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朵白莲花[无限]》Austral

5、瑶山村中学

　　没有正面回答，三人又沉默了下来。

　　年轻人的言论基本上和他们已有的线索对应上，他没有说谎，唯一一个没对应上的，也是新产生的疑问。

　　游戏既然已经安排内鬼插入他们，又怎么会让他们无声息的消失呢？

　　这些内鬼如果不是用来伤害玩家的，那他们的实际性作用是什么。

　　又或者，他们不是游戏安排的。

　　思索片刻，楚淮挑了一个最实际的问题问他：“那牧浩初去哪里了？”

　　“不知道，或许死了，或许已经利用完我们，把我们丢下了。”年轻人说的无所谓，像是没少遇到过这种事情，已经习惯了。

　　“对了，你怎么知道路的，不会还要去一趟那个什么村吧。”他又问。

　　祝咏志道：“那是个哨村，假的村子，瑶山村的人拿来打掩护用的，我们不经过那里。”

　　“那就好。”年轻人长呼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不早了，作为交换，你也赶紧带我们过去吧。”

　　祝咏志嗯了一声，三人回到队伍，都默契的没有提刚才的事，大家一声不吭的开始赶路，脸上都带着疲惫。

　　等他们走到传说中的瑶山村中学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瑶山村中学，被高大的沙树林包裹其中，比楚淮想象中的要好很多。他还以为像电视剧里那边偏远地区的那样，一座瓦房几张木桌。实际上，瑶山村中学和一般的中学差不多，三栋建筑，两个很小的操场。

　　这所中学没什么保安室之类的，首先看到的就是两扇生锈的大铁门，铁门上挂着一把锁，但是已经被人打开了，连同上面的封条也被撕坏。现在大门打开着，在月光的衬托下，犹如野兽的两排牙齿，让铁锈味变得血腥。

　　几个人手中的电筒在晃来晃去，灯光照出一片荒败。

　　一群人走到了最近的一座教学楼，花坛里的植物已经枯萎了，走廊里丢得七零八落的纸张，因为日晒雨淋的缘故，都差不多成了一滩滩的软泥。

　　白墙上除了贱上去的血迹，还有学生画的涂鸦和字，楚淮借着手机的光一路看过去。

　　说实话，很难想象这是一群中学生画出来的，画风极度的黑暗，仿佛是把地狱的酷刑都放在了上面。那些字看着毫无规则，实际上都是放在酷刑的旁边，是一个个的人名。

　　人名的旁边还有极小的字，可惜实在是太小了，估计是纯粹用于发泄用的，根本没想让别人看出来。

　　教室的门是木门，都是用那种老式的挂锁锁死的，窗户上的玻璃布满了昏沉和泥沙，从外面基本上看不清里面。

　　楚淮边弯着腰看那些话，边说道：“按理来说，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几年，即便是有血也消散得差不多了。但自从我们进来，这股味道就一直很浓郁，我不是专业的，也不确定灵魂和怨念是否能发出这种味道。”

　　“楚哥，你这么说我们肯定听不懂，你要不就直接说得简单一点吧。”

　　“我怀疑，当年被杀掉的学生和老师，还在这里？”

　　“你是说，那些尸体……还在这里？不会吧，这种事情，警方肯定会带走的！”

　　楚淮道：“那如果，不是他们不带，而是带不走呢？”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腐烂的味道，现在已经没人去怀疑楚淮说的是真还是假了，什么情况下，人才会带不走尸体——尸体会自己动，藏到了人找不到的地方，所以带不走。

　　那这样，就说明这些尸体有问题，即便是几年过去，尸体有很大可能不会变成白骨，从而发出恶臭的味道，这也不是不可能。

　　这一下子，直接给大家整懵了，本来是跟着楚淮趴着看画的人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两步。

　　那个领头的年轻人从队伍中间走到楚淮身边，小声道：“那现在怎么办？”

　　楚淮把手机收了起来，借着他们手中的电筒看了一圈：“安全起见，教室就别去了，搞不好就是游戏设定的杀人条件。找一下职工办公室，尤其是校长办公室这些。”

　　闻言，一个中年大叔偏过头把手电筒往出口大铁门哪里照过去，他有点想走了。

　　“啊！！！”

　　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尖叫，大叔目眦欲裂的看着门口，仿佛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什么东西？”

　　“你看到什么了？”

　　人群顿时慌乱了起来，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弥漫开，几束电筒光没安全感的晃来晃去，最后全都定格在大门那处。

　　大铁门还是开着的，门和门框之间的铰链已经拉到最大限制，就在铁门铁管的镂空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盯着他们这边。

　　那是一种不带任何情感的眼神，这种眼神，楚淮再熟系不过了，这是属于死人的眼睛。

　　在那一刻，所有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楚淮呢喃出口的自言自语声。

　　“陶娇然！”

　　风卷地而起，再一眨眼，门外的人就不见了，仿若刚才只是错觉。

　　楚淮的衣袖被拉了一下，陶娇然扒开他旁边的人靠近他，带着颤音道：“我好害怕！”

　　楚淮看着她那张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也好害怕！”

　　“啊？”陶娇然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你不先安慰我一下吗？”

　　楚淮心想，这有什么好安慰的，搞不好他们队伍里还有一堆，如果和‘陶娇然’正面刚上，指不定最后谁怕谁。

　　但他不能说，于是只能张口，给她唱了一首玛卡巴卡。

　　“玛卡，巴卡，阿卡，哇卡，米卡，玛卡，呣！玛卡，巴卡，阿巴，雅卡，伊卡，阿卡，噢！哈姆，达姆，阿卡嗙，咿呀呦~ 玛卡，巴卡，阿卡，哇卡，米卡，玛卡，呣！”

　　陶娇然：“……”唱的很好，下次不许唱了。

　　楚淮：“讲认真的，趁着现在不是很晚，要不然大家分散开，趁早找到有用的线索，趁早离开。”

　　领头的年轻人显然不放心，昨晚刚被牧浩初坑了一把，这会他怎么也得留个心眼：“分散可以，但人由我分配。”

　　这楚淮没什么意见，分不分配，到最后也不见得队友都是人，想必年轻人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所谓的分配，就是把两队人平均的分散到三队，每队负责搜索一栋教学楼。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陶娇然本来是跟着陶父在一起，年轻人非要把他们拆开，把陶娇然拉到楚淮这边来。估计在他心里，楚淮的嫌疑不比陶娇然小，毕竟他是中途冒出来的人。

　　“分配好了，大家开始行动吧，你们就搜那栋，祝咏志搜那栋，我搜这栋。”

　　分配给楚淮的教学楼，是离门最远的一栋教学楼，那栋楼似乎有些不一样，刚走到楼下，楚淮就借了一把电筒，最先走入一楼的走廊。

　　“这里的窗户比其他两栋要大，地上几乎没什么血迹，墙上也很干净。”

　　他拿着手电筒往里面照。

　　“里面还有洗手池跟电子设备，这不是普通教学楼，是一栋实验楼。一般不提供给学生出入的，当时出事的时候这里没人，所以很干净。”

　　上楼的门在走廊中间，门是老式的那种铁管加铁皮的门，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灰尘积得厚厚一层。楚淮拿出从岐山公寓顺过来的钢管，砸了好几下才砸开。

　　大家纷纷被扬起来的灰尘呛到，扯过袖子捂住口鼻。

　　楚淮身旁的一个胖子边用手扇着灰尘，语气十分不客气的说道：“哎，我说，这前前后后也来了不少人，但人家连这栋楼门锁都没打开，肯定也没什么重要的，要不然我们就别上去了，就在楼下等他们，到时候就说什么都没找到得了。”

　　楚淮道：“他们没来过这里，这不是更好吗，如果找到线索，我们就是第一经手人。当然了，我尊重所有人的决定，你们可以选择跟我一起，也可以选择在楼下坐着。”相应的，他找到的线索也可以选择不公开。

　　楚淮边说着也不停下，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捏着钢管，贴着楼梯的墙就走了上去。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陆续跟了上去，只剩下那个胖子。他啐了一口口水，拉住一旁的中年大叔：“哥，我就说不来了你非得跟来，这小白脸看着弱不禁风的，遇到东西指不定就嗝屁了，到时候还得连累我们。”

　　中年大叔害怕被楚淮听见似的，连忙把食指放在口处，嘘嘘了两声：“别说了，你忘了之前了，人家这么做就有这么做的道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游戏里每个人的任务都是随机分配的，伙伴之间，有可能相同，有可能不同。胖子做的任务没有他哥多，闻言也是不在意的切了一声，嘀咕道：“求人不如求己，我能活下来是靠我自己，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你少说两句吧。”中年大叔指了指楼梯，“走吧，快跟不上了。”

　　二楼跟一楼的布置差不多，众人刚把手电筒往墙上一照，就发现了墙上一堆密密麻麻的脚印。

　　那些脚印已经不是不小心印上去这么简单了，密密麻麻的，一个叠一个，整面墙上全是。

　　“我的天，连天花板上都有，怎么上去的，飘在天花板上走的吗？”

　　没有人回答他，五个人三束电筒的光都在天花板上。

　　大叔见没人理他，也不生气，拉了拉衣服，道：“你们有没有感觉……有点冷啊？”

　　“这里以前死了这么多人，且都是枉死的，他们死后肯定怨气难消，阴气重一点是正常的。”这里的空间不大，一层楼也就这么几个房间，就在他们刚才看脚印的时候，楚淮已经把这层楼看遍了，“这层楼我已经看过了，都是实验室，再去楼上看看吧。”

　　除了楚淮，剩下四个人都没有动，端倪已经出来了，没有谁会愿意冒险。

　　胖子斜着嘴笑了一笑，“你没看见这些脚印吗，还假装没什么事，之前看到那个女人你也是含糊其辞的，你不会在打什么小九九吧。”

　　中年大叔作势的假打了他一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但却没反驳他的内容。

　　楚淮望向那个不认识的女生，女生抿着嘴，躲过了他的目光。

　　“你们不相信我也是正常的。”楚淮想了一想，“这样吧，我先上去看了看，如果没什么问题，你们再上来！”

　　“这……”中年大叔被楚淮的态度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磕磕巴巴的犹豫了一下，正想说什么，被胖子一挥手打断。

　　“那就麻烦你了，我们在这里等你。”

　　楚淮没再说什么，在四人的目光中，贴着墙走了上去。陶娇然看得眼睛直跳，一跺脚，咬着牙跟在他后面：“等等，我跟你一起上去。”

　　渐渐的，二楼的三个人就看不见他们的背影了，连楚淮的电筒光都消失在转角处时，中年大叔忍不住问了一下。

　　“三楼怎么样，有什么东西吗？”

　　三楼传来楚淮带有些回音的声音：“三楼没有窗户，两边都是水泥墙，走廊上有一张课作，地上有很多零碎的木头零件。”

　　“有脚印吗？”

　　“没有脚印，地上积了很多灰。”过了几秒，又道：“这些灰不仅是普通的灰，是锯子锯木头留下的木屑，很细的木屑。这里有一股很浓郁的木头的味道，还有油漆味。”

　　“木头？”中年大叔和胖子对视了一样，学校的实验楼里，什么情况下会用到木头。

　　女生道：“那有什么问题吗，没什么问题我们就上去了。”

　　“没事，你们上来吧。”但三人还没走两步，就听见楚淮略带得有些紧张的声音：“等一下，先别上来，这里好像凭空出现了几个鞋印……那个是什么东西，棺材吗？”

　　“棺材？”

　　“不知道，你们待在下面，我们先去看一下。”

　　三人几乎都要怀疑自己幻听了，这是一栋闹鬼的楼啊大哥，在一栋闹鬼的楼里出现棺材，你不走你搁那里看什么，看风景啊？

　　女生不自觉的退后两步：“这人怕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我们要不然先走吧！”

　　中年大叔擦了擦冷汗，“这不太好吧，他们是替我们去开路的。”

　　只能等，过了差不多一分多钟，楼上还没回复，胖子最先忍不住了，大声喊道：“哎，那小子，有发现什么吗？”

　　一秒过去，两秒过去，三楼寂静一片，没有任何回应。

　　三人的心脏同时停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