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朵白莲花[无限]》Austral

34、眼睛

　　楚淮住在五楼，今天刚好电梯在维修，他就带着段映阳从楼梯走上去。小区是老小区，到处贴的有小广告，楼梯扶手也生锈了，楚淮倒不觉得有什么，段映阳四处观望，看着挺稀奇的。

　　“你们这个楼，风水好啊。”

　　楚淮边走着扭过头去看他：“看不出来，你还懂风水？”

　　“我进游戏的次数可比你们多多了。”楚淮原以为他只是装装深沉，段映阳却真的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这块地位置算不得多好，四路皆通，有水流经但不停驻，有土堆积但不松软，易聚财也易散财，这类风水能有现在这样的祥瑞之气，肯定是有贵人坐镇。”

　　贵人？

　　楚淮满不在乎的想，贵人没听过，鬼屋倒是有一个。

　　提着钥匙开门时，楚淮还习惯性的看了眼，门依旧紧闭，这位邻居依旧很神秘，搞不好还真是个鬼屋。

　　“最下边那层的拖鞋全是新的，你看着选一双。”楚淮进去后随手把钥匙一丢，把家里边乱七八糟的东西随手捡了起来。

　　段映阳走进去一看，房间不小，看着挺干净，但就是很乱，正要用的时候，谁也找不着谁。

　　“就你一个人啊？”段映阳正在换鞋，臃肿的衣服让行动有些受限。

　　“本来是有一个室友的，后来因为工作变动搬走了，哎……我空调遥控器呢，早上还在这……”声音忽远忽近，乱糟糟的东西也被他从这一堆堆到那一堆。

　　“我是说，没个女朋友什么的？你这个长相，性格又这么好，应该很受女孩子欢迎吧。”

　　楚淮头也不抬道：“我是个程序员。”

　　段映阳目露同情：“那我懂了。”

　　找了几分钟遥控器没找到，倒是被他翻出来一个电炉，估计是前室友留下的，反正他也搬走了，楚淮毫不犹豫的抱出来。

　　段映阳冷得不行，电一插上，整个人都趴在电炉上，眉毛都凝了一层霜，进屋来衣服也没脱，还裹着他那一件黑色的羽绒服。

　　两人相顾无言的烤火，段映阳感觉不似之前那么冷了，就从衣服的夹层里掏出来一个很大的信封，接着就递给了楚淮。

　　“什么？”楚淮疑惑的伸过手，信封不小，摸着很厚实。

　　“十万。”段映阳抱着有些僵硬的手指搓了搓，在楚淮瞪大的眼睛中，缓缓道，“这是定金，钱的事好说……就是你得帮我一个忙。”

　　楚淮直觉这个忙可能不会这么好帮，于是他没急着接，试探着问道：“是游戏的事？”

　　段映阳没直接回答，而是把右腿裤脚撩起来，转动身体让小腿肚朝向楚淮那边，好让他看清楚。

　　普通人的小腿肚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弧度，但是段映阳没有，他小腿肚上三分之一的肉都被平平切掉。伤口是好了，留下了枯树皮一样丘壑纵横的疤痕，要光是这些疤痕还是次要的，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在疤痕中偏上的地方，有一个竖着的小裂缝，裂缝里面有一只眼球，楚淮弯着腰想过去看清楚，然而随着他的动作，那颗眼球，居然动了。

　　眼球没有瞳孔，全都是白色，但楚淮能感觉得到，它就是在看着自己。

　　“你这个是怎么弄的？”楚淮跟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因初雪而兴奋的心情也就到这里了，在他一直以来的观念中，只要从游戏中出来，至少生命是安全的。

　　“上次出门的时候，我被胡遥抓住腿了，这伤是我自己弄的，我也没想到到了现实它居然还在，而且血怎么都止不住，差点失血过多，就这么死在医院里。”

　　段映阳把裤脚放下，他的脸色是那种不正常的青色，楚淮刚开始还以为他是冻的，这会才意识到，那是一股死气。

　　楚淮：“那你给我这些钱，是打算怎么做？”

　　段映阳道：“游戏商店。”

　　“游戏商店？”

　　段映阳嗯了一声：“你可能还没意识到这个游戏有多强大，建议你可以尝试进去看看，钱，权，珍稀物品，只要有足够的积分，商店里什么都可以换。”

　　楚淮也想进去看啊，要么被npc追得没想起来，想起来的时候又进不去。

　　段映阳顿了下，继续道：“我要的那个东西，还差三百积分，你看我现在的状态，基本是不可能活着从下个副本走出来，所以我需要一个带我过关的人。”

　　这样的事很常见，不管是稀里糊涂的新人，还是在玩过几次的老手，有些已经进游戏但不敢保证通关的人，会在通过交易方式，来让人带着自己闯关。这种交易方式，可能是钱，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但楚淮一直都是单机游戏，他哪知道这些。

　　“啊？”楚淮道，“副本不是随机触发的吗，可能一眨眼就进副本了，我跟你情况不一样，怎么帮你？”

　　段映阳是真的呆住了，他想着楚淮游戏里表现这么好，级别肯定是大佬，没想到现实一看，居然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说多了也复杂，你到时候看我操作吧。”段阳阳不欲多说的样子，已经默认楚淮会帮他了，顺着道，“我下一个副本的名字叫疯人怨，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正在查信息，等查到后我手机发给你。”

　　接着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段映阳看了看天色，就起身想离开了。他现在住在庙里，天天敲鱼念经，一般不出门，出门也都是天黑之前回去。以他这种情况，天黑之后他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我送你吧。”楚淮拿起两把伞，雪停了会，这时又开始下了，同样的时间，天色比往日要阴沉些。

　　段映阳犹豫了下：“也行，刚好有些事也要跟你说一下，我觉得你应该也是不知道的。”说完后他走了几步，没听到后面有楚淮的脚步声，有些奇怪的转过去去一看，楚淮果然没跟着他，他拿着两把伞，埋头在门口不知道在翻什么。

　　“怎么了？”段映阳走回去问道。

　　“钥匙找不到了，之前我进门的时候，你看到我是甩到那边了？”

　　段映阳：“……”你怎么不把自己丢了呢。

　　“算了。”段映阳很着急回去，楚淮也懒得翻了，反正这一层也没人敢来，除了贪图房租便宜的他，就是那个从来没露过面的邻居，他跟这个邻居，刻意撞都撞不到，这会门开一小会，也没事吧。

　　楚淮心大的跟段映阳走下楼，把其中一把伞递给他。

　　雪下得不小，正是小孩子最兴奋的时刻，段映阳绕着人走，小声说道：“我没想到楚淮真是你本名，以后在游戏里最好不要用自己的名字，不要暴露有关自己的身份信息和住址。”

　　楚淮道：“假冒了也没用吧，现在是大数据时代，名字改了样貌不会改，就跟你一样，要真想找我，最后还不是找到我了。”

　　“我就是根据你闲谈时透露的信息才找到你的。”段映阳的态度很严肃，“我们现在是同一战队，我不会害你的，至于原因，你以后见多了就知道了……而且什么叫样貌不会改，你在游戏里都没照过镜子吗？”

　　楚淮说：“照了啊，但游戏里的镜子，你确定照出来的是我吗？”

　　段映阳成功被他说哑火了：“反正游戏的你跟现实样貌是不同的，除非确定同一战队，否则你也不要跟别人提起游戏的事，就算是对方有意试探，你也不要承认。”

　　楚淮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把段映阳送到地铁口，楚淮趁着天还没黑，从超市买了点零食才回家。

　　门缝开得比他走时大了点，估计是风吹的，楚淮也没怎么在意，但等他把门打开，就看到玄关处放着一袋苹果，个个果大颜色红润，肯定是精心挑选过的。

　　楚淮把袋子提起来，看到写着谢谢两个字的便利贴，字迹飘逸张狂，都说字如其人，这人大估计是个男生。

　　不会是那个神秘的邻居吧？前几天同事从老家带过来一些特产，他看挺多的，不及时吃可能就坏了，就分了一些给他，那时候又没碰到他在家，就把东西放门口了。现在楚淮的门开着，可能以为他在家就送来回礼，没想到这么巧，楚淮刚好也不在家。

　　时间完全错开了，无论是工作时间，还是作息时间，这个邻居，到底是干什么的。

　　莫非在殡仪馆上夜班？

　　那这工作挺好，干得好干不好，客户也不会投诉，还没有绩效的问题。

　　晚上楚淮洗漱完躺在床上，刚拿出手机想搜搜疯人怨，手机就响了一声，弹框一打开，进入了跟方成宏的聊天页面。

　　方才有事：老铁

　　方才有事：急急如令令，快快出现，在线等，着急着急

　　沙淮一笑君：？？

　　方才有事：在地铁上遇到了一个女生，超级漂亮，跟个精致的洋娃娃一样，好多人都在要她微信，快给我支招，怎么样才能要到微信的同时，还显得我比较突出

　　沙淮一笑君：别闹了，咱干程序员的，除了腰间盘，还有那里突出

　　方才有事：其实，还有一个地方也可以突出的

　　沙淮一笑君：？？

　　方才有事：哎呀，我不管，快帮我想办法

　　沙淮一笑君：这样，你先跟她借500，下个月还300再借500，这样长此以往，不仅能一直联系，还有共同话题

　　方才有事：……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

　　这句之后，方成宏就没说话了，再过了几分钟，他忽然发了一个大哭的表情包过来。

　　方才有事：我做了好半天心理建设，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她打招呼，她居然问刚才是谁在说话

　　沙淮一笑君：哈哈哈哈，所以她站着你坐着的？

　　方才有事：不是……都是站着的

　　沙淮一笑君：……

　　沙淮一笑君：【引人深思.jpg】

　　方成宏长的不矮，楚淮想这姑娘得是多高，才不能在视野内看到他。

　　方才有事：她好高冷，我们这么多人，一个都没加上她微信

　　楚淮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人是个御姐，方成宏本身长的很可爱，整个人软软糯糯的，看着特别好挼，可能是想性格互补，他就偏喜欢御姐类型的女生。

　　方才有事：好巧，她跟我同一个地铁口下哎

　　方才有事：【图片.jpg】连背影都好好看

　　楚淮本来是打算问他这么早就到家了吗，方成宏不住在公司这边，他在本地有房，离公司挺远的，以前的这个时候他还在路上。

　　但看到图片上的风景他就知道了，这个地铁站是他这边的，估计是因为紧张，照片很糊，方成宏所说的背影，楚淮放大了才在最下边看到一个衣角。

　　一小丢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拉长的垃圾袋。

　　楚淮：“……”

　　方才有事：我发现她跟我同路哎，不会跟你同一个小区的吧，这么好看的人，怎么都没听你说过啊。还是个混血儿，见过应该有印象吧，毕竟眼睛的瞳色很特殊，是绿色的，宝石绿哦

　　方才有事：你怎么不说话，算了，我先去超市买点菜，今天这么好的天气，怎么能少得了火锅

　　方才有事：【流泪挥小手帕.jpg】再见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