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赌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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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往笔记本上面写太多东西。
逐步适应了剧组的生活和这帮人以后，我也实在不知道究竟该写些什么了。没事的时候潘子胖子还是经常在一起闲聊，大奎偶尔会在，我大部分时候也会被胖子扯过去听他们扯淡。至于扯的什么……听完了我也就忘光了。
闷油瓶依然老样子，能不浪费口水坚决不浪费，只要有机会不说话他连一个字都不带吐的。
有一天潘子忽然拉着我说：“你看这小子是不是有点像流川枫？”
我点头。
“知道那个仙道和流川的笑话不？”
“什么笑话？”
潘子露出一种对我赤裸裸的鄙视，对我说：“就那个仙道和别人打赌说他能让流川变得饶舌的冷笑话，绝对听过的。”
我是知道那个笑话，要说灌篮高手也的确看过，可在我看来闷油瓶和流川枫还差得远：都不爱说话和喜欢睡觉又怎么样？前者至少有个篮球当爱好！
我又听潘子说，剧组里真的有人下赌局，赌谁是和闷油瓶第一个搭上话的。打赌的大多是剧务的那帮小姑娘，我不用怎么想也猜得到。
“之前胖子和他不是老在一起吗？”我问潘子。
胖子不知怎么凑了过来说：“嘿，别提了，我叫那小哥‘不说话的’可不是白叫的。”
“是这样啊……”
“我说，不如咱们也赌一把？”胖子嘿嘿地就对我俩笑。
“免了。”潘子白了他一眼，“我可没那闲心。”
“我也不赌。”我和潘子意见一致。
说也巧，恰好那几日正是我从闷油瓶那里抢肉抢多了开始有点对肉反胃的时候。照样是拍了一天的戏晚上打饭，通常都是我等他打完饭后立刻把肉从他碗里扒拉走然后到一边吃去，所以他照例拿着饭盒看了我一眼，等着我过去。
这天的晚饭是红烧肉和地三鲜，我看了一眼饭盒里油汪汪的大肥肉块……那一瞬间我忽然理解了这小哥不怎么吃肉的原因，真难为他还每次都让饭盒被这些东西塞满……但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我也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他皱皱眉，看我。
我有点尴尬地一笑，看他。
旁边的人有意无意地回头，看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互相看。
“怎么了？”他问。
“今天不太饿。”我说。
然后我坐在他旁边吃饭，看他边吃边把肥肉都挑出去，就特有一种冲动教训他浪费食物，不过一想到如果不是我不吃这些肉也不会被浪费掉，就又觉得自己没有说这个的权力。
那天是轮到我们那一组洗澡的日子。我吃完饭，看他也吃的差不多了，说：“待会一起去洗澡吗？”
他点点头：“嗯。”
我把饭盒拿去洗的时候被跟着我的胖子等人抓住了就一通擂：“你小子！太他妈贼了！”
顺便说一句，“闷油瓶最先和谁说话”中属于我的唯一一注，是我自己下的。
鲁王宫的棚内拍摄，每天就那么拍着最后也就都拍完了。让三叔不满的是我们放火的外景几番被当地森林防火办公室阻止，最后没有拍成，只得草草地放了一把完事，这样最后导演还是被带去训了一晚上的话。
“就那个什么什么剧组，为了拍消防队的片子，早高峰的就在大街上防火的，你们怎么不去管他们！”据说导演这么和对方大叫起来。
还据说，导演对面的那位主任这么说：“情况不一样，一，他们拍的是主旋律片；二，你们拍的是放火不是灭火。”
按照剧本，从鲁王宫出来，我好像是和大家回济南后休息好几天，听三叔唠叨完陈年旧事，把玉棺套给卖了，有个当地的漂亮导游领着我到处转，除此就是在钓场消磨时光……时光我倒消磨了，但漂亮导游是一丁点都没见着。
胖子笑我：“山东妹子有什么好看的？等到了海南，你就开个椰子往树荫底下一躺，看眼前来来回回走过的比基尼美女……”
潘子插嘴：“要去的不是海南是海底。”
我问潘子：“你也跟着一起去？”
“去呗，我又不像大奎，还有女朋友等着他，最近也没什么别的活。你们下海，我在海上晒太阳总行吧。”
我这才想起来，大奎走了。
大奎走的那天没什么异常，他把自己的东西打了个包袱，被褥都装在编织袋里背在背后，不知道的一看还以为是个营养过剩的民工。剧组里只有跟他关系还不错的几个人送行，我也去了，被大奎这胖子结结实实地一抱，差点窒息在他那一堆肥肉里。
“你以后不干了么？”潘子问他。
潘子曾告诉我大奎原来是北京一个２２１高校学生，大二被人相上，拍了部戏有了点小小的名气，觉得自己有当上影帝的实力干脆就退了学，但后来却再没人找他当主角了……
大奎很平静地回答他说：“不干了，我要回老家了，也该是时候接手家里的生意了，而且还有我老婆等着我呢。”
我瞪大了眼睛：“老婆？”
“我不是一只这么叫我女朋友吗？你忘了？”大奎有点责怪地看了我一眼，又补充，“还没结婚呢，不过快了，估计就今年吧。”
“哦，那真是恭喜啊。”
“恭喜啦。”
“我等着喜糖。”
“结婚的时候请客哦。”
大家都笑呵呵地这么说着，大奎也统统答应下来。
然后大奎就背着铺盖卷和背包走了，挂在背包外面的一个红暖壶随着他的脚步晃来晃去发出轻微的有规律的磕碰声，终于那声音也跟着他的影子离开了我们。我们彼此看看，也散了，各做各的去。
那天稍晚我把大奎要结婚的事和胖子说了，主要是为了和他讨论一下我是不是该送红包什么的，没想到胖子一声冷笑，没听我说完就打断了我的话：“没想了，根本没谱的事。”
“可是都说好了的……”
“你不想接下来剧组还要转战海南，哪有什么机会去他老家参加婚礼啊？”
“不会吧？”
“你不信？你不信的话老子跟你打赌，他那婚礼一准儿的没人去。”
想到这里，我拍了潘子一把：“你也跟着去海南，不就没人参加大奎婚礼了？”
潘子眨眨眼，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事啊，你要不说我恐怕都忘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赌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