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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送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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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子紧紧的被两端拉扯着,没有到底的迹象,时间拉长,方成宏渐渐的开始着急了,拽着绳子喊了一声:“楚淮,能听到我说话吗?”
“听到了。”井里传来楚淮带着点回音的声音,“我摸到井底了,井壁上有一扇小门,是可以打开的,我想去里面看一下。”
井里怎么会有门?
白墨紧了紧眉,道:“绳子的长度是够的,你到底后把绳子拴在腰上,有事就拉一下。”
“ok”
听到楚淮带点轻松的声音,上面的两人松了口气。不一会儿拽紧的绳子松了一下然后摇晃起来,应该是楚淮到底了。
从方成宏的角度来看,黝黑的井里唯有一点遥远的煤油灯的光,淡黄色的光闪动了几下,眨眼就消失了。伴随着灯光消失的,是井边地面上不断向下拉动的绳子。
看到这一幕,方成宏感慨道:“我知道他长大后改变了一些,没想到变化的这么大,我记得以前他可是睡觉都不敢关灯的。”
白墨偏过头去看他:“你跟他认识很久了?”
“嗯嗯,认识十几年了。以前我爸的公司还没开这么大的时候,我们两家是邻居。他父母死后他进了方小孤儿院,若不是我妈妈一直反对,他现在应该是我的弟弟。”
“他……是孤儿……感觉都没怎么听他说过他的事。”
方成宏正愁找不到话题跟白墨说话,见他对楚淮的事感兴趣,便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他肯定不愿意说他以前的事。小时候楚淮脑瓜子咣咣好使,但是脾气可坏了,除了我小区里都没人愿意陪他玩。”
白墨眼含笑意,对于他们小时候的事兴趣盎然:“那既然他脾气这么差,你怎么会愿意跟他一起玩呢?”
“那时候他家算是顶有钱的了,叔叔阿姨经常给他买进口的零食,包装又好看闻起来又香,把我们都馋的不行。尤其我家离他家又近,看得到吃不到我也很眼馋,我就想各种办法跟他搞好关系。后来我就发现,楚淮这人吃软不吃硬,只要我挤两滴眼泪,跟他撒撒娇他就把零食送给我了。他对可爱和颜值高的生物没有抵抗力,你就属于后面一类,你想想刚跟他认识的时候,他是不是对你特别好。”
“难怪。”白墨瞟了一眼井下,“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后面就没内容了,只有白墨逐渐深沉的目光,方成宏抓耳挠腮的想知道,但是又不敢问,只好另外想了个话题,道:“那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我看你都不喜欢动,小时候应该是个很安静的小孩子吧。”
方成宏的话刚说完,就看着白墨的侧脸由柔情变得冷冽,本该愉悦的上扬的笑容定在嘴角。方成宏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哦豁,这下估计是碰到人家的伤心史了,好尴尬。
“我小时候挺无聊的,估计说不到三句就能把人哄睡着,还是不说了。”
方成宏干笑了两声,赶忙把这个尴尬的话题翻篇:“你昨天不是去村民家了吗,有什么发现没?”
实际上昨天白墨不仅去了那个村民的家,村子里的房子他基本上都看过一遍,不仅房子很正常,村民们也很正常,一切都很正常。跟他刚开始想的不一样,可是心里怎么都放不下,直觉有那里怪怪的,还没有找出来。
不过,也不是白跑一趟,还是有所收获的……
方成宏不知道白墨心中所想,他只是感觉他说出来这句话之后,白墨再次沉默了。以为自己又提到了什么不该说的,便没在开口说话,和白墨挨在一起静静的等待着楚淮。
没过多久,楚淮的声音从井底传出:“你们把绳子收一收,我要上去了。”
“这么快!”方成宏拍拍衣服站起来,跟白墨合力把绳子往外拉。
楚淮还没爬出来就说道:“哎呀,那扇门进去后是个七八个平方的石屋子,啥也没有。”他攀着井壁网上爬,刚露出个头就看见拉他的两人同时脸上一僵,有种想要一脚直接把他踹回井里的趋势。
“怎么了?怎么这个眼神看着我,见鬼啦。”
白墨搭了把手顺便拍了拍他的头发,表情特别丰富。
方成宏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卧槽,你是在煤矿里滚了一圈出来的吗,就你现在这形象,去非洲人家都不一定能认出你是外族人。”
“非洲哪能养出我这么水灵的小伙。”楚淮自信的抹了一把脸,放到眼前查看,只看到满手的黑色灰尘,真跟煤灰似的。
“我去。”楚淮这时候发现他衣服裤子上也都是这种黑色的类似于煤灰的东西,这都不能用不小心蹭上来形容了。他现在的形象,用方成宏刚才的形容就特比贴切,真跟从煤炭里滚了一圈出来一样。除了黑白分明的眼睛能滴溜溜转,还真找不出除了黑色之外的其它颜色。
他记得他也没碰到井里边的东西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搞成现在这样的。”楚淮自己都有点想不通,“明明里面确实没什么东西啊,我都没看到什么明显的黑色。”
白墨拎过楚淮手里还没熄灭的煤油灯,绕过楚淮往井里面照。井壁是用石头搭建的,能看到的就是属于石头纯天然的土褐色,还真看不到有什么黑的。
方成宏凑近楚淮用鼻子闻了闻,道:“还有一股土味,就是那种雨刚落到特别干的地上时,那一瞬间产生的味道。”
“我自己也闻到了。”刚打开井底的那扇门时,楚淮就闻到了。这种味道,他一点都不陌生,在他一个人闯苏都副本的时候,那些用来制作泥人的泥土,就是这种味道。
白墨对着井口观望了很久,在这个过程中,楚淮又提起了一件事:“下面好像有风,这个风不是从外面进去的,而是从里面吹出来的。我之所以在里面待这么长时间,就是在找风从那里来的。”
白墨问他:“找到了吗?”
楚淮摇摇头:“没有,没看到有什么隐藏起来的其它出口。”他试探着问了问白墨,“要不,待会儿找个工具下去挖挖看?”
“先不忙。”白墨直起身伸出手指指了个方向,道,“今天有点不对劲,明天等我手上的伤好一点,我下去看一看。”
楚淮指的那个方向是通往小路那个方向,从这个转角转进去就是那条洒满纸钱的小路。小路上的纸钱虽多,但是可能是风的吹向问题,从转角走出去到他们这里,是看不见纸钱的。
可现在,纸钱不知何时跑出来了一部分,白色的纸张形状各异,或立或躺,如同有了生命。
白墨道:“就在不久之前,它们跑的还没这么远,这会儿已经很靠近我们了。”
方成宏被他说的后背一凉,手脚麻利的往楚淮身后一钻,感觉那些纸钱真跟有了自己的独立意识了一样。
“走吧还是快走吧,你们两昨晚不是都没睡吗,趁着天还早,还是赶紧回去补觉吧。”方成宏是生怕这两个人还要去做其它什么危险的事来。
“走吧。”白墨率先动身,轻轻一跳,拉过快要垂地的柳枝折了几枝。
三人把绳子收好,迈过白色的纸钱从小路口走了出去,也算是运气不错,白雾缭绕的阴森小路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在方成宏的强烈要求下,他们回到了土房子里,一进院子,原本坐在院子中的路永康就站起了身,径直对白墨道:“吴西呢?他不是跟你一起下去的,我有事情要找他。”
就站在他面前但灰头土脸的楚淮默默举起了手。
白墨嘴角上扬,忍俊不禁的带着方成宏往房间走去。
路永康面对着一个黑人,很艰难的眯眼辨识他原来的样貌,但是失败:“你是吴西?你干嘛去了,挖煤了吗?”
“话来话长。”楚淮捂嘴干咳了一声,“你找我什么事啊。”
听着声音倒是确实是他的声音,路永康抽了抽嘴角。
两人在院子中找凳子坐下来,路永康的态度开始转变的认真起来:“你昨晚是不是接到一个电话?”
“对,但是……”
“但是他们不少人都说你昨晚运气真好,却不知道电话的事,明明你的电话才是唯一的危险。”
“你怎么知……”
“我怎么知道?因为昨晚爬上屋顶的人就是我,你听到的那通没接听到的电话也是我。”
“昨晚上屋顶的那个人不是死……”
“是死了,但是那是之后的事情,我上去的时候屋顶没有任何人。”
自己的话屡次被路永康打断,楚淮不再跟他兜圈子,直奔主题道,“你来找我,是跟昨晚的事情有关?”
“对。”路永康很坦然,“跟我们打电话的是劳小玉,我现在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她都能打进来。我觉得我好像经历过很多事,但我都忘了,就跟今早的白墨一样。”
他用的是我们,路永康以为昨晚跟楚淮打电话的人是劳小玉,但是楚淮猜测的是,那个跟楚淮打电话的人是劳小玉的哥哥。
见楚淮没说话,路永康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继续道:“我被她骚扰很长时间了,感觉我每天晚上都在做一个记不起来的噩梦。我很好奇你昨晚为什么能直接挂断电话,所以我今天偷偷进你们房间里看了一下,在你们枕头地下发现了柳条。”
路永康的脸色基本没有血色,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眼中也布满了红血丝:“对不起我知道我有点冒昧,我刚才也看到你们重新摘回来了一些,能不能分一点给我。我觉得昨晚她没能继续打进去,可能跟这个有关。”
楚淮道:“你先告诉我你昨晚上屋顶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