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在澡堂子门口想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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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内的几场拍完以后，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点彩。先不说我和潘子在这里本来就有受伤的设定，就几个人反反复复地跳（或者说被踢）进水里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刮蹭到彼此。第一次拍的时候我被踢得毫无预兆，直接撞上了不知道是什么的硬物，身上淤青了好几处，为此还被潘子狠狠地嘲笑了一番，说我细皮嫩肉半点禁不起磕碰。
他说的的确是实话，我一个普通人，也没当过兵也没练过武术，从小更没什么能锻炼身体的爱好，和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潘子自然不能比。在剧组的这段时间，倒是感觉比以前任何时候都锻炼人，也许等拍完这个片子以后我也能有几块肌肉吧？
不扯了，继续说拍摄的事。
洞里那只女鬼出来的时候，大奎应该是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地昏过去，为了拍得好看，有人找来了块肥皂和专用的打泡网，打了很多肥皂泡让他含在嘴里，告诉他等要晕的时候再吐出来。等开拍的时候，这人不知怎么的，见着了女鬼却直接把嘴里的肥皂泡咽了下去，被呛得连连吐口水。要不是环境不允许，我恐怕都要笑出来了。
三叔没理他，对我们剩下几个人说：“你们的表情很不错，记得下次也要保持。”
我果然还是没忍住笑，连带着潘子也笑得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那阵子的另外的一件事是之前因为还没做好只得用拖布杆子代替的龙脊背货终于来了，三叔和总导演都对此很满意，我也跑去看了看热闹。
果然看起来就是好刀啊，我不禁感叹。之后我还求道具师让我拿一下，没想到这把刀实在太沉，我试了一下便知道自己拿不动，也就罢了。
剧组的下一个外景地就选在了最近的一个村子里。像我们这样的阵势，那些村民不可能不好奇，纷纷围过来指指点点的。一个看起来像是学生的大妹子还大着胆子跑来我们这里问需不需要群众演员，三叔一高兴就把招待所服务员的角色给了她，反正我们本来也打算在这里招人。
这女孩进了剧组以后，对什么都觉得新鲜，却总是不懂装懂。我们这些人也都懒得理她，随她去就是了，于是这里暂且不提，如果提了除了凑字数也没什么意思。
接下来其实都没什么好说的了，打盗洞和古墓的场景需要实现布置好，为此有两天我们几个演员也不得不放弃拍摄去帮着干点布景的活，所有人都整天灰头土脸的。
村里只有一个不大的公共澡堂，因为剧组的人天天都去村民有了意见，三叔便把我们这些人分成不同的小组，规定只能轮流去。我在的小组正好四个人，基本上就是剧里的倒斗队伍。三叔不在组里，他属于特权阶级所以不用分组。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特别羡慕特权阶级，真的。
第一轮给我这组安排的时间尤其靠后，不能洗澡的时候我每天晚上都会简单地把自己擦一遍，才过了几天毛巾就黑了，不过等到洗澡的那天晚上，我看了看，其他人的毛巾和也都和我的差不多一个颜色。
闷油瓶没和我们一起，听说是早上就洗过了。
潘子脱了衣服后是满身的伤疤，我之前没见过，这次看见吓了一大跳，问他：“你是当过兵还是怎么的？”
他满不在乎地冲我一乐：“当过兵，还打过对越战争呢。”
我不知怎么的浑身一冷，鸡皮疙瘩立马就冒了出来。
“你……”
“别听这小子胡扯！”大奎忽然猛地一拍我肩膀，差点没把我推出去。
潘子努努嘴：“嘿嘿，这不是逗他个好玩么？”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骗我的！
之后大奎告诉我，潘子以前是个很厉害的武替，很多港片中主角从高楼跳下来的场面里的其实都是他演的。这类职业，受伤自然免不了的事，骨折都算是家常便饭的，时间长了他就没办法再干了。
潘子补充说：“拍完这片子，我也就不干了。”
大奎赞同地说：“是啊，总是荒郊野岭的连个能看的女的都没有，还是回家抱老婆舒服。”说着，拿出手机缠着我让我看他女朋友的照片。
我看了一眼，点点头说很漂亮。
这时我听见潘子很不耐烦地一咂嘴。
事情果然不妙，大奎看我夸了那么一句，也不管真心还是假意，洗澡的时候就围绕着他女朋友的事扯了个没完，潘子踹了他好几脚都没用。
要我说，其实大奎才应该叫胖子——他比王胖子胖多了，但他女朋友还真挺漂亮……我记得好像那种日本相扑也是越胖越难看的老婆越娇小可人……？
大奎扯着扯着，我忽然有点难过：不知道我父母现在怎样了？
我大学毕业之后一直没找到正经的工作，后来我爸求着三叔让我进剧组的最初目的也是给我找个活干着，但我妈却不同意我拍戏，为此和我爸吵了好几次。
赶紧洗完之后，我草草穿上衣服就在外面给我妈打了个电话（不打给我爸的原因是就算打了也没什么可说的），闲扯了几句，告诉她最近我都挺好的，三叔什么事都很照顾我（胡扯），又听她牢骚了几句说和我爸最近在冷战，听了这我赶紧劝她，说你也知道我爸是什么性格，整个一闷葫芦，您就别太为难自己了。
挂了电话，正好看到潘子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冲我笑笑：“想家了？”
我说：“还好吧。”
潘子点点头，又说：“想家没什么可丢脸的，你小子要真想家就回去看看。毕竟这是你第一部戏，还没习惯剧组这种四处奔波的生活吧。”
“没事，这不是正在习惯么。”我对他笑了笑。
就在我和潘子又一茬没一茬地说着话的时候，闷油瓶忽然悄无声息地过来了，拿着个脸盆，里面有毛巾什么的，看了我们一眼，一句话没说就进了澡堂子里。
我和潘子面面相觑：“他不是早上就洗过了吗？”
过了一会，潘子咧着嘴忽然“啪”地一拍脑袋：“哎呀！我个笨蛋！”
我问：“怎么了？”
“这小子太贼了！今天轮到咱们几个洗澡，但是没说能洗几回啊，他早上洗一次晚洗一次不是赚了吗？！”
我一听，想想也是，就说了点附和的话。
接着大奎也洗完出来了。实话说我心里有种强烈的冲动想找个借口回去澡堂里一趟，但最后还是和大奎潘子一起回去睡觉了。
都是男人，有什么好看的？我安慰自己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在澡堂子门口想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