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章 ...
-
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尾，整个人都被冻住了，说不出一句话。
尽管以前无数次地幻想过，如果有一天被人发现了我们的关系，该怎么办怎么说怎么解决，但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况。
生活果然高于艺术。
“你……怎么找来的。”隔了很久，我才颤颤巍巍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哼，以前跟在我爸后面发现的。”
他以前就发现了？！
“呵呵……小孩不要乱说话哦，跟踪人也是不好的习惯……”
“你骗人！我看到你在亲我爸爸！”
他的声音尖锐而又刺耳，我嘴边仅剩的一点笑容也消失不见。是什么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他发现的？我的脑子里嗡嗡地响，被一个小孩看见两个男人在亲密，其中一个还是他爸爸。胸口像被堵住了一样喘不过气，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你不要再接近他了！不然我告诉所有的人！”他见我不说话，气得继续大叫。
呵呵，我现在是在和一个小孩谈判么。
“不会有人相信你说的话的。”我淡淡地说，看着他越来越愤怒，直到扑上来拼命地踢打我。徐卓然啊徐卓然，你果然变卑鄙了，他只是一个小孩啊。
“你该回家了，不然你爸妈会担心的。”我轻轻地推开他，然后当着他的面给凌霄驰打了一个电话。
结果电话还没说完，小鬼就跑下楼去了。
“他怎么会跑到你家去？”
“……你回去自己问他吧。”我不知道现在到底该不该告诉他，就算告诉他了又能怎么样呢。比起大人，小孩子更可怕，他不会吵闹，但他却比大人更琢磨不透，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
“现在的小孩怎么那么早熟……”我愣了一会，摇摇头苦笑道，“凌霄驰那个家伙是怎么教小孩的，那么小就会骂人了，还真是像他。”
结果我还在为这件事困扰不已的时候，凌霄驰第二天就给我打了电话。
“卓然，你今天下班后有空吗？”
“有啊，你要过来吗？我刚好有事和你说。”
“不是，就是我没空才要找你帮忙。小然今天没带伞，我又要开会，本来说好去接他的，你能不能去接他下？”原来是这样……我失望了下。“对了，你说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没什么，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说吧，他什么时候放学？对了，你和他说过是我去接的么？”
“恩，刚才和他说过了，四点半放学，他会在教学楼门口等你的。”
“恩，知道了。”
一想到那个小鬼，我就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难道他没和家里人说起我和凌霄驰的事？
我越来越搞不懂了。
等我冒着大雨赶到那个小鬼学校的时候，校门口黑压压地挤着一大片人，雨伞和雨伞撞击溅起的雨水把衣服打得湿透。好不容易挤进了学校，找到教学楼，一看差点没把我吓到，人比校门口的还多，都是没带伞在躲雨的学生。
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毕竟答应了凌霄驰，何况对方再怎么胡闹也是一个小孩。
找了一圈之后，竟然没有看到那个小鬼，于是我又仔细地找了一下，还是没有，这时候躲雨的学生已经走了一大半了。我有点心急了，在人群外面大喊了两声“凌司然”，除了那些不断看我的学生，始终没人应答。
难道那个小鬼已经先回家了？可是说好在这等的啊。
或许是被老师留下来了，这样想着，我又等了一会儿，眼睛不断地四处瞟着。但是直到所有学生都走光，传达室的大伯让我出去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那个小鬼绝对不可能在学校里了。
我连忙打了一个电话给凌霄驰，妈的，每次重要关头的时候都是关机。
在校门口踌躇了一会，我还是决定再等一会，说不定小鬼跑去哪玩了。这个时候，依旧下着磅礴大雨。
不知道站了多久，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揉了揉有点酸麻的脚，终于决定回家。
拖着全湿的身子回到家的时候，几乎要累瘫了，饭也不想吃，直接冲进了厕所去洗澡。
真是造孽啊。
洗完澡还没来得及坐下，电话就响了，一看是凌霄驰。
接起电话我就有种想大骂过去的冲动，结果那头反而比我还激动，直接吼了过来。
“徐卓然你他妈怎么回事啊？！”
我当时就愣住了，什么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他是怎么回事呢！
“我……”
“不是让你去接小然的吗？那么大雨你让他一个人回来？！现在他高烧得人都不清醒了！”
这下我愣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跑去学校等了他不知道几个小时，什么叫让他一个人回去？！
“我没去接他？我他妈那么大雨等到现在才刚到家，你说我没去接？”
“你去接个屁！小然刚才淋着回来是事实，还说等了你很久，你是在梦里接的还是在哪接的啊？还是你的意思是一个小孩在骗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在骗你？”我的声音冷了下来，他竟然怀疑我？
“我不管到底你怎么回事，要是小然出了事……”
“就怎么样？”我想不到自己现在还能如此冷静，只是胃里一阵阵地捣腾，让我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凌霄驰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挂了电话，我也终于忍不住一下滑倒在地上，7年的相处，竟还是抵不过他儿子的一句话。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昨夜竟然就那样靠着沙发睡着了，好不容易扶着沙发站了起来，整个人晃晃荡荡晕得不行，现在是真的老了啊……
一个人懒得去医院，就去药店买了点白加黑，然后回家一头栽倒在床上，浑浑噩噩地睡了很久。一累就容易做梦，我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梦见了什么，灰蒙蒙的一片，好几次看到凌霄驰，却总是背对着我，怎么追也追不上，好不容易追上了，一转头，竟然是他儿子！回头想逃，又被突然出现的柳洁给拽住了……
一下惊醒过来，头上全是汗，头还是有点晕，但烧应该是退下去了。
曾经在非典的时候，有一个人可以连命都不要地陪着我，可最终依旧还是只有一个人。
苦笑着重重地倒下去，望着天花板发呆。
现在，我一直不愿意面对却必须面对的问题出现了。如果我和凌霄驰的家人，只能存在一方，那么他会选谁？
其实根本没有答案，因为这原本就不是一个问题，至少对凌霄驰来说。
结果早就是确定的。
我突然就想起了邹维曾经对我说的一句话，你的眼里只有凌霄驰。
在凌霄驰的世界里始终有太多的人，他的父母，他的老婆，他的儿子。而我的世界里，却只有他。这份爱从一开始就不公平，所以我的爱情里注定要孤军奋战，我付出的爱也注定得不到相同的回报。
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那么多年的感情，就这样毁灭。我知道自己钻牛角尖，死心眼，或者是死缠烂打，可是……可是我爱他啊！我不想就这样放手……我不想就这样连仅剩的希望都放弃……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凌霄驰，你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一起走下去吗？
人一清醒过来，我还是决定先给凌霄驰打个电话，好好地谈一谈。
“凌霄驰，我们好好地谈一谈。你听我说，你儿子早就知道我们的事了，他那天出现在我家就是说这事的。”握着话筒的手不知为何颤抖不已。
“是吗。”凌霄驰略带冷淡的声音一下刺痛了我。
“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
“我相信你，可是卓然，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们俩的事你有必要和一个孩子过不去吗？！”
“我哪里和他过不去了？啊？！”
“看来不能冷静的是你。”他停顿一下，又说：“卓然……别像女人一样耍手段，别让我后悔。”
丢下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他就挂了电话，而我却久久不能动弹。他在说什么？耍手段？后悔？
我不知道在我生病的这两天，又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儿子和他说了什么，可是，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哈哈……哈哈哈哈……”我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心里却一点点地撕裂开来。
凌霄驰，只要你说一句，不后悔，不后悔和我在一起，我立马就放手。
可是……
你到底还是后悔了，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吧？
拳头在袖子里紧紧地握着，指甲狠狠地掐进掌心里，心里仿佛有什么要冲出来。
我想我已经疯了。
我在他上班的时候，去了他家。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