的山泉水，是老人家一片心意，她们俩是不用愧疚，用了受罪。
　　别问，问就是后悔，重来一次她们绝对会换个借口！

　　“不过，村民好像……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凶。”一个男嘉宾说道，“我分到的那家人，还给我煎了肉饼。”
　　明明他们自己都还在喝稀粥，还是他看不过去，借口说自己要保持身材不能吃油腻的，才把饼分了大半出去。
　　那家的小孩，吃得狼吞虎咽，让他很不是滋味。

　　另一个糊咖也弱弱地举手：“我睡的主卧……”
　　他是被缺了一条腿的大叔给带回去的，他还以为对方会让他睡堂屋。
　　结果万万没想到，他睡的是卧室，大叔甚至还给他准备了热水袋……直到早上醒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堂屋的旧沙发上，有大叔折叠好的被褥。

　　“我也是……”
　　“这么一说，我应该也是住的最好的房间了。”

　　七月和九九对视一眼，七月喃喃道：“我们早上吃了荷包蛋。”
　　“……还加了红糖。”九九接话道，“红糖应该不便宜。”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微妙。
　　总觉得，自己昨天的排斥和害怕，显得很幼稚。

　　裴心刚刚一直没打断他们聊天，直到她接到信息，外面所有设备都已经到位，才笑了笑：“既然大家都适应了，那就不用耽误时间了！今天，我们的综艺就正式开始！”

　　“啊？可是台本、导演……都还没有啊！”九九傻眼道。

　　一直没找到机会表现自己的财务，这会总算是有了巴结老板的机会：“让你拍你就乖乖听话拍，老板肯定都已经安排好了！你操心个什么劲儿！”
　　裴心眉头一皱，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反而是对着九九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台本、导演，这些我们都不需要。”
　　“我们这个综艺要的，就是真实！”

　　——真实的无聊！

　　-

　　碧琪翼视频网站的综艺版块上，今天又更新了几十个新的综艺。
　　在这个遍地综艺的时代，这些综艺就像是换了一张皮一样，丝毫没有让人点进去的欲望——
　　清一色的高定名牌服装，清一色的别墅豪宅直播间，清一色的俊男美女在里面用浮夸的表演说着毫无营养的内容。
　　光是某男明星出轨自己粉丝被正牌妻子抓包的八卦，就起码有50多个综艺里面出现了。

　　审美疲劳的观众表示，哪怕是今天进错了综艺，也完全不会觉得听不懂跟不上，它们都差不多。
　　直到页面上弹出一个新的综艺。

　　嗯？
　　《一款下乡综艺》？
　　这名字，也太……直白了吧？

　　对比一下其他综艺，《浮华之城》、《星光夜》、《秀的人生》，这个新综艺的名字简直土到令人头皮发麻。
　　而且，“下乡”又是什么？

　　不少人好奇地点了进去。
　　综艺直播间的左上角显示着时间，证明这是一款直播综艺。
　　而画面中，没有豪华的背景，没有穿着华贵的明星，只有一片农田。

　　咦，这是在农村开的直播吗？
　　那嘉宾呢？

　　弹幕飘过去一串问号——
　　【？？？节目嘉宾去哪里了？？】
　　【是不是直播还没开始啊？？】
　　【人呢人呢，我要看人，不要看这个！】

　　下一刻，他们的愿望实现了。
　　几个穿着黑T恤，踩着解放鞋的人，进入了画面之中。

　　能在娱乐圈打拼的，不说个个美若天仙，但至少也是比普通人好看一些的。
　　糊咖们一出来，观众们马上就确定了他们就是主角。

　　穿成这样，该不会是打算种田吧？

　　只见几个糊咖拿起了地上的锄头，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锄地。

　　真的是种田！
　　观众们精神一震，一堆尬聊节目里，突然出现这么个综艺，看起来很反套路啊！
　　有点意思的！

　　屏幕另一边，裴心看着不断上升的直播间人数，心都要跳出来了。
　　比她想象中进来的观众还要多，这不会翻车吧！

　　裴心强行按捺下心中的焦躁看了下去。

　　五分钟，许多人都在发弹幕。
　　十分钟，有人在退出，也有新的观众进来。
　　半小时，弹幕的数量开始断崖式下跌。

　　一小时后，眼见着糊咖们连一块地都还没锄出来，弹幕无语了——
　　【干嘛啊这是在，刷时长吗？】
　　【能不能换几个人啊，老是这几个在这晃来晃去的，话也不说，不知道到底在干嘛】
　　【好无聊，走了】
　　【没人说话，也没主持人，地也挖不好，你们是来搞笑的吗？？不对，这也不好笑啊！！】

　　此时，观看人数已经暴跌到个位数。
　　裴心松了口气。
　　太好了！

　　就是说嘛，她精心设计的综艺怎么可能有人看啊！
　　这是一个超级完美的赔钱综艺！

　　一开始要做这个下乡综艺的时候，裴·综艺设计师·心就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她真的学蓝星那群乡村直播一样，种田、养鸡养鸭什么的，搞不好还真有人气。
　　君不见连农村猫身上挂个摄像头“开猫车”，都能带来几十万的播放量！

　　要真这么火了，裴心简直要呕死。
　　达咩，绝对达咩！

　　所以，他就专门挑中了糊咖中最四体不勤的那几个，过来种地——说是种地，其实就是翻土，连种子都没有。
　　而这群糊咖呢，别说种田了，连锄头都是第一次见，当然不知道裴老板的“险恶用心”，带着锄头迷茫站在田埂里的样子，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挥起锄头那更是五花八门——不是一脚踢到田垄上摔个狗吃shi，就是用力过猛把锄头给掀翻在地。
　　看一两分钟还好，整整一个小时过去，那进度可以说是约等于无。
　　这种无聊的内容，当然是没人看的。

　　但裴心的设计绝就绝在，本来糊咖锄地就已经够无聊了，她还不让人说话，而整个节目连个主持人也没有。
　　糊咖们闷头干活，到底这群人在干嘛，打算要做什么，没人出来解释，观众们是看得一头雾水。
　　这会，只剩下几个观众不知道是出于猎奇，还是出于无聊居然没走，其他的都散了，新点进来的人是越来越少。

　　按照网站排名，这种没流量的综艺会被自动往后排，把前面的位置让给那些人气高的。
　　也就是说，这个下乡综艺基本上是救不回来了，除非突然爆了个什么热点。
　　——而这个除非是不会出现的！

　　裴心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这波啊，这波她直接亏麻了！

　　这个世界的综艺是个人也可以制作，只要能通过平台的综艺审核就可以。
　　她光是租用设备、给综艺过审，就花出去五十万。
　　更别说现在一点人气没有，那是真烧钱啊，裴心甚至能听到黑卡里的钱在“哗啦哗啦”往外流。

　　“系统，要什么时候才可以结算啊！”
　　裴心不停打开又关上面前的系统面板，对着上面的“-450万”做美梦。

　　等她拿到系统返利，她一定要先加个99999的购物车，然后凑个大额满减直接一口气清掉！
　　干脆再买个电瓶车……哎不对不对，直接换个房子住！

　　系统：【离下一个结算时间还有3天，请宿主认真发展事业！】
　　裴心：嗯嗯嗯嗯哦哦哦知道了.jpg

　　还有三天，赶紧多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