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朵白莲花[无限]》Austral

33、现实世界

　　楚淮进入白光的一刻，身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同时腰上一轻，他从半空落下来勉强站直。就看到了一条小道，小道仅容一人通过，两侧是白色发光的物质，不知道是什么。

　　身旁已经没有白墨的身影，也没看到其他人，楚淮就用手撑着一侧往前走。走了大概一分钟，白色的光芒越来越耀眼，最后刺得眼睛都睁不开。再往前走时，脚下忽然落空，随之而来的是头重脚轻的失重感，楚淮心里一急，伸手就想抓点什么。但他还什么都没抓到，眩晕的脑袋就落到了实地，嘈杂的声音袭来，白光消失，眼睛终于能睁开了。

　　他坐在一个生意红火的火锅店中，跟前的火锅热气腾腾，艳红的底料在大火加热下翻滚，外面是一条热闹的小吃街，天色介于黑与白之间，快黑了，但没全黑。

　　楚淮有点懵，就捏着脑袋休息了会儿。

　　哦，记起来了，他刚下班，和几个因为中午加班没吃饭而饿得嗷嗷叫的同事进了火锅店，菜刚下锅，他就开始心律不齐，心脏东一个跳跳，西一个跳跳，看心情随机漏两拍，搞得他以为自己是快要猝死了，然后下一秒就看到了惊恐的一幕。

　　不管怎么说，好歹算是又回来了，喝口水压压惊先。

　　“哎哎哎……”一只手把他喝了半口的水杯抢走，“这水是我的。”接着那只手把另一杯塞到他手中，“这杯才是你的。”

　　楚淮咕嘟咕嘟喝完，舒服的长叹了一声，笑道：“什么我的你的，都是大老爷们，我都不嫌弃你，你还好意思嫌弃我！”这个同事叫方成宏，平时和他关系不错。

　　“你知道女孩子管着叫什么吗，这叫间接性接吻。”方成宏害羞的捂捂脸，“人家的初吻是要留给女朋友的。”

　　彭助无情的说：“程序员不可能配置爱情，你自己留着带进棺材吧。”

　　方成宏：“呵，等我廋成一道闪电……”

　　彭助调侃道：“别了，别人的瘦成一道闪电只是一个形容词，到你这里，搞不好瘦了之后，还真成了闪电，看过疯狂动物城吗，就那个闪电，对吧楚淮……楚淮？”

　　“啊？”楚淮正在看手机，他在副本中待了这么多天，这边也只是过去了十分钟。他尝试着打开游戏app，还是失败了，这个游戏在现实中就跟个不能运行的失败程序一样。

　　彭助没重复，而是有点奇怪问他是身体不舒服吗，脸色突然变得很苍白。

　　这个苍白是楚淮回来后才有的，他在游戏中受的伤不会带到现实，但是会有影响。受伤越严重，相应的，身体就会越虚弱。

　　楚淮笑着含糊了几句，然后夹几筷子红锅，把脸色辣得红润起来。其他人也就没怎么在意的翻篇了，一桌子人吃吃笑笑的，倒是洗掉了楚淮心中不少阴霾。

　　几人正舒心的吃着，就听到了一阵警车的呜鸣声，因为火锅店就开在路边，那声音由远而近，恰好从店门口经过，坐在窗户边的客人都站了起来，往窗外看过去。楚淮这桌在最里面，什么也没看到，但他心中像是有了什么预感，外套都没穿就直接跑出了火锅店。

　　街上已经聚集了一些好奇者，楚淮隐约听到了劈腿，跳江，消防之类的字眼。他跟着人流走到一座大桥上，这座大桥刚修好，还没通车，有些地方不允许行人走，他们只能隔着一个很远的距离，看到一个单薄的背影。

　　在消防员快抓到那个背影时，她从桥上毫不犹豫的一跃而下，像是已经展翅高飞的蝴蝶，人们触及到的只是她美丽的影子。

　　人群一阵哗然，本就拥挤的位置再次挤动起来，楚淮听见他们都在议论，默不作声的退了出来。

　　“看到什么了？”方成宏也来了，但他来的晚，全都是人头攒动，他什么都没看见。

　　夜风有点冷，楚淮抱着双臂搓了搓，道：“我也没看到，回去吧。”

　　“不可能，你这么靠前怎么会什么都没看到。”方成宏也有点冷，缩着脖子跟楚淮挨在一块，“听说有个女生跳江了，真的假的？”

　　真的，楚淮确实看到了，他没有看到那个女生的脸，但是看到了她的手。那是一双很漂亮的手，之前跟贝小枫闲谈的时候，段映阳还夸它跟兰花一样，说难怪有人把翘起来的手指比作兰花指。贝小枫有点不好意思的接下了他的夸奖，说她是画画的，还有一个同是艺术生的男友，他们经历了长达五年的爱情长跑，打算在今年秋天结婚。

　　“我哪知道真的假的，待会儿把aa的码发在群里，我先回家了。”

　　说完楚淮就上了一辆出租车，方成宏在后面叫他，说你衣服不要了吗。楚淮让他明天帮忙带到公司，就让司机开车走了。

　　他租的房子就在公司附近，楚淮也没想到这么短的距离他都能睡着，司机把他叫醒的时候，他还有点懵，眯着眼扫码付钱，下车后风一吹，楚淮才看到环境不对：“师傅你是不是绕错路了，我小区不在这里啊？”

　　然而司机已经油门一踩，只给他留了一个车尾灯。

　　算了，也就隔了一个红绿灯，走过去吧。

　　这边有房子挡着，风不是很大，楚淮等红绿灯等得半困半醒，被人从后面戳了一把才知道灯绿了。他转过去头正准备说一声谢谢，等看到那个人时，瞬间被惊艳了一把。

　　那个男孩看着年纪不大，但骨架已经张开了，分明一米九几的大个子，身材强壮高挑，一张脸却出落得雌雄莫辨，不……可能要更偏向于女性一些，楚淮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类人，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长这么漂亮的同时，还显得这么凌厉。

　　可能是楚淮盯的时间太长了，那个人的眉头微微皱起，显得有些不悦。

　　楚淮：我也知道这样不礼貌，可是帅哥皱眉也好好看啊呜呜呜，等等……我为什么要呜呜呜，这不是白墨的代言词吗，为什么这么几天就传染给他了。

　　“不好意思。”楚淮主动给他让出了路，“你的瞳色比较特别，以前没看过，一时间有点好奇，你先走吧。”

　　“没事。”帅哥的声音也好听，而且因为楚淮的解释，态度也好了点，“绿色的瞳色确实少见，很多人都以为我戴了美瞳。”

　　楚淮点点头，想他可能是个混血儿，就赶紧趁着绿灯倒计时跑了过去。

　　这点事在昏天暗地的睡了一觉后，就彻底被他忘了，毕竟楚淮是个直男，除却惊讶外掺杂不了其它任何感情，看得快忘得也快。

　　过后几天，楚淮买菜回来的时候，发现对面门口有几个箱子，门是半打开的，但是没看到有什么人。

　　楚淮不用猜就知道，肯定又有人被中介忽悠了，这个房子以前死过一个抑郁自杀的漫画家，经常发生一些怪事。楚淮刚开始找房子的时候，中介也忽悠过他，不过楚淮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小地方钱没有，大忽悠一步一个，一看就知道有猫腻。

　　房子前前后后住过不少人，但按照楚淮的印象，没有一个能撑过三天，顶多第四天就得搬家。

　　不过这次，好像出了点意外，他的邻居不仅住的好好的，而且还是个很安静的人。这不禁引发了楚淮的好奇心，他好几次带着糕点想拜访，但恰好都没碰到他的邻居在家。越到后来，楚淮就开始想岔了，这个邻居，不会其实也是一个鬼吧。

　　他偶尔会闻到一股东西糊了的苦味，以此来猜测这位邻居不善厨艺，偶尔在楼下抬头的时候，会看到阳台上有花要开了，然后他就推测这位邻居是个热爱生活的人，也会偶尔看到对面门口放置的有跟喂流浪猫同款的猫粮，于是这位邻居又被贴上了一个温柔的标签。

　　但是，楚淮还是没见过这位邻居，他刚开始还没怎么注意，后来随着时间越来越好奇，有种小孩子得不到想要的玩具，就开始挠心挠肺的既视感。

　　树上的叶子掉完时，s城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雪，楚淮也不打算加班了，下班了就急匆匆的往家里面赶，这个季节，这个天气，小床一躺，电视一看，怎么做都幸福满满啊！

　　刚走到小区门口，门卫的大爷从屋子里出来叫了他一声：“你是叫楚淮，对吧？”

　　“对。”楚淮奇怪的停下脚步，呼出的热气被冷空气固化，白花花的。

　　大爷手指着一个方向，对他说：“你朋友找你，他好像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在楼下等了快一天了。”

　　朋友？

　　楚淮听到这两个字时，脑袋里都是空的，他不爱动弹，毕业后就进了这家公司，朋友就是那几个同事，但他们都在公司，而且也有联系方式，不可能会到楼下傻乎乎的等他。

　　跟门卫道过谢后，楚淮提着东西快步朝单元楼走去，他们小区不大，老远他就看到果然有一个人在楼下，衣服上有一层白白的雪，楚淮估计他确实等了不少时间，至少外表衣服很凉了，雪才不会融化。

　　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面容是陌生的，楚淮十分确信他不认识这个人。

　　等走到男人面前时，楚淮发现男人也在打量他，所以他就更确信了，他和这个男人肯定没见过，但出于好心，楚淮还是走到他面前问了一下：“请问你是在等人吗？”

　　“对。”即便是裹成一个球了，男人还是很冷的样子，说话都是颤抖的，“你就是楚淮吧！”

　　他说得十分肯定，导致楚淮不得不推翻之前的想法，人都愣了一下。

　　男人似乎看出来了他的想法，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叫敖义，如果这个名字不好记的话，你叫我段映阳也可以。”

　　楚淮：“！！！！”纳尼。

　　“我废了很大力气才找到你的。”

　　楚淮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段映阳就说了两个字，胡遥，楚淮表情就变了，不得不出声打断他：“等一下，去我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